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拿著明晃晃的長劍,在段譽的面前來回地晃動,臉上帶著陰陰的笑。
“師父,記得前些天,有兩個無量劍派的弟子,開始不聽我們的安排,后來怎么樣了?”陳友諒?fù)蝗婚g說道,話語中帶著一陣寒意。
圓真不明其意,卻依然冷哼了一聲:“結(jié)果他們都吃盡了苦頭,男的受了宮刑,女的被多名大漢凌辱,最終為了活命,還不是乖乖地聽了話?!?p> 洪金心頭一震,陡然間想起一件事來,怪不得他覺得這么不對勁,于光豪的聲音,變得又尖又細(xì),就象是宮里的太監(jiān),葛光佩則是一臉的麻木,不斷地低頭垂淚。
在這江湖的時代,對于女人的名節(jié),特別地看重,葛光佩想必是因為這個,才覺得沒臉見人。
洪金已可確定,滅無量劍派滿門的人,就算不是圓真和陳友諒,也必然和他們有關(guān)。
至于到鎮(zhèn)南王府中指證洪金和四大惡人勾結(jié),正是圓真和陳友諒常用的手段,栽贓陷害。
“一!”
陳友諒開始了計數(shù),他的臉上閃動著殘忍的光芒,他終生奉行的信條,就是行大事者,必須不擇手段。
“二!”
“三!”
“四!”
……
冰冷而生硬的聲音,在石室中蕩漾了起來,陳友諒的話語中,不帶絲毫地感情。
陳友諒手中的劍,高高地?fù)P了起來,他一生殺人無算,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慢!”段譽陡然間叫了起來,他的神情中閃過一絲慌亂。
“還算你識時務(wù)?!标愑颜弻⑹质樟似饋恚骸翱禳c說實話,不能有一句隱瞞。”
段譽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砍斷了我的胳膊,還能接續(xù)上嗎?”
饒是陳友諒一生見多識廣,都料不到段譽會問出這一句話來,差一點沒被氣暈,他恨恨地道:“自然接不回來,怎么樣?你怕了嗎?”
段譽陪著小心道:“我當(dāng)然怕了。其實我想說的是……再見。”
嗖!
段譽的身子突然竄了出去,原來他內(nèi)功深厚,圓真下手又不重,過了這些時候,被點中的穴道,居然被他沖開了,這才借機逃走。
洪金時刻在盯著陳友諒的動作,隨時準(zhǔn)備救助,眼看段譽自行逃脫,不由地狂喜。
啪!
段譽狂奔的身子一晃,居然栽倒在地上,連頭都磕破了,這一次他是真的爬不起來了。
洪金正想前去接應(yīng),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地傻了眼,沒想到還會出現(xiàn)這種變故。
“我看你往那里逃?!标愑颜徆笮?,上前去一把將段譽給揪住,重新提了回來。
圓真的臉色卻是頗為驚訝,他上前去在段譽身上重重地補了一指,動作非常地瀟灑自如。
從舉止上來看,圓真絕對是有德高僧,偏偏行事非常地邪惡。
圓真奇怪地道:“我明明點了他的穴道,這家伙怎么會自行解開,星宿一派的功夫,當(dāng)真邪門?!?p> 段譽心中十分地后悔,早知就該多歪纏片刻,說不定他的血脈就流通了。
如今快速地奔逃,誰料內(nèi)力運轉(zhuǎn)還未通暢,這才會摔得如此狼狽。
陳友諒將劍高高地?fù)P起,森然叫道:“如果你再不吐露實情,你的左臂,就要永遠(yuǎn)地離開你了。
段譽急道:“不要啊!佛家有好生之德,無端殺生,你將來會墮入阿鼻地獄的……”
陳友諒那里肯跟段譽啰嗦,決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呼的一劍,就向著段譽的左臂斬了下去。
咻!
一道若有若無的勁力傳來,一下子擊中了陳友諒的手臂,他手中的長劍,無力地摔到了地上。
變故之快,饒是以圓真的應(yīng)變,一時都未來得及反應(yīng)。
洪金身子飛快地竄出,想要一把抓住段譽,然后迅速地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圓真一記“混元霹靂手”向著洪金的身上拍來,掌帶風(fēng)雷之聲,氣勢相當(dāng)?shù)伛斎恕?p> 洪金只差一點就能抓到段譽的身子,感應(yīng)到了圓真混元霹靂手的威力,無可奈何,只能順勢竄了出去。
圓真大手一抓,接著就將段譽抓了過來,擲在了腳下,冷笑道:“原來是你這小子?!?p> 洪金三番五次地破壞圓真地好事,早就讓圓真怒火交加,他暗自盤算,這番一定要痛下殺手,絕不讓洪金活著離開。
圓真身子騰空而起,混元霹靂手向著洪金不斷地攻了過去,他自信勝過洪金許多,這一番出掌,完全將洪金給罩在了掌力范圍內(nèi)。
嗤!
