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桑?!?/h1>
正午時分,日頭正辣。
宴瑟喊了聲:“三師兄!桑桑上場了嗎?”
她剛抄完最后一份,匆匆拿給鐘化凌核驗后,才趕過來。
桑桑雖有系統(tǒng)相助,但那實力著實讓她放心不下。
臺上,這場正是桑桑對上一洞天仙家的弟子,對方在個頭上比她高出半個頭,昂仰著頭看她。
桑桑只想躺咸魚,只求對方別打臉。
鑼鼓聲響,一記飛拳朝她擊來。正因未正式入門,法器隨拜入的宗門而定,今日的比武單純考身手。
桑桑忙蹲下身子,往擂臺左邊跑去。
安珠見她沒有章法,以之誘敵之計,直追她的方向痛擊。
桑桑翻了個跟頭,險些被打到。
安珠打空,落在臺板上,一擊不成,又起一掌。
“你為何不出手?”
桑桑舔了舔嘴唇,“我——”
安珠趁她遲鈍,一拳打在她臉上,桑桑只覺得頭暈?zāi)垦?,嘴里蹦出三個字后,嘭地在擂臺上躺得四仰八叉。
“你使詐——”
三個字道盡了她的凄涼。
“這位弟子,三聲后你若再不起來,則將判定為輸?!币慌缘闹髋械茏犹嵝训馈?p> “一!二!三——”
“廢物東西!”
一暴怒的聲音從“桑?!弊炖锇l(fā)出。
完全不像是這個年齡該有的氣焰。
她的眸光漸變?yōu)轺龅乃{(lán)色,浮在眼底,極盡淡漠。
占據(jù)她身體的這個蠢貨,竟被一個修為低下的人吊打,她前世可沒遭過這等羞辱。
況且,對方還是洞天仙家的人。
她魂力覺醒地還真是時候!
前世的債,她要一一討回來!
“桑桑”翻起,這回不再躲,招招都是死手,每拳都擊在對方的胸口上,不止靈力驟增,動作也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安珠從沒見過這種打法,完全不是比武,簡直是要命。
她眼中閃過一絲猙獰,重力一掌,擊在對方的心脈上。
安珠退了三步,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幡然倒地。
成銘密在臺下看得驚詫,這實力雖不高,但出招的利索不練個幾十年,還真難得。
臺上的安珠,已過了三個數(shù)還沒起來。
主判弟子伸手去拉她,卻發(fā)現(xiàn)其心脈斷了,這事可非小事。他攔下當(dāng)事人,立刻將這事告知了主責(zé)今日遴選的瓊楠。
“桑?!闭驹谂_上,眸中的光澤幽幽閃著。
洞天仙家的人一看事態(tài)不對,直接喊人去找司馬涚過來,主持公道。
成銘密過來一看,臺上躺的人心脈全斷,已經(jīng)痛暈過去。
遴選向來是點到為止,極少有這種出手傷人心脈的先例,況且這次還涉及洞天仙家,桑桑平日里不是這種人,況且她的實力遠(yuǎn)遠(yuǎn)不及此。
他皺眉:“桑桑,你為何傷人?”
“她學(xué)藝不精,這場是我勝了?!?p> “你傷了人,還如此理直氣壯!”洞天仙家的人憤憤不平。
這種已經(jīng)不是比試的范疇,完全是在報仇怨。
宴瑟探起安珠的心脈,已經(jīng)斷了,氣息混亂,她冷聲道:“桑桑,過來?!?p> 如今也只有系統(tǒng)能解決了。
她退散了其他人,但洞天仙家的人并不肯聽她的。
“羲和神女,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你若拿位分壓我們,我們便告到初升臺去!”他們能看出這傷人的和宴瑟關(guān)系匪淺。
宴瑟斜眼一瞧:“能不能閉嘴,我要救人?!?p> 她不威懾,這些人怕是退不出去了。
宴瑟將桑桑拽過來:“你闖的禍,按系統(tǒng)說的來做。”
恍若大夢一場的桑桑,還沒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她剛才還在被打,如今是她把對方打敗了,還重傷了對方?
云里霧里的,是系統(tǒng)在協(xié)助她,她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也無回應(yīng)。
她就這么吃了個啞巴虧。
但盡管安珠好了,這件事仍然是鬧到了兩派之間,成了一個對方挑事的導(dǎo)火索。
司馬涚早想要找個機(jī)會,沒想到對方倒先把錯處露了出來。
來者氣勢洶洶:“你們碧落仙府就是如此切磋的嗎!”
宴瑟將桑桑護(hù)在身后:“我派愿賠禮道歉。”
鐘化凌正巧進(jìn)來:“今日是我派理虧,去空機(jī)堂領(lǐng)罰吧。”
這話,就是桑桑走。
司馬涚一聽,立馬急了:“你這是在縱容門下弟子!”
“是不是縱容,要么到滅鳳臺去講講?!辩娀枵Z氣淡漠,卻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憫。
對,是有垂憐之意的悲憫。
司馬涚一愣:“讓她去吧?!?p> 他知道小妹的事,定是敗露了。
宴瑟得到指示,立即送桑桑出了門。
鐘化凌道:“你留下?!?p> 這話是給宴瑟說的,另外還派人請來了酥舒。
酥舒進(jìn)門的時候,神情疲憊,她得到一個契機(jī),便沒日沒夜地都想褪去這周身的妖脈。
她恨透了這身血肉!
她一進(jìn)門,并非要逃脫,反而是跪地有聲:“求神女賜火。”
以前的羞恥心和卑怯意都在被揭穿時,一觸即燃。
宴瑟驚得有些發(fā)懵,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這是要折壽??!
“快起來!”
“神女若不同意,我便不起?!彼质嬉呀?jīng)舍了臉面,便是一跪到底了。
“我同意?!彼茴^痛。
鐘化凌本想攔她,卻沒來得及:“引業(yè)火,對你的靈魄也有損傷,仔細(xì)斟酌吧。”
地上的人固執(zhí):“我只需一點,只點點星火即可!”
鐘化凌看不下眼:“你可知道這業(yè)火并非常人能承受的!你這究竟是從何處聽來?”
酥舒低下眉眼,“一個世外高人?!?p> 她繼續(xù)拜:“求神女賜火!”整個人已經(jīng)陷入一種循環(huán)在執(zhí)念里的癲狂狀。
鐘化凌長嘆了一聲:“何苦如此?”
“不如此,我也沒法活?!?p> 酥舒雙眸迸發(fā)出偏執(zhí)的光,這身妖脈,她一日也無法忍受,行在世人眼中的每一刻都如遭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