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殺手以為死后能升入天堂,自然悍不畏死,往往死后,還有詭異的滿足神情。
山中老人心中卻如明鏡一樣,他培養(yǎng)青衫殺手不易,怎能輕易葬送在洪金手里。
“撤!”
山中老人不由地暴喝一聲,手中的圣火令,出手更顯十分地詭異。
青衫殺手向來唯山中老人是從,青影頻閃,紛紛飄身而去,雖敗不亂,意態(tài)從容。
洪金一時心急,想要去追趕剩下的六名青衫殺手,結(jié)果被山中老人的圣火令,狠狠地戳了一下。
山中老人并不以內(nèi)力見長,可憑他的功夫,再加上圣火令特殊的材質(zhì),還是疼得洪金呲牙咧嘴,身形漸緩。
火工頭陀知道今日之戰(zhàn),已然沒有了什么便宜,更怕段譽調(diào)來大理兵將圍攻,同樣萌生了退意。
金剛門下勇猛過人,縱然退去,依然不減粗豪本色,將被洪金點住穴道的同門一起帶走了。
連被洪金扔到草叢中的那個,縱然已成了廢人,卻也沒有被落下。
洪金打得興起,還待去追,段譽卻攔住了他,兩人同時奔下荒山。
段譽并沒有回鎮(zhèn)南王府,而是一路向著皇宮行去,他曾讓褚萬里帶黃眉僧人,去皇宮醫(yī)治。
黃眉僧人是保定帝的好友,保定帝一定會派御醫(yī),給他好好地醫(yī)治。
縱然黃眉僧人功力不能復(fù)原,可是身體能夠恢復(fù),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保定帝正在披閱奏章,見到段譽和洪金前來,十分地高興。
聽到段譽說明來意,保定帝卻是大吃一驚,詫道:“黃眉僧人出事了?”
段譽更顯驚恐,顫聲問道:“難道……褚叔叔……沒有來過嗎?”
保定帝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立刻派人前去調(diào)查,過不多時,不好的消息傳來,大理皇宮和鎮(zhèn)南王府,都沒有見到褚萬里,他和黃眉僧人,竟然一起消失了。
“沒想到大理國,居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難道真以為段家可欺嗎?”保定帝十分地恚怒,啪的一聲,將手拍在青玉石案上說道。
段譽向保定帝稟明了拈花寺中的事,并說了荒山頂上的激戰(zhàn)。
保定帝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火工頭陀的事,我早有耳聞,至于那個山中老人,功力更是奇詭至極,對方在暗我們在明,此后一定要多加小心?!?p> 洪金隨段譽回到鎮(zhèn)南王府,拜見段正淳,見他功力縱然全失,可是滿面笑容,神采飛揚。
鎮(zhèn)南王府角落處,專門設(shè)了數(shù)個別院,秦紅棉和木婉清住在幽谷別院,王夫人和王語嫣住在曼陀別院,阮星竹住在方竹別院。
還有一個萬劫別院,是段正淳專門為甘寶寶所設(shè),結(jié)果只有鐘靈來住過幾次,甘寶寶一次不曾來。
別院內(nèi)的布置,都按照秦紅棉等人先前所住的樣子,連物品都是取自原處,只是布置顯得更加精巧。
段正淳經(jīng)常感嘆人生至此,夫復(fù)何求,沉迷在溫柔鄉(xiāng)里不愿醒來,讓他當(dāng)大理皇帝,實在是難為他了。
刀白鳳落得個眼不見為凈,平日里根本不與秦紅棉等人來往,當(dāng)她們不存在。
月色皎潔,一輪明月掛于高空,段譽邀洪金飲酒,王語嫣和木婉清相陪。
洪金見到王語嫣貌美渾似仙人,木婉清如空谷幽蘭,不禁暗自羨慕段譽真是好福氣。
木婉清對洪金印象不錯,一直向他頻頻勸酒,王語嫣倒似有什么心事,只是偶爾才會陪他們喝一杯。
洪金喝得真是不少,一來是重逢段譽心中歡喜,主要還是擔(dān)心黃眉大師的安危,有著濃重的心事。
謝絕了段譽相送,洪金回到了住所,連衣服都沒脫,就歪歪斜斜地躺在了**上。
突然間一個曼妙的身影,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洪金心中一驚,借著明亮的月色,他能夠看清,來的這人居然是王語嫣。
深更半夜,王語嫣來干什么?
洪金不由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論王語嫣來干什么,她都不該來。
“是誰?”
洪金驚問了一聲,他張口就準(zhǔn)備呼叫。
“別怕,是我。”
王語嫣明顯有些慌亂,連忙答道。
洪金覺得奇怪,還沒等他想通怎么回事,突然間一縷勁風(fēng)傳來,他立刻應(yīng)聲倒了下去。
等到洪金悠悠地醒來,他突然看到了滿天星光,這里是一處荒山的山頂。
“我怎么會來到這里?”
