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叔,坑叔,成叔,你們都沒事吧?”
離得老遠看到躺在地上的金盾保全公司成員,眉目清秀的少年通靈師連忙喊道。
躺在地上的三個通靈師,是因為命靈被打死,本身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勢。當(dāng)時卓雷和奧布里二人只要讓命靈去補上幾下攻擊,就能殺掉這三個人。
不過由于卓雷的阻攔,這三個金盾保全公司的職員得以保全性命。
“我們都沒事,少東家掛心了?!被卦挼氖翘稍诘厣系耐`師中的一個。
“沒事就好。”少年通靈師放下心來,說道,“我金盾保全公司的招牌,可不能砸在我金閃閃手里?!?p> 當(dāng)下金盾保全公司的少東家,金閃閃率領(lǐng)剩余的通靈師將躺在地上的幾個傷員扶起來,檢查身上的傷口,如果有外傷要及時敷藥或者包扎。
正在忙活的時候,金閃閃有些奇怪地說道:“不知道那個哥們哪兒去了,建叔,你們有沒有看到?”
一個左臂骨折的中年通靈士聞言回答道:“你是不是說一個走近戰(zhàn)路線的小伙子?他的實力好厲害,幾乎一個照面就將一個黑衣人打敗,另一個黑衣人也知難而退。在打退敵人之后,他就沖進了C樓之中,好像要救什么人。”
金閃閃眼睛一亮,說道:“果然是一個高手!走,咱們?nèi)退热?,也好結(jié)一個善緣?!?p> 眾人轟然應(yīng)諾,通靈師都是崇拜強者,能夠和一個高手拉近距離,當(dāng)然是一件好事。
金閃閃剛準(zhǔn)備進樓,突然愣住了。
林已經(jīng)撞開門口一張著火的桌子,沉靜緩慢地走了出來。
看到林背著一個頭發(fā)銀白,毫無聲息的老人,金閃閃大吃一驚,說道:“糟了,難道救援遲了一步,這位老人已經(jīng)……”
他身后的建叔大駭,連忙拉了金閃閃一把:“少東家,別忘了你是烏鴉嘴,這句話千萬不能說出來,當(dāng)心反目成仇?。 ?p> 林漫無目的地一直往前走,鼻尖一直碰到前方白色的墻壁。
“大門在那一個方向!”金閃閃忍不住說道。
輕輕將亞舍羅奶奶枯瘦的身軀放在地上,林俯下身來,仔細地整理著亞舍羅奶奶銀色的發(fā)絲。
“果然遲了一步……”金閃閃嘆息道。
“果然是烏鴉嘴……”再次得到驗證,建叔等人額頭見汗,他們可是見過林發(fā)威,瞬息重創(chuàng)一頭強力幻靈怪物的實力,趕緊拉了拉少年通靈師金閃閃的衣服,“少東家,看來襲擊者已經(jīng)走了,我們是不是回公司休整,換一撥人來執(zhí)行保全任務(wù)???”
金閃閃擺擺手:“這種小事你們報告給老爸就行了,我留一會?!?p> 頓了頓,金閃閃說:“現(xiàn)在的高手難尋,尤其是一個近戰(zhàn)路線的通靈高手。我想要好好認(rèn)識他一下?!?p> “拜托,人家剛剛親人去世了,”建叔無奈地說道,“少東家,想要結(jié)交朋友,也得看時候吧?”
金閃閃理直氣壯地說道:“朋友是什么,在最難過的時候出現(xiàn)的,才是真正的朋友?!彼筇げ较蛄值姆较蜃吡诉^去。
建叔等人都不忍心看了,在發(fā)覺金閃閃居然靠近了林的身邊,伸手去替去世的亞舍羅奶奶整理儀容的時候,一個個都捂住了眼睛。
在建叔等人的腦海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xiàn)出,他們的少東家金閃閃,被搓成一個球踢飛的情景。
不過這種場景沒有出現(xiàn),林目不斜視,只是握著亞舍羅奶奶枯干的手,一句話也不說。
“難道下雨了?”
正在幫亞舍羅奶奶將病號服的褶皺理整齊的金閃閃抬頭看了看天,發(fā)現(xiàn)星光粲然,毫無下雨的跡象。
這是眼淚。林的眼中,涌出無盡的潮濕,一滴滴淚緩慢落下,滴在地上,亞舍羅奶奶枯瘦的手臂上,還有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上。
“我好恨!”
林的腦海中翻來覆去,只有無窮無盡的悔恨。
“假如一開始,在起源大廳之中,我只替我們這一方的人求情,那么奧布里等人,都會死在墮落守護者的手下,也就不會有后來的蘇慕雨被綁架的事件發(fā)生?!?p> “假如在金槍魚、尼羅灣鱷夜襲我的時候,我將他們殺掉,暗影議會也無從得到巴別天柱的信息,卓雷等人也不會來?!?p> “假如我在救援蘇慕雨的時候,殺死奧布里·弗萊舍爾,那么今日他也不會突襲醫(yī)院。”
“還有他……卓雷!”
“假如我不相信卓雷的誓言,在巴別天柱就殺死他,那么今天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
林腦海中翻滾著無數(shù)條假如,但是現(xiàn)實就是如此殘酷,現(xiàn)實沒有這么多假如!
