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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影

二十一章 槐樹下

醉影 雪舞冰凝 2907 2009-11-30 09:26:21

    馬車行的很慢,似乎月如晦并不急著趕回南疆。車廂很大,足以容納她們二人并肩平躺亦不覺擁擠。剛出熙京不久,走的仍是官道,道路甚是平坦,倒也不覺如何顛簸。

  疏影從小憩中醒來,睜眼看著悠然閉目斜靠在車廂上的月如晦。

  “如晦……”她開口叫她。

  蝶翼般的睫輕輕的動了一下了,那個難得恬靜的女子連眼皮都懶得撩上一撩:“有事?”聲音低柔而略帶沙啞,聽得人心都有些酥酥麻麻的。

  “南疆,那是個怎樣的地方?”

  她終于睜開眼,淡琥珀色的眸子里閃動著盈盈流轉(zhuǎn)的光芒:“放心,你會喜歡那里的!”

  “那,巫殿呢?”她問,這,其實才是她深心里最想知道的東西。

  月如晦眼神一滯,注目看她許久,眸中閃過一絲了然:“不必擔心,你是項家嫡系的繼承人,無論你是否能夠覺醒巫血,巫殿的人都會保你登上南郡王之位!”

  疏影挪動了一下身子,忽然道:“我的生日是十一月……”

  從南宮皓口中,她得知,項映芷的生日與她是同一天——十一月九日。巧的是,裴曄與南宮筑的夫人亦是同日所生。是巧合,似乎又不完全是巧合。

  她默默的想著,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月如晦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映芷,你不像十五歲!”很肯定的語氣。

  疏影心下暗驚,甚是尷尬的笑笑:“如晦說笑了!”雖然已與南宮皓商定了說法,但是她并不想總是拿來用,畢竟有些東西解釋的愈多,反愈惹人猜疑。

  “巫殿是不會希望南郡王太過強大的,”月如晦悠悠的聲音在小小的車廂中回響:“所謂的一山不能容二虎么,你若太強,他們倒未必滿意。反正南疆富足,郡王府的庫藏較之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么,就陪著你吃吃喝喝,幫你搶男霸女……”

  疏影驟然聽了這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一時咳的說不出話來。

  月如晦笑吟吟的湊過去,勾住她的肩,替她撫著背:“小心些,仔細嗆著!”她動作極輕極柔,手指還有意無意的在她纖細單薄的背上輕輕的劃了幾圈。

  夏日衣衫原就單薄,疏影被她這般曖mei的輕撫了幾下,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嘈χ鴴昝撍膽驯В骸叭缁捩㈡⒌倪h見卓識,妹子會牢牢記住,絕不敢有違!”

  月如晦嗤的一聲笑了起來,抬手掐了一把她已然嫣紅的粉頰:“臉皮真嫩!”

  疏影無奈的苦笑,這才意識到月如晦竟是在存心逗著她玩。

  二人說笑了一回,疏影卻又想起其他事情,便問道:“我們這一路,行程可緊?”

  “當然不,”月如晦揚眉一笑:“怎么?”

  “若是行程不緊,我倒想沿途好好游玩一番!”疏影閃了閃眼,答道。她迫切的想要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畢竟,如無意外,自己將在這里度過余生。

  月如晦居然沉默了一會,好半天才點頭道:“你難得出門,游玩一番亦是人之常情,到了前面,我便讓人先送你的丫鬟前去南疆,我們一路緩緩而行便是!”

  疏影看她神色怔忡,似有難言之隱,忍不住開口道:“我亦只是隨口一說,若是如晦不甚方便……”

  月如晦一口打斷她的話:“我沒有不方便的地方!”她說這話時卻是難得的斬釘截鐵,又快又疾,柔媚的眼眉之間隱隱的竟現(xiàn)出幾分剛強之色。

  疏影看了她一眼,心知其中必有隱情,卻也聰明的不再提起:“前面到了哪兒了?”

  “還早,這里還在熙京周邊地區(qū)!”月如晦嫵媚一笑,明眸流轉(zhuǎn),轉(zhuǎn)瞬又是風情萬種。

  “那,我們還是出了熙京的周邊再好好玩罷!”疏影吐舌一笑。她可不會忘記太子與四皇子就快要回來了,若是被他們截住,那可絕非什么賞心樂事。

  月如晦一笑,用一種了然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不過是兩個男人而已,怕他們作甚?”

  疏影苦笑拱手道:“姊姊神功蓋世,自是無所畏懼,至于妹子我,還是能躲便躲罷!”

