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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國

第十章 即位大典

六國 豆沙谷 5226 2014-09-19 20:01:31

  轉(zhuǎn)眼十日已過。

  這天是六月二十六,杳魔宮宮主即位大典舉行之日。江湖各方勢力均出席典禮,分坐于在杳魔宮前殿中。

  巳時,湛暮宵在眾人面前焚香祭祖,完成了接任儀式,隨即舉杯向在座眾人敬酒道:

  “有勞各位前輩、朋友前來觀禮,暮宵不勝感激,今日特設(shè)宴整日,款待來客,望各位盡興而歸?!?p>  “宮主客氣了?!北娙司嬒乱槐苹虿杷?,賓主盡歡。一日宴便算是開始了。

  ~~~

  席間,關(guān)系好的湊于一處互述別情,你來我往、觥籌交錯。關(guān)系不好的,唇槍舌劍、冷眼相向也是有的。但礙于不想拂杳魔宮的面子,場面大致仍是平靜的,直到這平靜被一人打破:

  “晚輩恒國倪圣修,初出江湖,很多事還不懂。像杳魔宮宮主沒有對在座眾人做一番介紹,晚輩就很是不明白。在我看來,今日能遇見各門頗具名望的前輩和各派年輕一代的翹楚,實是不勝榮幸。在下不屬于任何門派,謹以本人身份敬眾位。這樣,在座有多少門派,在下便喝多少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立即有人起哄道。

  “是啊,我們也想知道在座都是些什么人?!?p>  “倪兄好魄力?!?p>  “轍哥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嬋兒認出了倪圣修,急忙問堵轍道。

  “我的身份到現(xiàn)在也沒有揭穿,他有些沉不住氣了。真虧他還有耐心兜這么大個圈子。”堵轍嘴邊掛著淡淡的微笑,說道。

  “那天你們不是制住他了么?”

  “我們點了那些人的穴道,帶回給爹處置,我爹讓池叔叔將他們丟出隱霧林,待他們穴道解開便放其自行離開了?!?p>  ~~~

  “那么,在下就從這邊開始順序敬酒?!蹦呤バ蘩^續(xù)說著,走向東邊第一桌,自斟了一杯酒水道,“位處恒國的天下第一寺——慈岸寺,大家都不陌生。這位想必就是方丈奕北大師的師弟,‘醫(yī)仙’奕深大師了?晚輩對您欽慕已久了?!?p>  奕深年約六旬,外表看來并不起眼,但卻是慈岸寺棍法最好之人,更因醫(yī)術(shù)聞名天下,被人稱作“醫(yī)仙”。

  “倪少俠年僅十八歲,名聲已盛于江湖,不簡單哪。老衲以茶代酒喝這一杯?!鞭壬疃似鸩璞f道。

  “大師可否介紹一下,這兩位小師傅是……”倪圣修將空杯倒轉(zhuǎn)過來,示意滴酒未剩,而后看向奕深身邊兩名年輕僧侶,問道。

  “這是方丈師兄的弟子般若,旁邊的是老衲的弟子悠然?!?p>  “小僧有禮了?!眱扇她R聲道。

  倪圣修略微端詳了一下般若和悠然,兩人年紀均在二十歲上下,般若似比悠然年長一些。愈看之下,悠然謙遜有禮,而般若則有一種超脫世俗的淡然氣度,倪圣修忙雙手合十回了一禮。

  ~~~

  “這一桌,來自位處易國的漠閣。自上任閣主牟欽再起,漠閣已歸入正途?,F(xiàn)任閣主關(guān)洲前輩更是目前江湖公認的武功最高者。這位兄臺該是漠閣的小閣主關(guān)沭兄吧?!?p>  “在下正是關(guān)沭?!?p>  倪圣修依禮斟滿酒杯,和關(guān)沭相對一飲而盡。