一道極強的無形劍氣閃過,居然透過了圓真的防御,只差一點,就會在他的身上戳一個透明窟窿。
“你這是什么功夫?!眻A真大聲怒吼道,他的銳氣盡消,連忙快速地退了回來。
陳友諒用充滿怒火的眼睛盯著洪金,實指望圓真能替他報仇,見到洪金的無形劍氣,讓他嚇了一大跳,神情比圓真還顯得驚慌。
洪金趁熱打鐵,一道道無形的劍氣,向著圓真飛快地襲了過來。
圓真搞不清洪金的虛實,看他的無形劍氣其快如箭,凌厲無比,不圖有功,先圖自保,身子不斷地后退。
洪金六指不斷地彈出,少商劍法劍路強勁,有石破天驚風(fēng)雨大來之勢,少澤劍倏來倏去,變化精微……
陳友諒在一旁,簡直就看呆了,睜大了嘴說不出話來,洪金的功夫進展實在太快了,快到讓他難以置信。
“別愣了,快走?!眻A真一把抓起陳友諒的身子,直接扔了出去。
陳友諒驚醒過來,連忙奪路狂奔,看看身后,圓真正快捷無比地向他掠來。
洪金營救段譽心切,這一套六脈神劍的威力,實在讓他發(fā)揮到了極致,直弄得石室中到處都是劍氣縱橫,書架被他戳爛了不少。
瞧著圓真沒命地奔逃,洪金不由地大呼小叫,裝作追趕的樣子,身子卻并沒有追出去。
這一番全力使出六脈神劍,洪金的消耗不少,只覺體內(nèi)的真氣,流逝了大半,整個人的身子,都覺得軟綿綿的。
“好個六脈神劍,洪金,你可真行?!倍巫u大聲地贊嘆道,他話音一轉(zhuǎn),低聲說道:“其實我也會?!?p> 一聽這個,洪金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斥道:“讓你好好地學(xué)習(xí)運勁地手段,你偏不聽,這下子,吃到苦頭了吧?!?p> 段譽笑道:“好了,好了,如今總算平安無事了。這兩個家伙可真壞,幸虧你把他們趕走了。”
洪金不由地?fù)u頭,段譽可真是一個憊懶家伙,剛剛地脫離危險,就開始嬉皮笑臉起來。
依照九陽真經(jīng)中的解穴手法,洪金在段譽的身上不斷地拍打,總算解開了他的穴道。
其間,段譽被洪金拍打得身上一陣酸麻,不由地發(fā)出了一陣輕笑。
“快走。”洪金連忙道,他只是憑借六脈神劍,暫時地將圓真嚇走,如果真的打起來,估計還打不過圓真。
想到陳友諒兇巴巴的模樣,段譽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連忙站起身來。
“嘿嘿,想走,往那里走?”門口陡然間傳過來一個陰冷的聲音,正是圓真的聲音。
圓真剛才被洪金的六脈神劍驚走,越想越覺得不對,眼前只是兩個少年,就算有什么奇遇,都不該有高過他的本領(lǐng)。
所以,圓真這才卷土重來,想要試探一下,看洪金的真實本領(lǐng)到底如何。
聽到洪金連聲吵嚷著要走,圓真的心中,不免更多了點底氣,他獰笑著,一步步地向著兩人逼近。
陳友諒并沒有跟來,想必是被嚇破了膽子,他的壞主意不少,可是實力尚差,跟來也只是一個累贅。
“喂,壞和尚,我警告你,不要太囂張了,象洪金兄的那種本領(lǐng),我也會啊?!倍巫u一本正經(jīng)地道,他一心想要阻止圓真不要過來。
圓真剛才隨手一指,就將段譽點到,那會將他放在心上。
再說了,瞧洪金使出來的無形劍氣,運氣的手段,當(dāng)真是高明至極,就算一些前輩大師,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都未必能使得出來,段譽也能使,可能嗎?
瞧著圓真一臉輕蔑的笑容,段譽生氣了,他居然身子一晃,到了洪金的面前,然后伸出一指,就向著圓真點了過去。
段譽飄忽的身法,把圓真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的功夫,當(dāng)真是象他說的那樣高明。
結(jié)果圓真等了半天,空自擺了個守勢,卻看到段譽的手指上,并沒有發(fā)出一絲一毫的勁力,不由地啞然失笑。
段譽又氣又急,手指不斷地變幻,連續(xù)地點了出去,結(jié)果越急越亂,勁氣都到了手臂,死活沖不出去。
洪金知道圓真的陰險,唯恐他一記玄陰指出,段譽就會伏尸當(dāng)場,因此趕緊將他拉了回來。
這只是下意識的動作,洪金覺得手上勁力快速外泄,不由嚇了一跳,醒悟出來,如今的段譽,實在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臭小子,你嘗嘗我的幻陰指法?!眻A真冷笑一聲,手指一伸,一道勁力就沖了出來。
嗤!
這一道勁力如同利箭一般,來勢奇勁無比,手法變幻莫測。
“快閃?!焙榻鹎橹獰o法力敵,連忙大喝一聲,身子立刻竄了起來,翩然逃離。
段譽的凌波微步,比洪金的身法更加高明,縱然是在石室之中,卻也極盡其妙。
圓真幻陰指出,除了少數(shù)江湖中的高手,很少有人躲開,如今見到兩個人身法翩翩,如飛鳥蝴蝶般地逃離,不由地又驚又怒。
這一指點中了一個書架,那書架立刻多了個深不可測的大洞,幻陰指沿途所過之地,都是極其的陰寒,如同陡然間到了冬天。
“哇,好厲害!”段譽不由地吐了一下舌頭,論起威力,圓真的幻陰指力,縱然比不上一燈大師和慕容博,卻要勝過枯榮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