方秦稍稍揣摩,但見這一道【金衣】法術,卻是一道護身法術,施展之后,可以在周身幻化出一道金色光圈,如同衣衫一般將自己周身護住。
有著相當不俗的防御能力!
而且,最妙的是,這一道法術是封印在官印之中的,借助官印的力量施展,不但速度更快,而且對自身真氣的消耗更小。
方秦稍稍熟悉,很快就已經能夠自如施展。
而祭出后,但見周身立刻出現一層淺淺的金色光華,方秦試了試,若是以自己祭煉這枚游徼印之前的力量,不借助神兵利刃的話,想破開這一層【金衣】的防御都不容易!
這幫助可太大了。
方秦實驗一番,自是十分滿意。不過,在滿意之余,方秦自然也不免感慨——
怪不得大家都想當官,旁的不說,單單是對修行的幫助,已經足夠吸引人了。
自己這才只是百石吏,那想想左紹縣令那樣的四百石呢?
千石呢?
二千石呢?
單單只是官印之中的力量加成,恐怕都已經是十分夸張、恐怖的程度吧?
連方秦心底都忍不住涌起一股憧憬之意。
……
景制,一鄉(xiāng)之事一般由鄉(xiāng)三老、鄉(xiāng)嗇夫、鄉(xiāng)游徼三人主持。
其中三老管教化,相對而言位置最尊;嗇夫管農事、收賦稅,可以說是相當有權力;而游徼則是負責治安,緝捕盜賊,算是最吃力不討好的活兒了……
方秦見到了清平鄉(xiāng)的三老、嗇夫。
其中三老名叫做婁旌,嗇夫叫做公西孔,兩人看上去也是和顏悅色的,見到方秦后,一口一個年少有為,一口一個前途無量……態(tài)度十分客氣周到。
兩人還備下酒席,盛情款待。
方秦卻之不恭,只好應邀,于是喝的又是醉眼朦朧,半醉半醒。
自然是說不成事了。
等到第二天,方秦又去拜見兩人,但還不等他提及正事,兩人又是非要拉著方秦去飲酒,方秦無奈,少不得又被兩人灌了一通。
第三天,第四天……
竟是天天如此!
若方秦還察覺不出來不對勁兒,那才是真的不對勁兒了!
這兩人在故意阻撓自己?
方秦覺得不可思議,要說景朝制度,鄉(xiāng)中三人各司其職,按說應該互不影響的。
兩人非要用這種手段來阻撓自己,究竟是什么意圖?
第五天。
方秦再來拜訪兩人,張口想要說起剿滅熊山鬼物“光魅”之事,但還不等他開口,婁旌鄉(xiāng)老已經連連道:“方秦,你來的正好,今日公西嗇夫家中添一小孫,在家中備下酒宴,正打算邀你我二人同去他家中歡聚?!?p> 公西孔嘴角微微扯了下,不過還是很快擠出一個笑容,向方秦連道:“正是正是,方游徼還請務必賞光?!?p> 又來?
方秦眉頭微微一皺,就見他伸手攔住兩人,“鄉(xiāng)老,嗇夫,如今鄉(xiāng)中有患,耽誤不得,我此來正是為了與兩位商議此事……”
婁旌敷衍笑道:“我等先飲酒為公西嗇夫為賀,等明日再商議此事不遲?!?p> 方秦板起臉,肅容道:“遲!如今鬼物猖獗,每多耽擱一日,便會有不知多少無辜百姓淪喪在其爪牙之下!郡里已經行文,絕不能讓此鬼物成為我清平鄉(xiāng)的‘第四患’,如何能夠不急?再遲,恐怕下來的便是郡里的文書苛責了?!?p> 婁旌擦汗,“方游徼言重了,何至于此?”
清平鄉(xiāng)有三患,孤墳,野鬼,死人坡!那是早已經在郡里都出名了的。
孤墳,指的正是這清平鄉(xiāng)萬蛇亭的一座荒僻孤墳。萬蛇亭,以亭中的一座“蛇山”而聞名,這蛇山本是熊山的一條支脈,不算很高,但地形十分崎嶇蜿蜒,行走不便,所以少有人蹤。
蛇山之中多蛇,故有此名。
原本這也不算什么,南楚郡本就偏居于南隅,再往南則是東西綿延數千里的【十萬大山】,潮濕溫熱,瘴氣遍布,所以南楚郡的山中多蛇也是常事。
但這蛇山,卻是從前朝起,就有人在山中發(fā)現了一處孤墳!
找不到源頭,找不到根腳,仿佛就是那么突兀出現的!而且孤墳前立有一碑,碑上沒有文字,卻繪著一條蜿蜒巨蟒,煞是詭異。
而孤墳附近也常常有種種離奇怪事,死了不少人。以至于后來清平鄉(xiāng)不得不每年舉行“祭蛇”的儀式,才能平息禍患。
以景朝官吏,卻要祭祀鬼物,當真是咄咄怪事!
但歷經漢、景的朝代更迭,歷任清平鄉(xiāng)官吏,甚至長陵縣官吏……不是沒有人試圖解決此患,卻始終沒有辦法!是以才成為了清平鄉(xiāng)“三患”之一。
而野鬼,指的則是清平鄉(xiāng)南隅老林之中的一個鬼物。它躲藏在遮天蔽日的古林深處,神通廣大,十分難纏。
長陵縣曾經先后三次組織人手,入林除鬼,結果卻盡皆都是鎩羽而歸!
是為清平鄉(xiāng)的第二患。
至于這第三患,則更加詭異,是清平鄉(xiāng)臥虎亭的一處荒坡,但每隔一段時日,總是會有人的尸體離奇出現在荒坡之上!所以才被鄉(xiāng)中人稱為“死人坡”。
至今都未能查明緣由……
而眼下,這熊山之中的鬼物光魅,又是一患。所以郡里才會行文下了死命令,絕不能讓這光魅,成為清平鄉(xiāng)的第四患。
這是郡里的死命令!
方秦將郡里的行文搬出來,婁旌、公西孔兩人果然也不好再繼續(xù)敷衍。
就見婁旌拍拍自己的胳膊,嘆氣道:“方游徼一心為了鄉(xiāng)里的百姓,實在令人欽佩,老朽也是打心眼里的佩服。只是,老朽老了,如今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實在是有心無力啊。不過游徼放心,你需要什么,老朽一定豁出命給你提供幫助?!?p> 公西孔見狀,連忙咳嗽兩聲,“咳咳,方游徼,你也看出來了,我是個病秧子,實在慚愧的很,慚愧的很?!?p> 方秦看著他大腹便便的樣子,實在不理解,他是怎么能厚著臉皮說自己“病秧子”的?
是憑借著昨天痛飲三斗酒的底氣么?
不過,方秦也算認清了這兩人的嘴臉,自然不會跟他們計較這些。
方秦緩緩道:“兩位放心,剿滅鬼物之事,自然由我一力負責。只是,依著規(guī)矩,需要兩位提供一些幫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