  關(guān)沭兩側(cè)各立兩人,正是唐胤的六弟從漠閣帶來的四名隨從。不過此刻卻不見唐胤及其六弟的身影。

  在倪圣修與關(guān)沭對飲之時,嬋兒探究地看向堵轍,只見他眼睛看似不經(jīng)意地眨了一下,嘴邊更是噙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而赫連嘉露則是微感詫異地凝視著關(guān)沭。

  ~~~

  倪圣修移步至旁邊一桌前,打量了在座之人片刻,說道:

  “這幾位……圣修雖未見過,但也能猜得一二。夜國東部那個神秘的連澀谷,可對?”

  “你的確有兩下子嘛。要不是你當著這么多人說了自己不屬于任何門派,我?guī)缀跻詾槟闶恰鳌娜肆?。”莨兒一襲綠衣,心直口快,使得周圍氣氛霎時靈動了起來。

  “姑娘過譽了,我只是知道點皮毛罷了。至于幾位的詳細身份還請姑娘為我解惑?!?p>  莨兒接到白衣男子一個眼神示意,才悠悠然說道:

  “他叫做蒙本,是連澀谷的二谷主。連澀谷就是由谷主和他一手創(chuàng)立哦。這是凝煙姐姐,連澀谷的三谷主。至于這位……是七谷主田千立?!?p>  “姑娘你呢?”倪圣修奇道。

  “他是我丫鬟。”田千立插口道。

  “七弟?!泵杀拘睦飮@了口氣,這倆人斗嘴也不看看場合。于是不情愿地開口,打斷了兩人即將爆發(fā)的口水戰(zhàn),“他是我們的義妹,君莨兒?!?p>  “君莨兒……莫非姑娘是謠湖派的傳人?”

  “呵呵,我真是越來越看好你啊。沒想到這江湖上仍有人記得謠湖派?!陛箖何粗每煞竦匦α诵Α?p>  曾盛極一時的謠湖派的覆滅是四年前夜國韜皇一紙圣旨所造成,謠湖派的傳人不僅沒有掌門的威風,相反,還甚有可能被列入追殺名單。再者說,夜國君姓之人雖少,卻也不是只謠湖派君靂一家。倪圣修自覺失言,沒有再問下去。

  ~~~

  “維國拓跋前輩久負盛名,一把彎刀從不離身?!蹦呤バ拮叩较乱蛔狼罢径ǎ瑢ν匕汐I施了一禮,說道,“前輩的父親師從那位百年難遇的天縱奇才闕老,所以和杳魔宮湛宮主也是同出一門?!?p>  “不錯?!蓖匕汐I慵懶地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說道,“除了這些?”

  “前輩有個女兒有著‘草原之花’之稱,大概就是眼前這位姑娘了吧?!蹦呤バ扌闹袑ν匕显沦潎@不已,如果不是有拓跋獻在,早已上前“唐突佳人”了。

  不過,有一個人,真的當著拓跋獻的面,就赤(分隔符)裸(分隔符)裸地盯著拓跋月。倪圣修暗自打量著那人,雖然和拓跋家的六名隨從坐在一處,但其流露出來的氣度卻絕不是一般隨從所具有的。

  “哎,一般男人不是都應(yīng)該盯著女人看個沒完么,你干什么看我??!”那人忽然開口道。

  “呃,這位兄臺是……”倪圣修臉上一白,剛要發(fā)作,但是想起拓跋家不好得罪,又強作若無其事地說。

  “不必理他?!币恢辈辉f話的拓跋月突然冷冷說道。

  “月兒?!蓖匕汐I微皺了一下眉,看向倪圣修解釋道,“他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郭夜。我們臨出維國時碰巧住在同一間客棧,就一塊來了?!?p>  “誰知道是不是碰巧啊,你這個采……”

