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假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女子冷笑,瞬間移至她的身旁,一掌扣上她受了傷的手背:“這是我的地盤,你們兩人一個都別想逃?!?p> 宴瑟痛得嘶了一聲,“愛信不信!”
她不知道堂溪燿到底把三師兄怎么著了,按這女子的口氣,那蠱蟲應該是能牽制著人的行為,只消一引,便知眼前。
但……這瘋子該不會是把三師兄殺了吧。
越想越糟。
“你們來這兒什么目的?”
女子伸手去揭她的面具,她本能性地一擋,可不能讓堂溪燿看見自己。
心里一咯噔。
她不敵女子的力氣,但這面具卻好像粘在臉上已經(jīng)黏合,揭不下來,之前嬌嬌提過這面具如果不是戴上之人摘,便摘不下來。
“找人,我朋友丟了?!毖缟f的話不能再真,她不止朋友丟了,一丟還是兩個。
“你們不是一伙的?”女子的聲音已無剛才的強硬,似乎不是個難相與的人。
宴瑟忙擺手,“當然不是?!币娺^有人對同伴出手這么狠的嗎!剛才他倆交手,這筆帳可別算在自己頭上。
不過,堂溪燿停手這么長時間,只言不發(fā),不會又在醞釀什么壞主意了吧!
她斜眸向其站的方向看去,還沒落定。
一記血光閃現(xiàn)在眼前。
女子捂住脖頸,不可置信地撇過頭去,雙眼都是恐懼。那蠱蟲鉆地極快,她接觸蠱蟲已有十年,大致猜到了這是什么,定是剛才抓到這人的手時中的招。
“你給我……下了蠱?”
“鬼域怎么進去?”
他沒有好脾氣,堂溪風姶養(yǎng)的蠱還真是挺好用的。
“鬼域,你去那里做什么?”女子已直不起腰,跌下凳子蜷縮成一團,豆大的汗滴從額上冒出。
“多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堂溪燿一腳踩住女子的裙角,逼問道。
“我不知道。”女子露出一個艱難的笑,“我不是冥姬?!?p> 她叫恣柳,冥姬不過是個幌子,對群鬼有威懾力而已,這所謂的納男寵,不過是借這個名頭,尋開心罷了。
“鬼域怎么進去?”
堂溪燿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聲音更加的凜冽,仿佛隨時能碾死她一般。
驟然間,屋內(nèi)的燭光瞬滅,門窗于同一時間大開,一股風在幾人中繚繞,來來回回地碰撞著。
宴瑟本就在窗邊上,抓住這個時機,躍過窗沿往出跑。
女子的聲陰冷,氣息稍有些急促,自門外出去,徒留下一句:“跟我玩陰的,也看看你們配不配!”
消失在園中。
她一出去,才意識到這里換了個光景,早前的院子是喜慶紅得亮堂,此時已經(jīng)換上白茫茫一片,地上的紙錢活像下了場大雪,拉開一張大網(wǎng)蓋住一切。
“快過來!”
是嬌嬌,她的身邊仍是那個不怎么吭聲的男人。
“你剛才沒問過我就進去了,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嬌嬌還帶著她的狐貍面具,,拉上她就要離開這里。
危險?她的眸子一閃,怕是剛才不進去,對方的目的已經(jīng)暴露了。
總之,所有人的話,都不可信。
她仍作之前的天真狀,既然是互相利用,那就先演著。
眼瞧著堂溪燿往另一個方向追過去了,宴瑟松了口氣,嬌嬌握著她的手,力道極足。
“你的手受傷了?”
嬌嬌眼尖,要幫她上藥。
宴瑟不想讓其起疑心,這里的古怪從那片竹林就開始醞釀,發(fā)酵至如今,便伸出手去,“勞煩你了。”
盡管隔著面具,都能感覺到女孩笑得極其燦爛。
她不禁手一抖,藥粉落空,避開了傷口的地方。
“抱歉?!?p> “沒關系,這藥還有。”
對方在盡可能地釋放善意,但她仍覺得背后發(fā)涼。
這個涼不是心理上的,是物理上的,什么時候這整個園子都在漸漸變得模糊,待她的瞳距收縮后,一切才變得光明起來。
身后的,是一大片墳地。
有的墳冢前插著歪歪扭扭的木牌子,有的干脆就是座孤墳,連主人的姓名都無。
“此處危險,我們先離開吧。”
嬌嬌給她上藥的心思暴露地太過明顯,看到她愣了一瞬的模樣,及時地收回藥瓶,不著痕跡地給男子使了個眼色。
宴瑟點了點頭,這破地方看得她害怕,她活在二十一世紀,不是個迷信的人,但鬼神之事她還是有些許的抵觸,畢竟這個世界明晃晃地有!
“離開?”
一道聲音出現(xiàn)在她的后腦勺上空。
堂溪燿不是離開了嗎?怎么還在這兒,剛才是迷惑人的一步。
這下不知背后涼意四冒,她整個身子都開始發(fā)抖。
男子接到嬌嬌的指令,和堂溪燿混打作一團。
堂溪燿的功力什么時候這么差了!完全失了蛇妖打斗時的完全優(yōu)勢。
她不知道,這段時間堂溪燿體內(nèi)的氣息涌動地比任何一個時期都厲害,他不懼死,但既然又生了一次,萬事都要做得明白,比如他體內(nèi)的煞氣究竟是怎么回事。
冥姬,是他無論如何都要找的。
黑色的絲線像濃墨般洶涌而出,和白茫茫的一片對比鮮明,他的眼里沒有生人,擋他的路的人都要死。
“我和無冤無仇的,為何非盯著我不放?”
不去追恣柳,她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就是死了也對他沒任何好處。
堂溪燿只是用看死人的目光,短暫地從她身上瞥過,當初在屋里有桌椅遮擋,在轎子里沒直起過身體,他沒看清。
如今一看,這身形像極了一個人,一個他日夜都想親手將她折磨至死的女人。
“把面具摘下來!”
他倒要看看是不是,如果是,他不會讓她死得這么輕松。
如果不是,倒能給她個全尸。
聲音能變,但這張臉還能換嗎?
“憑什么?”她盡可能地拖著,這面具除非她自己要摘,他是沒有辦法的。
“我不介意自己幫你。”
面具男子也被這黑色絲線裹住了手腳,機械地用利器去砍,但卻徒勞,這絲極有韌性,蠶絲都未及它的質優(yōu)。
宴瑟緊張地看著他,丹田被封的靈力正在慢慢逸出,她使了傷身的法子,將臨門一腳的封印沖去。
佩劍在手中化形,抓上劍柄,纏繞的絲線被劈開。
嬌嬌和面具男也被她救出。
但她能感受到嬌嬌明顯地驚詫,剛才應該是把她當成了一個修為低下的修士。一直冷漠的面具男的眼神也在她的劍上有片刻的滯留,出了吃驚還有深層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