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飛冥吟
女生此時恨不得一個河東獅將同學給吼醒,但在吳老面前,她不能這樣,她要忍住。
乖巧的笑了笑之后,女生道:“我們就是看到網(wǎng)上突然有一個關(guān)于古箏的視頻上熱搜了,所以點進去看了看,沒想到那個女生彈得還挺不錯的,這才沒著急離開?!?p> “古箏的視頻?在哪里,小姑娘可以幫我找一找嗎?”吳老走進兩步之后,那入耳的樂曲聲更加清晰,說著就要拿手機遞給女生。
女生聞言忙卻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解鎖之后點了幾下,就把視頻點開了。
遞過去的時候不忘將聲音調(diào)大一些,屏幕上的彈幕也順手關(guān)了。
“就是這個。原本以為標題有點夸張,沒想到彈奏的那位小姐姐真的很厲害?!?p> 女生說到這里,忍不住又悄咪咪的瞄了一眼吳教授,支吾著道:“不過我們聽了好一會,愣是沒有聽出這個小姐姐彈得是哪一首曲子.....”
吳老拿到手機之后,根本就沒聽到后面女生說了什么,全副心神都落在了面前的視頻上。
視頻一共八分鐘,從頭到尾,完全沒有剪輯過,也沒有添加任何解說詞,就只是一段彈奏的視頻。
旁邊的接待員雖然是圖書館的工作人員,但自己也是古琴音樂協(xié)會的會員,對于古曲曲子自然有些了解。
他聽到曲子后的反應,跟阮顰兒差不多,都是一副詫異的模樣。
不是現(xiàn)代樂曲的風格,但卻是從未聽過這首古曲。
八分鐘的視頻,結(jié)束的時候,原本圍在一起的幾名學生,此時早已經(jīng)安靜下來,目光灼灼的等著吳老。
而原本過來接吳老去協(xié)會的助理,因久等不到,擔心有什么事,此時也站在吳老的身后,安靜的聽著。
“小姑娘,這個視頻,能發(fā)給我一下嗎?”聽完之后,吳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將手機還給短發(fā)女生微笑道。
短發(fā)女生忙點點頭,“可以可以,不過我沒有教授您的微信....”
教授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打開手機套,遞給女生道:“我不太會用微信,你看看怎么加。”
女生接過來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教授的手機沒有密碼,也沒有指紋鎖之類的,直接就能點進去,加好微信之后,又將鏈接發(fā)了過去,說了一句,“教授,您怎么沒有給手機設(shè)置密碼???這樣要是丟了的話,很可能就找不回來了。”
“沒關(guān)系,里面沒什么重要的東西,丟了也不礙事?!眳抢险f道。
說了聲謝謝之后便準備轉(zhuǎn)身離去,在離開前,沖著旁邊站著的學生們笑了笑道:“對了,這曲子,叫《飛冥吟》?!?p> 說完便離開了。
留下一眾面面相覷的學生。
“飛冥吟,這個,不是古琴的曲子嗎?”
“對啊,我記得是《秋鴻》里的第二序曲。不過這個好像只有曲譜,從來沒有人彈過,視頻里的小姐姐怎么會.....”
最重要的是,古琴的譜子,她居然用古箏彈了出來!而且還那么好聽,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澀及不協(xié)調(diào)!!
車上,吳老反復的看著那個視頻,一直到了協(xié)會,要下車了,這才不舍的關(guān)了手機。
“小江啊,你去幫我查一查,就是我剛才看的那段視頻里的小姑娘是誰,查到之后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了嗎?”吳老下車之前叮囑道。
“好的,吳老。用我送您進去嗎?”江助理點頭應下之后又問。
“不用不用,這里我比你熟,哪里還用你送?!闭f完就讓他去忙,自己進了協(xié)會。
坐在車上的小江翻到吳老說的視頻,快速掃過之后,撥了個電話出去。
“幫我查一下剛剛發(fā)你手機上視頻里的那個女生,要盡快?!闭f完便掛了電話。
而接收到他消息的人,視頻鏈接還沒點開,他就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果然,點進去之后,就是他猜想的那個人。
“這視頻到底有啥特別的?一天之內(nèi)居然有兩個不太可能有交集的大佬都找我了?!蹦凶余止就曜屑毧戳丝匆曨l里的姑娘。
一看才發(fā)現(xiàn),焯,長得真好看!