  “才子?月小姐,就說你欠我一條命,也不必這么夸我啊?真是不敢當呢?!惫勾驍嗔送匕显碌脑?。

  “哼。”拓跋月忍住心中怒火,沒再說話。和他吵架簡直是自貶身份。而且爹也偏心,看他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還遷就他。難道就因為自己欠他的?

  ~~~

  倪圣修收回視線時,目光裝作不經(jīng)意地又從拓跋月臉上飄過。這時他忽然羨慕起楚白,不用看都知道那家伙一定在不遠處,對著拓跋月眼睛一眨不眨地浮想聯(lián)翩。而自己卻因顧忌形象而一忍再忍。

  不過當他看見下一桌所坐之人,頓時便收起了一切想法。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幾個人也會來到杳魔宮,下一刻他仿佛已經(jīng)看見在座幾人手握藏寶圖的場景。

  “這一桌,一定是袁家九兄弟中武功最高的五位了。晚輩倪圣修見過幾位前輩?!蹦呤バ藓苁枪Ь吹貙兹司狭艘还?。

  “什么武功最高的五位,不敢當。不過是我們九兄弟中只有五個還活著罷了?!眰?cè)對倪圣修的一人淡淡說道。

  “三哥說的不錯,我們終日隱居在易國的深山之中,聽聞今日杳魔宮有件盛事,來看看而已。什么武功,什么前輩……這些話我聽著別扭得很。”方才說話之人旁邊一人兀自開口道。

  “敢問幾位前輩的名諱是……”

  “莫不是我們隱居太久,今天除了奕深,竟連一個熟面孔都看不到。不過這小子膽子倒不小啊。好,六爺我就給你講講?!弊钭髠?cè)一人說道,“中間這一位,是我大哥袁一強。剛才說話的兩人分別是我三哥袁三相和五哥袁五甄。這是我九弟,袁九天?!?p>  “那么您一定是袁六杰前輩了?!蹦呤バ薰Ь吹馈?p>  袁一強看起來已是年逾古稀,袁三相、袁五甄、袁六杰年紀也在六十上下,而袁九天……怎么看都超不過三十五歲。說他是幾人的弟弟,的確讓人意外。

  袁九天只是在袁六杰提到奕深時,抬眼向遠處奕深的方向望了一下,便又目光迷離起來。

  “不錯不錯,算你有些見識。這樣吧,咱們來打個賭,若是你能猜出那邊三個丫頭的來歷,六爺便教你一式劍法?!?p>  “多謝前輩!”

  “哎,先別忙著謝。六爺來這兒的路上,見過中間那丫頭出手打退了一個登徒子,可是卻看不出她師從何人,實在是好奇得慌。”

  “老爺子說笑了。小女子齊櫻,從未曾師從他人,卻叫倪公子怎樣猜測呢?”

  倪圣修聞聲望去,心中一驚。如果說拓跋月是草原上最美麗的女子,這齊櫻就非南方水鄉(xiāng)最美的女子莫屬了,兩人年紀也是相仿,一時間就好像是天上一輪明月、水中一抹月影一般,難分高下。

  “哦?丫頭,那你這身武功難不成是自學而來?”

  “齊櫻哪有那樣的本領(lǐng),這身武功都是家父所傳?!?p>  “不知令尊高姓大名?”

  “家父四年前就離世了,連老爺子都看不出齊櫻武功的路數(shù),想必在座各位對家父并不知曉。況且齊櫻尚有家仇未報,也許仇人正在此間,所以請恕小女子不能奉告?!?p>  “既如此,六爺?shù)暮闷嫘木拖Я恕D愫土鶢斠菜阌芯?,以后遇到什么困難盡可以開口,六爺說話向來算數(shù)?!?p>  “多謝老爺子?!?p>  ~~~

  “眾所周知,孤國居胥寨寨主車狼武手下有一文一武兩位軍師,這一位便是武軍師司澤了。在下久仰大名?!?p>  “倪公子對江湖事的確是所知甚詳,我很期待你在接下來幾桌又會發(fā)掘出什么人物來,哼哼。”司澤意有所指地冷笑道,“這一杯我喝了?!?p>  “請?!蹦呤バ藓退緷蓪︼嬕槐中χ鴮ο乱蛔榔渲袃扇苏泻舻?,“大哥,楚兄?!?p>  “嗯?!?p>  “這一位是太烏門掌門丁率前輩的大弟子,也是我的兄長,倪旭堯。這位是丁率前輩的二弟子楚白?!?p>  “你的仇我自會幫你報,何必這么費事?”倪旭堯壓低聲音對倪圣修說道。

  “我當然相信大哥會幫我報仇,你連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兄弟四人都帶來了。可是我更要讓隱塵軒成為全江湖的公敵,不這么做,怎么能知道有多少人和我們站在一邊?”

  “我倒是支持你二弟的做法,沒看見司澤眼里直冒火么?早就聽說他們居胥寨和隱塵軒素有仇隙,這下我們又多了個幫手。只要能把隱塵軒的藏寶圖搶到手,我也算是將功補過……”楚白有些興奮地說。

  “將功補過?楚兄怎么了?”

  “這個……”

  “他把門令丟了?!蹦咝駡蚶渲樥f。

  “是有人從我這偷走的?!背讖娹q道。

  倪圣修心想,指不定是哪個被你騷擾過的女子家里為了出氣,雇了人偷走你的門令作為報復(fù)。酒色果然誤事,切記切記。

  ~~~

  “轍哥哥,居胥寨和太烏門暫且不提,袁家那幾個人你怎么看?”赫連嘉露問道。

  “我可不記得杳魔宮和他們袁家有過什么交情或過節(jié)。既然毫不相干,來這兒恐怕也是和其他人一樣的目的?!?p>  “那你怎么還能這么鎮(zhèn)定?”

  “有你和嬋兒——兩國的郡主坐鎮(zhèn),我怕什么?”

