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玉將軍
帳篷四周靜悄悄,圖騰男孩們一直目送犬斑走了很遠,才聚到一起竊竊私語。
牽著林覺和小晴的男孩瞥了一眼二人,見這兩個小孩全都是一副呆樣,便湊近面朝著犬斑走遠的方向看去的犬嬰,悄悄道:“嬰哥,我們不用跟族長說?”
犬嬰不讓人察覺地側(cè)開了身子,從男孩手中接過兩根鏈子,沉聲道:“說什么?”
男孩驚訝,反問道:“嬰哥不知嗎,就是犬豚不給崽子們開靈的那件事。”
旁邊幾個還未走遠的男孩聽到這句話,看了眼四周,也圍過來加入了討論。
“這幾個月少有崽子能受功,不就是因為犬豚不給崽子們開靈的功夫?”
“就是,天還沒暗就把那幫崽子和狗關在一起,半點不給他們修煉出真靈的機會,能受功才怪了!”
“嬰哥以前看管崽子們的時候,日日夜夜盯著他們練功,就算崽子們再沒有天賦,也都能受功一半!”
“不就是犬豚自己覺醒了血脈,在族長眼里,再怎么觀經(jīng)都比不上犬神的血脈重要!”
“還說……”
“夠了?!比畫氲统恋穆曇繇懫稹?p> 他雖然個子比這幫人都矮,但好似在他們之中頗有威信力,只一聲,便讓嘰嘰喳喳的幾個男孩閉上了嘴巴。
“族長自有自己的思量,你們……晚點再將這些個崽子帶回去。”
他手上用力,將林覺和小晴并兩只大狗拉到身邊,走出了大帳。
幾個男孩對視一眼,等到犬嬰走后,其中一個蹲下身。他看著臉嫩,應是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的樣子,但非常高挑,直逼犬斑。
看著身前小孩身上的鞭痕,他嘆道:“雖然這崽子不是我們村子里的,可若想到我家阿姆見我一身血痕,估計會極為傷心?!?p> “犬江。”又一個站出來,安慰他道:“聽天國上軍的大人們說,這些崽子都是他們父母親手送過來的。估摸著是想受功,為家族搏一番功名罷了,你莫要傷心。”
他這位朋友最是容易心軟。
犬江站起來,擰著眉頭。
他不懂,每次輪到自己回到軍隊后探望阿姆和老去的爹爹時,他們雖然不說,但那雙眼睛里流出來的不舍與悲哀卻是自己實打?qū)嵞芨惺艿降摹?p> 他是作為犬氏一族之人被迫在軍營中服役,可這世上竟然還有將孩子送來受苦的父母!
“若是犬嬰哥還在當值就好了,最起碼這些崽子不會動不動就挨打……”
幾人默不作聲,孩子和狗子也沉默著。
在熱火朝天的軍營,好似只有這一小片地方允許人享受最后的沉靜。
…
犬嬰走的飛快,林覺和小晴踉踉蹌蹌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走到一面四周用一圈粗呢布料圍起來的露天帳篷前,從腰間取出一只薄若柳葉的鋒利小刀,在林覺還未反應過來就割斷了他脖子上的鐵鏈。
“好快!”他在心中感嘆道:“不過也不難破。”
對于這里神奇的修煉體系,林覺是越來越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一番了!