就是看著臉上帶著笑,但總感覺跟閆少有點像,不大好惹。
眼睛看著,手上動作沒停,不過一會,女生的資料就全都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上。
隨意掃了一眼,就發(fā)給了江助理。
吳老收到資料之后,看到上面說她在阜城,突然問江助理,“老秦這兩天是不是也在阜城?”
“是。秦老前幾日應阮小姐之約,往阜城去了。”江助理道。
吳老想了一下后道:“這樣,你去給我訂一張明天到阜城的機票,我去老秦那里看看。”
江助理聞言不由看了一下吳老,這才點點頭答應。
-
別墅。
“陸蕭然同學家的格局,好像跟我們家的有點不一樣。裝修也更大氣一些?!边M門之后,司謹兮打量兩眼后道。
陸蕭然看著空蕩蕩的一樓大廳,也虧司謹兮能說出這樣違心的話來。
心內(nèi)吐槽,面上卻帶笑道:“這房子是臨時買的,裝修也是別人弄的,你們喜歡就好?!?p> 說完帶著二人去了三樓的書房。
那間書房原本是他的,不過很少用,里面書比起閆少慊那間來說,九牛一毛。
但司謹兮進去時,還是有些詫異。
“這些書,陸蕭然同學都看完了嗎?”司謹兮問。
“沒,我又不是超人,就算一天兩本,也看不完的。”陸蕭然在司謹兮面前似乎沒了那種不著調(diào)的感覺。
陽光中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
司謹言也只淡淡的跟在后面,一手拎著書包,一手插在口袋里,沒有說話。
“你們先坐,我讓人送點茶水上來?!标懯捜徽f著就出去了。
司謹兮找了張椅子坐下,看著站在那里的司謹言,似笑非笑道:“我本來還以為你變了,沒想到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跟我爭不該屬于你的東西?!?p> 司謹言倚著門,原本正在思考怎么才能讓司老太太打消讓她補習的念頭,聽到司謹兮的這話,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司謹兮小姐的意思,陸蕭然的補習,本來該是你一個人的?”
“難道不是嗎?”司謹兮懶得再做出一副好姐姐的臉給別人看,冷笑道。
卻見司謹言似乎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不過前提是你要能說服奶奶不讓我來補習?!?p> 司謹兮聞言更加不高興,指著司謹言站起了身道:“別以為有奶奶護著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我早晚要將你趕出我們司家,永遠不能回來!”
“求之不得?!彼局斞月柫寺柤纾桓睙o所謂的樣子。
司謹兮看她這個模樣,就好像自己揮出去的拳頭砸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沒有傷到敵人分毫,反而因為慣性的沖擊力,讓自己差點受傷,不由更加惱怒。
只是這時,卻剛好聽見有腳步聲上樓,她這才迅速換了一副乖巧可人的笑臉。
陸蕭然上來的時候,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里面除了有兩杯果汁和兩碟點心以外,還有一盤紅艷艷的草莓。
那草莓色澤鮮亮,個頭飽滿,大小都差不多,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品種。
司謹兮上前去幫忙,要去端那盤草莓,只不過手還沒碰到,就被陸蕭然給端走了,放在了司謹言的面前。
“司謹言同學,這可是有人特地交代我給你的,就連我都沒得吃,你可不能浪費了?!彼@話一說完,司謹兮臉色就變了變。
但很快又恢復過來。
溫婉笑道:“沒想到妹妹在這里也有愛慕者。只是陸蕭然同學原來不是一個人住???”后一句卻是對著陸蕭然說的。
“嗯,我好兄弟也住在這里。說來也巧,司謹兮同學跟我是同班同學,我那兄弟又正好跟司謹言同學是同班同學?!?p> 司謹兮突然就想起班上的傳言來。
陸蕭然不是阜城人,來京西高中讀書也不是因為自己想來,而是陪著別人來的。
聽說那人身份很不一般,又是京城來的,一般人都不敢得罪。
難不成,送草莓給司謹言的,就是讓陸蕭然屈尊來阜城的那個人嗎?
可是,不是說那個人脾氣很暴躁,對誰都沒什么好臉色嗎?
怎么會特地送這樣一盤草莓給司謹言?
