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長劍如同白練,出手狠辣至極,處處體現(xiàn)修羅的意境,不愧為秦紅棉的傳人。
平婆婆和瑞婆婆的多名手下都受了劍傷,所幸傷勢不重,反而激起了他們的彪悍性情。
每個漢子都在奮力地拼殺,砍出刀光劍影一片,想要盡快地將木婉清擒住,立下大功一件。
木婉清將銀牙一咬,冷笑道:“你們想要殺我?拿命來換。”
瞧著木婉清身處險境,依然處處搶攻,洪金不由佩服她的狠意。
瑞婆婆臉上突然間陰陰地一笑,鐵拐一揮,一道勁力發(fā)出,在她身體前側(cè)的一個漢子,陡然間向著木婉清直沖了出去。
那漢子只想著立功,全沒想到,瑞婆婆居然會在他的身后做手腳,明知道沖出去兇多吉少,他依然無法停住身子。
木婉清一劍,刺入了那漢子的胸膛,還沒等她拔出劍來,瑞婆婆的鐵拐已飛了過來,勁力如同排山倒海。
眼看再不丟棄長劍,只怕連性命也得丟了,木婉清只得皺起眉頭,腳尖一點,猛地向后躥出。
瑞婆婆舍棄了手下,方才得到了這個良好機會,那里還肯放過,順勢一拐,向木婉清身上砸去。
木婉清身子后退之勢已盡,余勁未生,只得無奈地閉上了眼睛,靜侯鐵拐的來臨。
陡然間一個有力的臂膀,一下子將她扯了出去,避開了瑞婆婆的威猛一擊。
嘭!
瑞婆婆的鐵拐砸到了地上,只砸得塵土飛揚,立刻多了一個大洞。
木婉清恰好睜開眼來,瞧到這一幕,不由驚呆了,如果被砸中的是她,至少也是筋斷骨折。
回轉(zhuǎn)過來,木婉清要瞧救她的人是誰,卻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國字臉形,濃眉大眼,目蘊神光,偏偏帶著儒雅之氣,臉上充滿了關(guān)切,更是剛才阻擋她去路的少年。
一生下來,木婉清都隨秦紅棉在幽谷當(dāng)中生活,還從來沒與一個男子如此的貼近,鼻中聞到一陣陣微妙的男子氣息,心中充滿了一種異樣感受。
洪金覺得木婉清的身子特別地膩滑,心中頗為不舍,還是扶正了她,他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瑞婆婆一拐砸去,卻不見了木婉清,心中可是萬分地驚訝,瞪著突兀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洪金。
“喂,臭小子,這里沒你的事,不要跟著瞎攪亂?。俊比鹌牌挪[著眼睛語帶威脅地道。
如果不是看著洪金突然從天而降,瑞婆婆才不會這么客氣地說話。
平婆婆一向不甘落后,在一旁添風(fēng)點火:“小子,瑞婆婆的話聽到?jīng)]有?你奶奶的,快點滾蛋,否則老婆子一刀下去,在你身上添個透明窟窿?!?p> 為了以示恐嚇,平婆婆在空中虛劈一刀,風(fēng)聲強勁,果然是兇悍氣息十足。
洪金笑道:“兩位婆婆,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今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這位姑娘,如何?”
平婆婆怒形于色,破口嚷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為你是誰?武林至尊?有屠龍刀嗎?你奶奶的,不識抬舉,老娘一刀砍了你?!?p> 呼!
平婆婆一刀砍了過去,直奔洪金的中宮,果然無知者無畏。
瑞婆婆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看到平婆婆出手,她的鐵拐立刻蕩起了風(fēng)聲,與平婆婆兩相互應(yīng),威力陡增。
手下十余條漢子更是不甘落后,各執(zhí)兵刃向著洪金與木婉清砍來。
木婉清臉色一凜,就要按動臂上的機栝,卻被洪金在她臂上輕拍了一下。
陡然間一道熱流涌來,木婉清的手臂立刻放下,軟綿綿的使不出來半點力道。
木婉清一愣,就覺得身側(cè)一個影子飛了出去,速度居然快到了不可思議。
平婆婆等人各施殺招,全力攻擊,根本沒留絲毫后手,驀地覺得眼前一花,好象多出了一道影子。
就見那道影子的手,簡直快到了不可思議,將十?dāng)?shù)個兵刃快速地奪下,輕巧輕易,就如漫步院中摘花一般。
連瑞婆婆的鐵拐都沒有例外,手臂一軟,突然失了勁力,然后就被那影子奪了下來。
瑞婆婆等人大驚之下,人人后退,驚異不定地向前望去。
卻見洪金懷中抱了一大堆兵器,臉上帶著一種淡淡地笑,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木婉清同樣驚呆了,不知道眼前突兀出現(xiàn)的少年,居然有著如此強的實力。
愣了半晌,瑞婆婆才震驚地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洪金搖了搖頭:“什么怎么樣?我只想勸你們平息干戈,別再打了?!?p> 平婆婆尤自不服:“臭小子,縱然你功力不錯,可是惹上了曼陀山莊,卻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p> 看到平婆婆依然出言不遜,瑞婆婆不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惹得洪金發(fā)怒,洪金會不會遭殃說不定,只怕她們眼前就要吃虧。
瑞婆婆沉吟片刻道:“敢問閣下是誰?讓我們回去以后,能夠稟報夫人,到底是折在誰的手下?”