  這話一說了出來,月如晦面上又是一僵,懶洋洋的動了一下,她躺倒在車中:“我累了,想睡會!”言畢徑自閉目睡去。

  疏影深思的看了她一眼,卻也不再說話。或者,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有不足為外人之事,如南宮皓,如自己,甚至,也包括月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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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仍在不緊不慢的前行著,轉(zhuǎn)眼之間,離京已有十多日了。疏影走出精致的廂房,深深長長的吸了口氣。這里已是瀘州了。這間客棧毫無無疑的是瀘州最大最豪華的客棧,月如晦從不會委屈她自己,而她,也確實有這條件。

  一路之上,疏影幾乎是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她大手筆的揮金如土,對于飲食,月如晦更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她的懂行與挑剔,讓疏影感慨之余,不由自覺羞愧。富貴三代方知吃穿,從前的項映芷,想必并不比她差太多罷。

  西面殘陽如火,映得半天紅霞變幻。疏影懶洋洋的倚在院中的槐樹下,昨兒投宿之后,月如晦出門了一趟,再回來時,已是一臉促狹的壞笑。她隨口問了幾句,她倒也并不隱瞞。原來太子與四皇子已在數(shù)日前返回熙京,果不其然,他們回京安置完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南宮府拜望于她,只是可惜,南宮府中已是人去樓空。

  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頸間掛著的聚魂珠——或者,該叫它同心珠……疏影勾唇淡淡一笑,南宮皓,你此刻在做些什么呢?西天紅霞如火,你也在看么?

  肩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掉頭過去,卻見月如晦站在自己身側(cè)。

  “映芷,今兒晚上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也就是說,是可以偷偷離開,到外頭游歷一番的時候了。

  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疏影訝然道:“你不是說要再過些時日?”

  “今兒得了消息,那兩人聽說你已離京前往南疆,便即令人備了馬匹,一路急追而來!”月如晦笑得極開心,一雙貓兒眼笑得彎彎細細的,愈發(fā)艷光攝人。

  疏影止不住的苦笑,想著那兩個人還真是……只是不知,他們?nèi)糁浪麄兯煜さ捻椨耻圃缫巡辉谌耸?,不知又會是怎樣的反應?p>  不過,或者他們也未必就真會介意罷,畢竟,他們更加看重的該是項映芷身后的勢力。

  “由得他們罷!”她懶懶開口,有些索然。

  月如晦嗤的一聲笑了起來:“你這態(tài)度可真是冷淡,怎么,他們得罪你了?”

  疏影搖了搖頭:“無所謂得罪,他們本身所看重的只是南疆項家而已!”而我,甚至不是真正的項映芷,只是因緣際會,附在她的身上得以重生罷了。

  月如晦聽了這話,倒怔了一下,隨即笑起來:“這話是南宮皓告訴你的么!”

  疏影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隨即又覺不對,忙忙的搖了搖頭。其實南宮皓從不曾這般說過,他只是說,他身陷此事,并無意對太子與四皇子之心加以揣度……

  “映芷,你想得太多太深了,”月如晦輕笑一聲,道:“看你神情,只怕那只耗子也不曾跟你直說什么,只是給你一個模糊的印象,讓你感覺似乎如此而已,對么?”

  她點了點頭,有些苦笑,事實似乎真是如此。

  南宮皓,他從來不會將話說得太圓滿,卻會隱隱約約的暗示你,于是你便順著他的暗示去想去做了,很久以后的一天,當你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這事根本子虛烏有,但是再回頭追溯他,卻又發(fā)現(xiàn),其實他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說,原來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得偏了。

  月如晦伸手有趣般的撫了撫她清秀中性的面容:“我不知道為何你帶了南宮家的‘千幻’竟會變成這般模樣,或者也是那只耗子搞的鬼。不過……你對自己實在太沒有自信了,你的母親蓮華公主二十年前便是公認的大熙第一美人,你的父親南郡王則是南疆第一美男子,你為什么卻會單純的以為,別人喜歡你,只是因為你的地位呢?”

  疏影僵了一下,不由的想起曾在書房中見過的那幅畫。那幅畫,筆酣墨飽,情意殷殷,若無真情實意,怕是無論如何也繪不那等效果來。

  月如晦笑著拍了拍她的肩:“別太相信那只耗子,他可也不是什么好東西?!?p>  皺了皺小巧的鼻子,想著南宮皓,疏影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得不錯!”一言未了,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來。

  ………………

  嘿嘿,俺胡漢三又回來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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