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空口妄斷
“就憑一個宮女一言之詞和主觀臆斷劉家姑娘就想讓太子殿下給虞大姑娘定個罪名?”
“敢問劉姑娘,這國法可是你們劉家定的?”
相持之下,虞錦聽得身后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她轉(zhuǎn)過頭便見到了款款而來的周以洺。
周以洺單手負在身后,一身月白錦袍風度翩翩。
“見過周相爺?!?p> 一見來人是周以洺,剛才還張揚著要給虞錦定罪的劉知藝和其他等著看戲的人也收了神色,提著心給周以洺見禮。
開宴沒過多久皇后說身體不適先離席回了寢宮,皇帝也有事先行離開了。宮女去報的時候只有太子能主事,于是太子便立即調(diào)度人手在宮內(nèi)展開排查。
來這里的都是些妃嬪大臣夫人以及公主姑娘,能夠帶頭說話的人也不過是像劉家這種勢力的。
所以在劉家姑娘針對虞錦咄咄相逼的時候,其他人并不敢做聲,恐得罪了劉家。
此時周以洺過來了,大家對這位才過弱冠的丞相存著的更多是懼意,也就不敢再多置一詞。
劉知藝見來人是周以洺,再聽聞他口中的質(zhì)問,心里又驚又恐,面如菜色。
礙于周以洺的威嚴,她也只敢低下頭不再言語。
而虞錦見到是周以洺后,并無什么其他異樣的表情。她只是霎時間垂下眸子,斂去了先前淡定和堅強的神色,一雙帶著霧氣的眼睛望向周以洺,福身一禮。
“相爺,您怎么過來了?”
“不必多禮,本相就過來看看?!?p> 周以洺抬了抬手,算是應(yīng)了其他人的禮,又挑著眉頭看著身前的人。
少女一抹細膩如玉的肌膚因著垂下腦袋而暴露在視線中,他一一收入眼底。
周以洺負在身后的手稍稍摩挲了一下指尖,爾后側(cè)開視線看向劉知藝,言辭正色:“劉姑娘說的,實屬你自己的無端推斷。”
“這虞大姑娘方才與我在另一頭的偏殿外見過,故而并無可能與刺客打照面?!?p> 周以洺說完,轉(zhuǎn)了個身去同虞錦說:“虞大姑娘,你在遇到本相之前可有遇見刺客,或是什么可疑之人?”
虞錦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小女子從這里換了衣裳,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墜子掉了,隨后就出來尋耳墜子。”
“大家如果不信可以問問我的侍女采薇和明霞。”
“采薇是我讓她回殿中尋明霞取備用耳墜子的。”
采薇與明霞在眾人的目光中急忙點頭。采薇道:“姑娘說的都是真的,奴婢也確實是回殿里取來耳墜才在路上遇到去報信的宮女的。”
明霞也附和道:“的確沒錯,我家姑娘讓采薇來取的耳墜子在此?!?p> 說著,她從腰間接下一只橙色的繡花荷包,并且打開了荷包從中間拿出了一對白玉蘭耳墜。
虞錦頷首,繼續(xù)道:“天色晚了,我又在宮里不熟,不曾想在這里竟然迷失了道,于是在長廊的另一頭遇到了周相爺?!?p> “還多虧了相爺好心替我指路,不然我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回這里?!?p> 說到最后,虞錦面上露出了一個慶幸的笑容,又感激地看向周以洺。
她神色認真,眸子里的亮光閃爍著,看著令人憐惜。
周以洺眸色幽深,只語氣平淡地回道:“舉手之勞,虞大姑娘不必記掛在心?!?p> 這下,虞錦的自證之詞與丞相的佐證,大伙兒也都相信了虞錦與刺客無關(guān)。
那到底被刺客挾持走的人是誰?這屋內(nèi)可是一片狼藉。如果不是虞錦,那到底是誰遭了歹人之手?
一時之間,謎團涌現(xiàn)。
大家也都各自擔憂著,立即看看自己身邊的人是否有走散的。
“大家看看可還有人不在身側(cè)的,也都分頭去找找?!?p> 周以洺望了眼虞錦,轉(zhuǎn)身吩咐跟在他身邊的周初去找人來一起幫忙尋人。
“不好了!”