犬嬰用同樣的方法割斷了小晴的鏈子,將大狗拴在門口的木樁上,還順手搓了把黑狗的頭。
他將小刀收回,推著二人進了帳篷。
帳篷內(nèi)并排放著幾缸粗大的水桶,其上浮著個木制的水瓢。一個赤裸著身體的男人背對著剛剛進來的三人,雖然肌肉不是非常發(fā)達,但也骨肉勻稱,充滿力量。他身上蒸騰起些微的霧氣,肉體上的汗水被陽光照耀的發(fā)亮,一頭烏黑的頭發(fā)于頭頂束起,旁邊的布簾上則搭著一件皮質(zhì)上好的衣服。
雖然日頭升起,但冬日的寒風刮在人身上卻也不好受。只聽“嘩啦”一聲,這人從缸中舀起一瓢涼水直接澆在了頭上。
犬嬰見到此人,左手放在胸前,一板一眼地彎腰行禮。
“玉將軍。”
那人沒有回頭,只低聲應了句,便又舀起一瓢水沖在身上。
“這是新受功的孩子,我?guī)麄儊硎嵯础!比畫胨坪跏菍Υ巳祟H為尊敬,他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最后兩步,才拉著兩個小孩走到了距離這人極遠的水缸處。
他先是把林覺掛在身上破破爛爛好像布條一般的衣服直接用刀割開,看到一身的血痕后眉心皺成了川字,接著便去扒拉小晴身上的衣服。
林覺依然保持著那副呆樣,邊用真靈小心地觸碰眉心處好似卵泡一般的受功印記,邊暗搓搓觀察著犬嬰的表情和行動。
“哦吼?記得這人還說要結(jié)果了我來著?”
但是結(jié)合剛才聽到的關于犬嬰的那些話,看也不像大奸大惡之輩……
“你不脫,如何更衣?”
一旁,小晴從進到帳篷,見到玉將軍的裸體后就再也保持不住臉上的表情,從脖子一路紅到了耳根,因為沒有頭發(fā)的阻擋,露在空氣中更為顯眼。
林覺剛想去阻擋犬嬰要剝開小晴衣物的手,小晴卻先發(fā)出了一聲尖叫:“我是女孩子!”
她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比起沙漠里那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總算有了點修道之人的“英武”。
帳篷另一邊的玉將軍聞聲,連忙從架子上拉下衣服遮住重點部位,余光向此處瞟來,面色有一絲慌亂。
而犬嬰則表現(xiàn)的更為極端,他差點跌坐在地上,迅速將臉轉(zhuǎn)到一旁,不再敢看小晴,臉都快要紅的滴血了。
“……”林覺將捂住耳朵的手拿下,無奈地看著這二人。
“小孩而已,前不突后不翹的,也就剛露了個胳膊,有啥可害羞的?
作為一個沒有特殊癖好的正常現(xiàn)代人,他絲毫不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什么值得二人這般表現(xiàn)。
“姑娘!哪里有姑娘!”突然,帳篷簾子的一角被人掀開,幾個身穿暗青色布衣士兵偷偷掀開一角,往里張望,卻只看見了匆忙穿衣的玉將軍和紅著臉往帳外跑的犬氏小子。
“什么玩意,不就只有個遛鳥的小子嗎?”其中一個小聲嘟囔道。
“將軍。”幾人見將軍看過來,紛紛行禮。
“你們幾個,還不去訓練!”姓玉的將軍穿好一那身淡色袍子,頭發(fā)還泛著濕潤,見犬嬰像是受刺激般早已經(jīng)跑遠,便沖著林覺二人走了過來。
士兵應聲跑遠了。
他臉色已經(jīng)恢復如常,訓完人,對著矮個的林覺道:“小子,聽得懂漢宵官話嗎?”
“能聽懂?!绷钟X這才發(fā)覺,這是自己穿越到這具身體以來第一次說話。聲音因為缺水而非常干澀,卻稚嫩悅耳,比小晴的聲音還還嫩!
他嚇了一跳,被自己的聲音激出了一身粟栗,再次低頭確認了一下腹下的東西。
嗯,沒有穿成什么奇奇怪怪的屬性。
“好?!庇駥④娨娝膭幼?,不落痕跡地笑了下,一只手拉過仍然閉緊雙眼的小晴,又對林覺說道:“整個軍營只有我的帳子里有個女人。”
他好似頗為頭疼地咬了咬牙,道:“反正受功了的小孩也都要送去我那邊,你也一起來吧。”說完,便拉著小晴轉(zhuǎn)身走了。
“將軍!”
林覺惡寒,還是受不了自己這個聲音!
“將軍有沒有能夠蔽體之物?”
玉將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道:“軍營里都是漢子,你就不用遮了。”
林覺:……
喂!他可不是暴露狂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