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攻打甄家莊
第三百三十二章攻打甄家莊
甄家莊莊墻之上，年輕的甄儼滿身是血，一臉的猙獰，用力揮舞著鋼刀，將登上莊墻的一名袁兵劈下墻去，只覺一身的熱血都已涌上頭部，讓他只想揮刀斬殺敵兵，發(fā)泄那一腔的憤怒。
到處都是廝殺聲與垂死的慘叫聲，在他身邊，所有莊丁都在拼命戰(zhàn)斗，奮力斬殺著源源不斷沖來的敵人。鮮血染紅了院墻，墻外尸積如山。莊丁們都在舍生忘死地拼殺，知道每殺一個敵人，自己的家人就安全了一分。
莊中內(nèi)堂，甄姜和弟妹們驚慌地擠成一團，拉住母親的手，擠在母親身邊，哀哭不止，滿心都是大禍臨頭的恐懼。他們知道，若要讓敵人沖進莊來，滿莊老少，只怕都要被那些憤怒的袁兵撕碎，再難有活下來的。
在莊外，袁熙親自披掛上陣，揮劍指著甄家莊大聲咆哮，喝令部下快些攻進去，以竟大功。
他已經(jīng)聽得甄度說了，那甄家的大女兒已經(jīng)和劉沙結(jié)下了私情，若自己能擒到劉沙的女人交與父親，自是大功一件。說不定將來還能利用甄姜和甄宓要挾劉沙，逼他退兵。雖然那兩個女孩在劉沙心中份量未必便有多重，總比沒有要強一些。
這是他第一次指揮軍隊作戰(zhàn)，一心只想立下大功，給父親看看。也許父親見自己勇猛，說不定便立自己為嗣，將來傳位于自己了。就算不是如此，少年人的血性也讓他不肯退后，一定要攻下敵寨，取得第一次戰(zhàn)斗的勝利，才心滿意足。
為了能早日攻占甄家莊，袁熙發(fā)下賞格，若有能第一個攻進莊去的，必加厚賞。待攻下甄家莊之后，所有士兵，都可以放心搶掠，三日內(nèi)可以不守軍紀(jì)。
此令一出，袁兵個個奮勇爭先，揮舞鋼刀，拼命地向那不太高的莊墻攀登上去，一心只想沖殺進去，發(fā)一筆大財。
莊丁們卻是拼命地?fù)]刀劈殺，死也不肯讓這群強盜沖進去禍害自己的親人。便是戰(zhàn)死，也要多拖一個敵人墊背。
莊墻之上，戰(zhàn)斗慘烈無比。鮮血四濺，殺聲震天，無數(shù)戰(zhàn)士倒在莊墻內(nèi)外，戰(zhàn)死當(dāng)場。
百余名弓箭手站在莊中新立起的高樓之上，不停地向下面放箭。莊外攻來的袁兵，都要經(jīng)過箭雨漫射，才能攻到莊墻外面，在利箭之下，死傷無數(shù)。
攻防戰(zhàn)一直持續(xù)到天色將晚，前前后后趕來的三千袁兵，已經(jīng)傷亡過半。部下苦勸袁熙暫時回營休息，明日再戰(zhàn)，袁熙無奈之下，只得允了，恨恨地回營休息不提。
甄家莊中，守衛(wèi)的莊丁們松了一口氣，倒在地上，個個都疲憊欲死。甄儼強撐著下令部下打掃戰(zhàn)場，將尸體處理掉，再在莊外趁夜多挖溝壕，將莊中囤集的箭枝搬到高樓和莊墻上面，準(zhǔn)備明天的作戰(zhàn)。
今天的戰(zhàn)斗，多是虧了莊丁們舍生忘死拼命戰(zhàn)命以保家園，以及甄儼調(diào)度有方，才勉強保住莊墻未被敵軍攻破。莊丁卻也傷亡了數(shù)百，現(xiàn)在只勉強有近千之眾。明天的戰(zhàn)斗，勝負(fù)如何，尚未可知。甄儼卻知道自己是輸不起的，一旦敗了，滿門遭誅，已是無可避免的下場。
他勉強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拜見母親。一進內(nèi)堂，幼弟和妹妹們見到一個血人走進來，都嚇得大哭，甄母也嚇得臉色發(fā)白。甄儼這才醒覺，自己心情一松，竟然忘了換衣服，現(xiàn)在滿身是血，難怪會嚇得母親和弟妹們?nèi)绱梭@慌。
事已至此，再退回去已經(jīng)是來不及，他連忙上前躬身施禮，向母親解釋自己并未受傷，身上只是濺上了敵人的血跡。甄母驚魂稍定，叫他快些去洗浴換衣，看著兒子為了一家人的安危如此拼命作戰(zhàn)，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憐惜，不由墮下淚來。
甄姜身為長女，不能象哥哥一樣保衛(wèi)家園，反倒因自己的行為招來滅門大禍，害大哥慘死，心中愧疚無地，跪在母親面前，嗚咽哭泣道：“都是女兒不好，招來如此大禍，請母親將女兒捆起來，送到外面去，交與袁軍，以免一門禍殃！”
甄宓見大姊這個樣子，也跟著跪在她的身邊，瞪著天真的大眼睛，嫩聲嫩氣地說道：“是我要大姐救夫君的，要捆的話，把我捆起來交出去吧！”