洪金淡然一笑:“在下洪金,無門無派,王夫人如果想要找回場子,盡管來找我就是?!?p> 瑞婆婆將手一揮:“我們走,回去稟報夫人,請她示下?!?p> 眾大漢早就心中生怯,連忙跟在瑞婆婆身邊離去,平婆婆的一張胖臉上,依然寫滿了不服。
洪金陡然間喝道:“慢著?!?p> 瑞婆婆等人一起轉(zhuǎn)身,臉上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恐懼,有的臉上充滿了憤怒,還有的依然在蠢蠢欲動。
平婆婆叫嚷道:“好小子,縱然你本領(lǐng)高強,你家婆婆也并不怕你?!?p> 洪金看到平婆婆一副潑婦模樣,不由地暗自搖頭,這人的人品,確實不怎么樣。
情知若是不顯露點威風(fēng),只怕這群人還真的以為他可欺,洪金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
縱使強悍如兩位婆婆,都不由地退回了一步,只覺得此時的洪金凜然生威,讓她們心中充滿寒意。
洪金沉聲道:“我如果想要殺你們,你們一個都逃不掉。這一次暫且放過你們,請回去轉(zhuǎn)告王夫人,如果再敢為非作歹,胡亂殺害大理百姓,我就殺上曼陀山莊,將那兒夷為平地?!?p> 話語聲中,洪金將手向外一拋,手中的兵器就扔了出去,恰好扔在瑞婆婆等一干人的手上。
這一手極其的困難,更加難得的是,洪金還記得每個人的兵器,還來絲毫地不差。
瑞婆婆等人順手接過兵器,臉上都是一片的茫然,全然沒有了絲毫進(jìn)攻的勇氣。
木婉清在一旁緩過神來,一按臂上機栝,一支毒箭,向平婆婆喉嚨射了過去。
這一擊相當(dāng)?shù)赝蝗唬耆鋈祟A(yù)料,平婆婆剛剛接過來短刀,只是下意識地一揮,心中想著多半擋不住,臉上不由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口中發(fā)出了一聲大叫,聲震四野。
洪金從來沒聽過這么強大的驚叫聲,實在是想不到,平婆婆肥碩的身子里面,居然還隱藏著這么大的能量。
一場慘禍即將發(fā)生,洪金的身子卻飄了出去,后發(fā)先至,在空中就將毒箭捏在了手中。
木婉清驚呆了,她做夢都料想不到,有人能在空中,搶走她的袖箭。
平婆婆等人不敢多留,很快退了個干干凈凈,連地上的尸首都沒有理會。
洪金借著地上的大坑,將這些尸首掩埋了,心中斷不了一番感慨。
木婉清露出不屑的神情:“瞧你本領(lǐng)不錯,怎么這么婆婆媽媽,將這些人全都?xì)⒘耍M不干脆?”
洪金正容說道:“木姑娘,你的性格太烈,以后袖中毒箭,不到保命時刻,還是少發(fā)的好?!?p> 木婉清冷哼一聲:“洪金,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教訓(xùn)我?否則,我一樣不會客氣?!?p> 洪金知道木婉清的性情,倒也不愿與她進(jìn)行口舌之爭,聞言只是笑笑。
木婉清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她縱然不善言辭,可是救命之恩,還是銘記在心。
“洪金,你準(zhǔn)備到那里去?”木婉清根本不會虛偽的客套,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p> 洪金搖了搖頭,他一腔熱血地尋訪鳩摩智而來,可是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憑他目前的實力,根本就不是鳩摩智的對手,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木婉清淡淡地道:“如果你沒什么地方去,就跟我走吧,我在附近有個住所,可以免費供你吃住?!?p> 洪金知道木婉清的為人,當(dāng)下點了點頭,并沒有跟她多做客套。
果然,木婉清的心中頗為喜歡,她受師父幽谷客秦紅棉的影響,本來討厭所有男人,卻覺得眼前的少年,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惡。
一路行來,洪金的黃馬在黑玫瑰面前自慚形穢,偏又極力表現(xiàn)的樣子,瞧得洪金暗自好笑,原來人有人性,馬也有馬性,倒有相通處。
洪金瞧著木婉清所住的地方,倒是不小的一個莊院,只有兩個下人打理。
自從踏入這世界以來,洪金感受極為親切的,就是這世界的寧靜,到處洋溢著未經(jīng)雕琢的自然氣息。
晚飯時分,洪金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只吃得木婉清眉開眼笑。
洪金故意道:“你戴著面紗吃飯,真是廢勁,不如讓我為你揭開了,如何?”
木婉清嚇了一跳,連忙道:“萬萬不可,我長了一張麻子臉,見不得人?!?p> 洪金心中暗笑,卻也并不說破,只是偶爾望著木婉清,臉上露出微笑,讓她的心里直發(fā)毛。
空閑時,洪金就拼命地修煉九陽神功,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立身保命的依仗,怎敢懈?。?p> 木婉清經(jīng)常在樹林中練習(xí)武藝,洪金瞧著她在練劍,感覺實在是賞心悅目。
一連住了幾天,洪金不說要走,木婉清卻也不趕他,兩個人各行其是,互不打擾。
洪金縱然沒有什么非份之想,可是有美人相伴,香澤微聞,語帶溫存,生活卻也過得相當(dāng)愜意。
一日,艷陽高照,洪金聽到有人敲門,于是走過去將門打開。
就見一個奴仆模樣的人,面帶謙恭地道:“公子請了,我是萬劫谷的來福兒,奉夫人之命,來向木姑娘借馬,尚請通融?!?p> 洪金的目光,卻落到了來福兒身后的少年身上,只見他身材頎長,面容俊美,果然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