  “你……”

  “跟你開玩笑的。放心吧,關(guān)沭會幫我?!?p>  “你和他什么時候見過了?”

  “今天是第一次見?!?p>  “那他怎么知道你是誰,又怎么幫??!”

  “這世上如果有一個人能阻止袁家的人與我們?yōu)殡y,你覺得會是誰?”堵轍不答反問。

  “……漠閣的關(guān)洲前輩?”

  “這不就是了?!?p>  “你是說,他老人家會親自過來?”

  “看關(guān)沭的表情就知道了呀?!?p>  赫連嘉露微皺著眉看過去,只見關(guān)沭面上笑得云淡風清,正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盯著在各桌之間游走的倪圣修。這一刻,赫連嘉露忽然覺得,關(guān)沭并不討厭。想著他為自己震落槐花花瓣的場景,她不自禁笑了起來。

  堵轍看見赫連嘉露的笑容,知道她不再擔心,才暗自呼了口氣,表情卻凝重起來。

  “轍哥哥?”嬋兒把手覆上堵轍的手。

  “如果你也像她一樣多好??墒悄憧偸敲靼孜以谙胧裁础!倍罗H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

  “你是擔心關(guān)老閣主來了,就會曝露漠閣和我們的關(guān)系么?”

  “是啊。漠閣是我們一直藏在暗處的力量,有他們在,就有出奇制勝的可能。我不想輕易動用?!?p>  “傻哥哥,不要再想為我父王和母妃報仇的事了……漠閣的力量就該用在最該用的地方。相比報仇,我更希望你平安?!?p>  “是我連累你了?!?p>  “是我自己想來的?!?p>  “你呀……”堵轍看著嬋兒含笑的眼睛,心里很溫暖。他在心里對自己說,一定會保護好這個女孩。一定。

  ~~~

  “這七位……若是圣修沒看錯,應(yīng)該是位處(分隔符)夜國的天下第一鏢局——兆旭鏢局的人吧?”

  “好說好說?!币话滓律倌甏鸬?。

  “小兄弟,你們誰是主事之人?”倪圣修隨口問道。

  “放肆!不得對辛公子無禮!”白衣少年身邊六人厲聲道。

  “喂喂,誰允許你們又多管閑事的!”白衣少年瞪了幾人一眼。

  “辛公子恕罪?!?p>  “他們對你是不是太兇了?不好意思啊。”白衣少年笑容可掬地對倪圣修說道。

  “他可真是個美男子呢?!眿葍簩Χ罗H悄聲說道。

  “多謝姑娘贊賞。”白衣少年突然把視線轉(zhuǎn)向嬋兒,笑著點了點頭。

  “啊……”雖然兩桌相距不過一丈,但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很小了,沒想到會被白衣少年聽到,嬋兒頓時有種做錯事被抓住的窘迫。

  “看來他并不像外表那樣簡單,武功遠在你之上呢。”堵轍在嬋兒耳邊輕聲說。

  “我叫辛譜譜,今年十六歲……”白衣少年一臉陽光的笑容,自我介紹道。

  眾人聽到這,都是一愣。這少年雖然身量不短,眉眼間又很是好看,但明顯還是個孩子的樣子,誰想他竟與今天的主角——杳魔宮宮主湛暮宵一般年紀。只聽他又接著說:

  “我也不想再嚇你們,不過干爹……啊,也就是兆旭鏢局的局主黃更,他說一定要讓我這樣說……所以你們就勉強聽聽好了……我啊,就算是兆旭鏢局的二局主吧。干爹不在時大事小事都由我做主。”

  辛譜譜說完這些,很夸張地松了口氣,又笑著看向四周的人。

  眾人都是議論紛紛,而只有武功稍高的人們才收斂起了對辛譜譜的小覷。

  “這小鬼是個練武的好材料??上覀儺斈臧l(fā)過誓只再收南影一個徒弟?!痹苋滩蛔@道。

  “六弟……”袁一強突然開口道,“南影可不是你的徒弟?!?p>  “嘿嘿,我就是一時嘴快?!痹苡樣樀匦α诵?,又對袁九天說道,“九弟,你當我什么都沒說。”

  “……我沒事?!痹盘燧p輕吐出這三個字,便又陷入了沉默。

  袁一強、袁三相等四人還沒來得及嘆口氣,就被那一邊倪圣修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我們也算是狹路相逢了,是不是?隱塵軒小軒主堵轍公子?”

  看樣子重頭戲終于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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