而且陸蕭然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那草莓就連他都吃不得。
這特殊的對待,讓司謹兮不由好奇起那個傳聞中的暴躁男生了。
“既然同住一個屋檐下,我們要在這里補習,是不是跟他去打聲招呼比較好?”司謹兮轉(zhuǎn)了下心思之后道。
陸蕭然狀似為難的考慮了一下,“這樣吧,我去問問,看看他愿不愿意過來。如果不愿意的話,你也不要介意,他脾氣就那樣,不是太愛理人?!?p> “沒關(guān)系的,客隨主便?!彼局斮鉀]有發(fā)覺陸蕭然說的是“你不要介意”而不是“你們不要介意”,只笑著點頭答應,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
司謹言此時得了一盤草莓,卻是半分都沒有客氣,直接端著草莓,就一個又一個的捏著往嘴里送。
陸蕭然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四五個沒了。
路過她身邊時,不忘投來羨慕嫉妒的眼神。
而司謹兮看著司謹言一副饞蟲上身的樣子,不屑的冷嗤了一聲。
等會她倒要看看,那個單獨給司謹言送草莓的人長得什么樣。
居然會這么沒眼光,看上一個空有皮囊,卻沒有半分內(nèi)涵的年級倒數(shù)第一。
在等待的間隙,司謹兮將自己的筆記本和書本都拿了出來,翻到已經(jīng)復習到的第四單元。
他們現(xiàn)在還沒有分文理,所以每一門課都還要學。
而司謹兮歷來有些偏科,理科學起來比較吃力,所以她補課也是選的數(shù)理化。
正巧,司謹言因為在朝鳳國沒有物理化學這些科目,所以她帶過來的書,也是這幾本。
在司謹言將草莓吃的只剩兩三個的時候,陸蕭然和閆少慊過來了。
閆少慊走在前面,所以一眼就看到倚著門的司謹言,臉頰鼓鼓的吃著東西。
視線也落在面前的白色瓷盤上,唇角掛著滿足的笑容。
“好吃嗎?”閆少慊在距離她一米左右的距離前站定,嗓音低沉道。
司謹言聞言這才抬頭,咽下嘴里的草莓,點點頭道:“還不錯?!?p> 她的唇,因吃了草莓,被染得紅潤。唇角就像是擦過的口紅暈妝了一般,沾染上一點淺粉。
閆少慊突然傾身,抬手伸出拇指,正要觸上司謹言的唇角,卻見她身體迅速朝右邊躲閃開,舉起的手落了個空。
司謹言眼神微瞇的看著閆少慊,手中的盤子,放回了身后的桌上。
閆少慊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掃向愣住的陸蕭然,“不是補課嗎,愣著干什么?”
陸蕭然被剛才閆少慊的舉動,驚得能塞進一個鴨蛋在嘴里。
此時回過神來,眼神還不住的在二人身上看似隱晦實則很明顯的打轉(zhuǎn)。
“司謹兮同學,這位是閆少,你應該還沒見過。”陸蕭然進屋之后對著司謹兮介紹道。
司謹兮卻在看到閆少慊時,整個人已經(jīng)呆住了。
下意識的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因為她突然的動作,發(fā)出“刺啦”的一聲,很刺耳。
司謹言和閆少慊視線都掃了過去。
司謹兮的眼神卻一直落在閆少慊身上,臉頰微紅,一副少女懷春的羞澀模樣。
“閆,閆少?!彼曇粲行┚o張,叫出來如同蚊蚋一般,要不是四人都在一個房間內(nèi),此時有沒有什么別的聲音,怕是都聽不見。
陸蕭然看她這個樣子,不由揚了揚眉,“怎么,司謹兮同學認識閆少?”
司謹兮抬眸有些羞澀的掃了一眼閆少慊,點點頭道:“嗯,在Y國的時候見過一次?!?p> 陸蕭然一看她這幅小媳婦的樣子,就感覺這里面有什么JQ。
“Y國?我記得閆少去Y國是一年前的事兒了,那也就是一年前你們在Y國見的?在哪里見的?怎么見的???”陸蕭然很是八卦的上前問道。
司謹兮臉似乎更紅了,“這,這個陸蕭然同學還是去問閆少比較好?!?p> 陸蕭然更好奇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能說的,還得去問閆少慊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