洪金喃喃地說道,他只覺頭疼欲裂,想不明白,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是我將你請來,為了帶你來這里,我冒著極大危險,闖入了龍?zhí)痘⒀ǎ偹愎Ψ虿回撚行娜??!币粋€陰冷的聲音說道,在這聲音里面,透著極度的歹毒。
這……赫然是慕容復(fù)的聲音,洪金不由地驚呆了,他立刻準(zhǔn)備催動氣息,卻發(fā)覺全身酥軟,辛苦修煉的九陽真氣,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你……害了我?!?p> 洪金眼中流露出無法置信的神情,他不止一次的幫過王語嫣,費盡苦心想要成全他和段譽,沒想到卻被恩將仇報。
王語嫣根本不敢看洪金憤怒的眼睛,她低下頭來,輕聲地道:“我知道我欠你的,我會拿命來還你,只希望能有來世,我做奴做婢,好好地還你的情?!?p> 洪金只覺得心中一陣冰涼,他沒有料到,王語嫣居然是這樣薄情的女子,枉他一直對她深懷好感。
“你這個小混蛋,不止一次削我的臉面,破壞我的興復(fù)大業(yè),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彌補。”慕容復(fù)狠狠地一腳,踹在洪金的心口上。
洪金的身子立刻飛了出去,他只覺得一陣痙攣,鮮血不由自主地噴了出來。
“公子爺,他已然功力全失,不足以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還是將他放了吧。”鄧百川等人的臉上,都露出不忍的表情。
“放了他?”慕容復(fù)怪笑了一聲,“門都沒有,我要留他一條命,天天地折磨他,方消我心頭之恨?!?p> “表哥,你已然將他抓來,就該將我娘放了吧?!蓖跽Z嫣的臉上,充滿了哀求。
慕容復(fù)的臉上,露出來了一絲邪笑:“放了你娘,當(dāng)然沒問題,只要你答應(yīng)嫁給我。”
王語嫣的臉上,露出來了一絲決然:“表哥,我此心已屬段郎,強扭的瓜不甜,你還是饒了我吧?!?p> 慕容復(fù)一愣:“表妹,難道你已然**給那姓段的小子?”
王語嫣凄苦地搖了搖頭:“段郎一向敬我愛我,怎么可能會有這等非份的舉動?只是表哥,我此刻心中裝得滿滿的人,就是大理段譽,除此以外,沒有別人的半點影子。”
“我不甘心!”慕容復(fù)臉都扭曲得變了形,他大聲地咆哮道:“論文采論武功,姓段的小子有那點比得上我?只不過是因為,他是大理皇子,我是沒落王孫,你就看不起我。如果我日后復(fù)了國,成為天下之主呢,你會不會跪伏在我的腳下?”
“表哥,你怎么就不明白?”王語嫣如泣如訴地道:“我愛一個人,從來就沒有看過他的身份,他的地位……”
慕容復(fù)的眼中,頓時放出了光彩:“表妹,這么說,你依然是愛我的了。當(dāng)初都怪我不好,對你不知道珍惜,這才造成今日這個局面。如今我后悔了,我們忘掉以前的一切不快,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可能了,一切都已變化。我現(xiàn)在對段郎,與當(dāng)初對你全無二致,就算是天崩地裂,都不會有所改變……”王語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啪!
慕容復(fù)狠狠地打了王語嫣一記耳光,在她潔白如玉的面龐上,留下一個紅紅的手印,這突然而來的變化,令得鄧百川等人都是一愣。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如果說不會變心,為何棄我,而投入姓段那小子的懷抱……”慕容復(fù)高聲喝罵道,聲聞數(shù)里。
王語嫣徹底愣住了,在她的腦海中,慕容復(fù)一向都是溫和儒雅,那里會有今日這種歇斯底里的模樣,居然會動手打她。
“表哥,所謂的匡復(fù)大燕,只是一個夢想,完全沒有實現(xiàn)的可能。你醒醒吧,再這樣下去,會萬劫不復(fù)的啊……”王語嫣苦苦地哀求道。
慕容復(fù)怒到了極處,他的眼中露出懾人的光芒,如同瘋狂的野獸,他被王語嫣的話,戳到了最痛處。
“賤人!如果要萬劫不復(fù),我也要你陪著我一起。我現(xiàn)在就要你,做我的女人?!闭f話之間,慕容復(fù)一把擒起王語嫣,如同老鷹抓小雞,向著旁邊的一間木屋走去。
“公子爺,不可?!编嚢俅▽嵲谇撇贿^去了,不由地上前喝道。
慕容復(fù)面色鐵青,眼中帶著可怕的殺氣,陰沉地喝道:“不可,有何不可?”
鄧百川道:“公子爺,我們一向以俠義道自詡,你今天做出這種事來,恐怕會天人共憤,又怎么能夠成匡復(fù)大事?”
說話之間,鄧百川就向著慕容復(fù)抓了過去,他實在是性子急,想要阻止慕容復(fù)做這種下作的事情。
慕容復(fù)眼中流露出一種可怕的煞氣,他陡然間抽出腰間長劍,猛地刺入了鄧百川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