“我錯了,全都錯了。”
“我不該心慈手軟,不該輕信別人,不該將自己和親人的命運,寄托在敵人的守信上?!?p> “可是!上天呵,明明是我犯下的過錯,你為什么要將懲罰,加諸我最愛的親人身上?”
說到底,林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在神國的冒險,更多是以一種游戲般輕松的心態(tài)。因為利益,殺人滅口,將一切不穩(wěn)定因素掐滅在萌芽狀態(tài),這種想法往往是在神國混跡了數(shù)年之后的人才朦朦朧朧擁有的,而且是只有那些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梟雄,才會將之作為行事準(zhǔn)則。
“林!”
遠遠的,一個高挑豐腴的女孩跑了過來,氣喘吁吁。正是是楊真真。
看到林充耳不聞,就像一截枯槁的朽木,楊真真心頭一緊。她直覺,有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林,亞舍羅奶奶怎么樣了?”
林是背對著楊真真的,豐盈的少女沒有看到林的表情,正對楊真真的金閃閃抬起了頭,食指豎在唇邊,給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楊真真緩步走到林的身邊,撩起裙裾蹲了下來。
一滴,兩滴,三滴……
首先看到的,就是銅錢大的水漬,楊真真很快發(fā)現(xiàn),這是林的眼淚。
心頭一陣揪緊,楊真真向亞舍羅奶奶的臉看去。
老人的面容平靜,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奶奶一直飽受疾病困擾,醫(yī)生也說過這種疾病很難治愈……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對奶奶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林,你不要太……”
看到林的平靜,楊真真沒來由感到害怕和恐慌,一陣陣的心痛,安慰道。
“哪有這樣說話的……不過好在這個叫‘林’的哥們悲傷過度,聽不進任何話。否則,就沖你這句安慰,你們也非得大吵一架不可?!苯痖W閃額頭冒出黑線想道。
“都怪我,”林終于緩慢地開口了,現(xiàn)在他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話,耳朵都是嗡嗡鳴響,“我如果心再狠一些,手段再毒辣一些,也不會禍及奶奶……”
“我好恨,我好恨啊!”
就在楊真真聽到林的自白,想要張口安慰的時候,林猛然站了起來,雙手捂著眼睛,對著星光閃爍的夜空長聲吼道。
濕熱的淚水星星點點濺落,林身為附靈師,思感能量籠罩周身,悲痛悔恨的情緒蔓延,竟然讓楊真真還有金閃閃也受到了強烈的感染,忍不住要潸然淚下。
警笛大作,終于到了醫(yī)院。隨后消防車跟上,開始緊張地滅火。
仁愛醫(yī)院的負責(zé)人,是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他鼻翼上冒著汗珠,不停地用肥白的手扇著風(fēng),好像天氣非常炎熱一樣。
旁邊是各家媒體報紙的采訪,長槍短炮架著將他團團圍住。
“請問吳先生,關(guān)于這次通靈師襲擊事件,你有什么看法?”
“請問吳先生,這次襲擊事件導(dǎo)致的損失如何,現(xiàn)在有沒有具體的數(shù)據(jù)匯總出來?”
“請問……”
肥胖的中年男子,可以稱作吳胖子,一邊努力推拒著架在臉上的麥克風(fēng),一邊謹(jǐn)慎措辭,說道:“大家靜一靜,對于此次事件,我也深表遺憾。不過住院的病人,大部分都搶救了出來,沒有生命危險……”
有記者抓住了他話里的漏洞,敏銳地問道:“那就是還有人不幸遇難了?吳先生,請問仁愛醫(yī)院對于遇難死者有什么補償……”
“讓開,都給我讓開!”一個蠻橫的聲音闖了進來。
兩個彪形大漢推著小車擠進了人堆之中,小車上躺坐著一個鬢角花白的老人。
在老人的身邊,一個肥頭大耳,肚皮發(fā)福的男子質(zhì)問道:“我家老爺子在你們醫(yī)院療養(yǎng),沒想到住院大樓居然坍塌,不但砸傷了腿,還受到了嚴(yán)重的驚嚇!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絕不罷休!”
吳胖子接過了男子遞來的名片,腰彎的更厲害了,陪著笑臉說道:“請趙董事長放心,我們醫(yī)院一定給您一個合理的交代……您看要不這樣,醫(yī)療費用全免,我們再負責(zé)為趙老先生做一次全方面的診斷,另外再賠償老先生150萬新元精神損失費?!?p> 被稱作趙董事長的中年男子不屑地哼道:“150萬?你打發(fā)叫花子呢?”
在一旁的一個黃瘦臉、學(xué)生模樣的少年說道:“就是,不給1000萬,這事不算完!”
趙董事長點頭說道:“我兒子說的不錯?!?p> 吳胖子一臉發(fā)苦,這獅子大開口,胃口也太大了。
“這樣吧,”趙董事長貪婪地一笑,“你們醫(yī)院不是有‘絳珠’嗎?賠償給我家老爺子三滴‘絳珠’,這事就算了?!?p> “什么,‘絳珠’靈液?!”吳胖子大吃一驚,手?jǐn)[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絕對不行!”(謝謝初七借錢和一貫支持我的朋友們,這段時間在老家忙,沒辦法多更,以后一定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