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京西高中
京西高中。
司謹言將自行車停在車棚內,也沒有上鎖,單肩背上書包,另一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往教室走。
從背后看去,白色短袖襯衫,黑色長褲的校服,明明普通到難看,穿在她身上卻有一種帥氣的時尚感。
只是那頭炸毛一樣的長發(fā),就算攏在一起緊緊的束起,也還是囂張的四處飛揚,讓那帥氣的背影平添幾分反差萌。
走在校園內,落在司謹言身上的視線不少,卻無人上前搭話。
京西高中是阜城的重點高中,每年的一本線人數(shù)在整個阜城都排在第一名。
只不過原身是個不怎么愛學習的人,所以她就算被司家弄進了京西高中,也在最差的班級。
好在京西高中的學生,就算最差的班,也比普通高中的學生看起來愛學習。
司謹言循著記憶,上了三樓靠近樓梯的那間教室。
到了教室,因這會正是早自習結束之后吃早飯的時間,里面沒幾個人。
靠著窗戶的那一側角落里,有個男生正趴在桌上睡覺。一雙長腿直伸到前面的桌子底下,凌亂的頭發(fā)蓋在臉上,看不清長相。
在她的座位前方,是個一頭長發(fā)的女生,拿著手機將額頭抵著桌沿,看小說。
那女生也不知看的什么小說,滿臉通紅,笑的一臉蕩漾。
而第四列第二排還有個戴眼鏡的男生,正抱著書學習。
司謹言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從書包里摸了本在司家書房找到的《史記》拿出來看。
一手撐在頰側,一手翻著書頁。
初升的朝陽,從走廊上折射進教室,落在窗戶邊的司謹言身上,渲染出淡金色的光暈。
露在外頭的細長手臂,被陽光照射,白的好似透明,卻又不會讓人感覺脆弱。
垂下的睫毛,如同蝶翅一般,靜時優(yōu)雅,動時靈黠。
盡管注意力都在書上,流露出來的氣質卻是渾然天成的慵懶矜貴。
司謹言看書歷來一目十行,又習慣了文言文的句式,不過一會,已經(jīng)是十幾頁過去。
快要看完第一部分時,教室內開始慢慢變得喧鬧起來。
“司謹言同學?”清脆甜軟聲音帶著詫異的語調打斷司謹言的認真。
一個體型有些圓潤,長得也是圓乎乎的女生,此時正瞪大了一雙杏眼看著自己,滿臉的不可置信。
司謹言見到是自己的同桌,合上書本,輕輕淺淺地笑著點點頭道:“你好。”
“你,你怎么....”女生大概想說她怎么沒有化妝。
而且這沒有化妝的樣子,也太好看了吧!
那慵懶帶笑的模樣,就好像溫特·哈爾特筆下的歐洲貴族一般,一舉一動都帶著由內而外散發(fā)出來的優(yōu)雅。
比起有些明星為了立人設做出來的可自然多了。
再說這張臉,五官精致,輪廓漂亮,要是她去做明星,絕對能火出圈!
她,好像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寶藏!
女生暗自興奮不已,雙眼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手腳都不知該往哪里放的坐下后,視線還時不時瞥向寶藏同桌。
司謹言有些好笑,卻也沒有再說什么。
收了桌上的書,撐著下巴觀察起了班上的同學。
可能因為是差班,班里被分為了兩派。
一派是還想努力一把,埋頭苦學的;一派是像原主這樣,已經(jīng)放棄治療的。
而且這兩派,形成了一個很明顯的分界線。
一列是七個人,教室里一共八列,剛好以橫向第四排為分界線,一到四排是還在汲汲營營努力的學生,五到七排則是自暴自棄的學生。
司謹言看著覺得有趣,視線就一直落在那些同學的身上。
當她的視線掃到角落里那個她進教室就在睡覺,此時被吵醒,滿臉不耐煩的男生時,衣袖突然被同桌扯了扯,“司謹言同學,你,你還是不要看他了,他,他的脾氣不太好....”
“是嗎?”司謹言語調散漫,似并不在意,不過目光還是收了回來。
同桌卻滿臉認真,用力的點頭。
叮鈴鈴~~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教室內慢慢變得安靜,同桌也趕忙拿了課本出來坐好。
進來的女老師,約莫三十來歲,一身合體的黑色制服,臉上化了淡妝,看著挺干練的。只不過頰瘦,顴骨微突,長相稍顯刻薄。
原身沒怎么上過課,所以此時司謹言也不知道她是教什么的。
而且她書包里除了那本史記就沒有別的書了。
同桌像是知道她的習慣一樣,將自己的書挪到中間。
女老師今天講的是一篇文言文,司謹言做太女時先生也曾講過這篇策論,只是有些稱謂不大一樣,但具體內容都差不多。
聽著臺上那位老師乏味的陳詞濫調,撐著下巴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許悅樂(yue),你旁邊的是司謹言?”臺上的女老師突然點名。
坐在前面的同學視線不由齊刷刷的轉頭。
就連前桌看小說入迷的那個女生也轉了腦袋過來。
司謹言來上課了?
詫異的眼神落在許悅樂的旁邊,就看到那張五官精致如同畫家費勁心血描繪出來的完美臉龐,唇角帶著淺淺笑意,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慵懶隨性的矜貴。
大家的視線不由都呆住了。
似乎都沒想到原來司謹言不化妝的樣子會這么好看。
就連那滿頭咋咋呼呼的頭發(fā)也被忽略,半分沒有影響她的顏值。
許悅樂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司謹言,咽了咽口水道:“是,是的。”
“司謹言”周老師看著那個好像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女生,忍著怒氣道:“我看你一副什么都懂了的樣子,不如你來背誦一下這六國論的全文?!?p> 班里的同學聞言不由倒吸了口氣,六國論不僅是文言文,而且一共六七百字,他們今天才剛學,連意思都還沒完全弄懂,這要怎么背?
更不用說司謹言歷來在他們班,甚至整個學校都是出了名的逃課大王,成績也總是倒數(shù)第一,現(xiàn)在周老師讓她背誦全文,擺明了就是在為難她!
班里的同學雖然知道,可沒人敢出來為司謹言說一句話。
畢竟沒有一個人愿意為了不熟悉的同學得罪有后臺的周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