甄母看得心中傷痛，拉起兩個女兒，抱在懷中，放聲大哭。雖然是恨她們?nèi)瞧鸬湺耍α碎L子一命，怎奈這兩個女兒都是她的心頭肉，怎么舍得將她們交出去，害了她們的性命。
一邊的兒女們見母親和大姐抱頭痛哭，也都驚恐哭泣起來。滿堂之內(nèi)，一片凄慘景象。
甄儼換了衣服，走進堂來，見母親與弟妹們都在痛哭，驚問緣故。知道剛才的事后，跌足嘆道：“糊涂！現(xiàn)在袁家是一心滅了我們甄家，免得將來武威王打來時我們再做內(nèi)應(yīng)。單是交出妹妹有什么用，為今之計，只有想辦法逃脫，才是正理?！?p> 派出去探路的莊丁趁夜回報，道是袁熙已經(jīng)布下哨探，阻住各條道路。又命遠(yuǎn)近的各處亭長帶起本鄉(xiāng)壯丁，整夜巡邏，一旦有變，須得放起狼煙，召袁軍來援，截下逃兵。若有誰讓甄家人從本鄉(xiāng)路過，必然要治那亭長與一鄉(xiāng)人之罪。
甄儼仰天長嘆，知道袁熙立下了這個絕戶計，是決心要置自己一門于死地。自己拖家?guī)Э?，想要沖出重兵圍困，頗為不易。當(dāng)下無法可想，也只有努力守莊，拖得一天是一天了。
若要坐以待斃，甄儼也是心中不愿。幸好甄家還有幾個故交在鄴城附近，都是冀州的大族。甄儼立即寫信與他們，求他們派家兵來援，救自己一門性命。至少也要向袁氏求情，道自己一門絕無謀反之意，只望袁公明察，千萬不可聽從小人挑撥，無端滅了甄氏一門，寒了本地士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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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袁熙站在中軍帳中，大發(fā)雷霆，指著傳令兵怒喝道：“你說什么，張頜竟然敢不發(fā)援兵？”
那傳令兵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fā)抖，顫聲道：“是，張將軍說，鄴城中只有五千守兵，若派了援軍，只怕無人守城了。”
袁熙怒道：“胡說！既然有五千人，就算派給我三千，還有兩千士兵，還怕守不住城池嗎？父親率大軍在西面，截住了敵軍進攻之路，而別的方向，都是我們的地盤，還怕敵軍攻擊不成！這分明是張頜欺我年幼，不將我放在眼里！”
傳令兵俯伏在地，不敢說話。袁熙余怒未息，一腳將他踹翻，大踏步走出帳門，向部下親兵隊長喝道：“你在這里，牢牢守住，千萬不能讓敵人逃出去了。待我到鄴城去，痛罵那狗眼看人的張頜一番，然后帶兵回來，將叛賊盡數(shù)誅滅！”
他騎上戰(zhàn)馬，帶著親兵，一路狂馳，向鄴城而去。
回城之后，先去拜見了母親劉氏，道甄氏一門謀反，勾結(jié)洛陽劉沙，欲奪冀州之地，獻與劉沙作為進身之階。自己得知奸謀，本欲率兵剿除叛逆，張頜卻推三阻四，不肯奉命派兵，只怕是和甄家有什么勾結(jié)，起了反心，也未可知。
劉氏大驚，想想甄家莊離鄴城不遠(yuǎn)，若是真的養(yǎng)下死士，趁夜突襲鄴城，鄴城危矣。亂軍之中，只怕自己和幼子，也要遭遇亡命之險。
為防變生肘腋，劉氏親自派人喚了張頜來，嚴(yán)加訓(xùn)斥一頓，令他將部下交與袁熙統(tǒng)領(lǐng)。張頜不敢違拗主母與二公子之意，只得交出兵權(quán)，怏怏地下去了。
袁熙拜別母親，得意洋洋地出門而去，到營中接了兵權(quán)，留下兩千兵在鄴城駐守，自己帶上三千大軍，浩浩蕩蕩向甄家莊前進。
大軍來到甄家莊外，已是下午。中軍帳中，早有幾名信使等候，都是附近各大士族派來送信的。袁熙將書信展開一看，見里面都是替甄家求情，道是甄家久居冀州，受袁氏一門恩惠多年，必?zé)o反意，求二公子手下留情，暫且留他性命，等袁公回軍，再行定奪。
袁熙見之大怒，將書信扯得粉碎，擲到信使們的臉上，怒喝道：“大膽！甄氏謀反，證據(jù)確鑿，爾等又有何可說！汝家主如此為甄氏說情，莫非是與甄氏勾結(jié)，欲獻冀州與劉沙么？”
信使們都嚇得變了臉色，唯唯而退。出了帳去，相顧黯然，垂頭喪氣地回各家報信去了。
袁熙受了這一氣，立即上馬整兵，立于陣前，放聲高喊道：“甄氏一門，背恩負(fù)義，謀反當(dāng)誅！眾將士可隨我一同上前，攻破敵莊，斬盡叛逆，必有厚賞！待莊破之后，眾將士可三日不來營中點名操練，若有什么事，由我一人擔(dān)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