“不好了!來人啊!”
大家都在照看自己府上的人,不遠處一名侍女打扮的人向這邊跑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
“這是怎么了?”
“誰家的丫鬟?”
忽然冒出來的丫鬟呼喊著,大家頓時驚慌不已。
虞錦凝眸看了過去,瞧著那人很是眼熟。
待人跑近了,采薇驚聲道:“那不是二姑娘的貼身侍女紫竹嗎?”
“虞家二姑娘?”人群里問了聲。
虞錦站在最前頭,見那丫鬟匆忙跑來,跌倒在自己身前。
她定睛一看還真是虞嬌身邊的紫竹,于是上前上前扶起她:“紫竹,怎么是你,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姑娘,快救救我們姑娘......救救我們姑娘?!?p> 紫竹顫抖著身體,仰頭看著虞錦,臉上布滿了淚痕,臉色大概因為驚嚇蒼白不已。
采薇立即從一側(cè)扶過了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紫竹你別著急,好好說?!?p> “說仔細些,我們才能去救二姑娘啊。”
“說重點。”虞錦插聲道。
紫竹靠著采薇,抽抽噎噎地說:“我們姑娘說想出來透透風,然后我們就到了長樂殿后的小花園里。后來姑娘說讓我在原地等著她,她回去找一下夫人?!?p> “再然后,我就一直在原處等我家姑娘,等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一直不見姑娘回來。于是我就往回走,去尋我家姑娘?!?p> 大家屏息著仔細聽紫竹一一道來,心里各自抱著其他心思。
虞錦聽完,抓住了其中的重點,立即追問道:“然后呢?夫人呢,可有見到夫人?”
“沒有,我回去也沒有見到夫人?!弊现駬u了搖頭,又繼續(xù)說:“我到殿外,剛好看到夫人們都往這邊來了,然后立即跟了過來?!?p> “在路過那個小花園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一名黑衣人出現(xiàn)在假山那里?!?p> 紫竹往下繼續(xù)說:“黑衣人拿著刀挾持了一位姑娘,那就是我們家姑娘。”
說到這里,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面上還十分驚恐,又哭著說:“大姑娘,諸位夫人求求你們快去救救我家姑娘?!?p> “你如何確定那就是你們家姑娘?”虞錦又問。
劉知藝一聽虞錦一直在問,又站出來說:“救人要緊,虞大姑娘卻一直追問一下細枝末節(jié)的事,是不是有些不妥了?”
虞錦聽到她的話語,偏過頭來看著她,蹙著眉反問:“敢問劉姑娘,如果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我妹妹,又或者說那是丫鬟在黑暗里看錯了呢?”
“沒有看錯,”紫竹斬釘截鐵地道:“那就是我家姑娘,我不會看錯的?!?p> “姑娘的聲音和衣裳我都記得,不會有錯的?!?p> 看著紫竹這般反應(yīng),眾人也都相信了。
“看吧,就說那是嬌嬌妹妹?!眲⒅嚀P高了聲音,看想虞錦逼問道:“虞大姑娘莫不是不想救人?”
“怎么會?劉姑娘慎言?!?p> 虞錦面上表情紋絲未動,一雙杏眸盯著劉知藝的眼睛,問她:“再怎么說二姑娘都是我的親妹妹,我怎么會見死不救?”
“我不過是問清楚情況而已,怎么到劉姑娘嘴里就成了惡毒的姐姐?”她說著,大大方方地對上人群里投來的質(zhì)疑的目光。
也不管其他人心里想些什么,虞錦只是神色淡然地對著周以洺行了一禮,說:“麻煩相爺與我一道去看看情況。”
周以洺眸中帶著些興味,打量了一下頷了頷首。
“走吧?!?p> 說完,就邁著步子往前行去。
虞錦看了眼采薇和紫竹,又說:“紫竹帶路。”
隨后,采薇扶著紫竹跟隨著虞錦和周以洺一同向長樂殿與這里中間的小花園里走去。
這時,太子也帶著人來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