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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漢順子

流浪漢順子

淮山1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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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1-19上架
  • 7538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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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漢順子 淮山1 7538 2022-01-19 17:11:57

  天剛泛起一抹魚肚白,那名叫南灣路的僻靜巷子里就見一個賊眉鼠眼,低頭低腦卻又衣衫襤褸的人走來。據(jù)說他是外地來的殘疾乞丐,或者是個流浪漢罷了,這些日子也就在經(jīng)常這邊了,別人都管他叫順子,別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兒,也管自己叫順子。昨天,幾個大漢子弄了一口破鍋,里頭放著許多木材,燒堆火,弄倆雪花啤酒,聊到半夜。順子趁著里頭還有點火星子,就擱旁邊蜷縮著,旁邊的火還有點余溫。不知道順子昨天是咋過的,該說不說,這現(xiàn)在的臘月天,冷是冷,卻硬是不下雪,哪怕下也只是一絲冰花。順子卻也不是這么想,他渴望晴天,因為那樣卻是沒有那么冷,可是這天卻是沒有一點放晴的跡象,連續(xù)一周的陰天了。沒有日頭的臘月對順子來說許是一種折磨,順子渴望出太陽。事實卻不是這樣,空曠的巷子里吹來一陣冷風,迎著順子破爛不堪的衣衫摩擦著他的肉體,凍的順子嘴唇發(fā)青。臉上沒一點紅潤,沒見過的以為這是一個病秧子。順子卻不在意,他祈求的是不要下雨,一旦下雨,淋得順子一個落雞湯不說,最痛苦的是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既冷又餓,不得溫飽。順子最是羨慕的是這個巷子里的一個人,叫山炮,他父親開大超市的,每天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

  巷子里最多的是門店,這個巷子更是小販子的天堂,大早上的,巷子里空空蕩蕩的,到處的卷簾門都是拉上的,緊閉著的!似乎顯得有點陰冷。順子眺望著,卻是感覺越來越暖,抬頭一看才知道,太陽漸漸出來了,躲在云后伸著半個腦袋。順子期盼兩周的太陽終是出來了,連帶著順子的心情一起往上升著,順子也沒蜷縮了,隨著日光升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深呼一口氣,從懷里拿出個破碗,這破碗,生銹了不說,還想被什么東西壓了一下,扁平扁平的。順子卻視這個碗為珍寶,這個東西可是順子的飯碗。不用的時候放懷里來,緊緊的揣著,用順子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自己保命的碗,沒了碗,就沒錢,沒了錢,就沒了吃,沒了吃,就沒得命罷了。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對吧。

  不知道哪里的公雞打了個鳴,日頭越升越高,放射出的萬丈光芒使王物盛輝,順子站了起來,沐浴著陽光,大口呼吸著,順子摸了摸臉,熱乎乎的,順子的瞳孔反射著太陽耀眼的光芒,陽光卻是化作光澤躺在順子的鼻尖呢。首先開門的是順子對面的雜貨鋪,一個披著圍巾,打著哈欠,伸著懶腰的人從里面拉起門來,門緩緩升了上來,開門聲吱吱嘎嘎的,順子先看到他的腳,然后看到他的身體,順子僵了一下。老板瞅著順子,不屑道“喲,順子,這么早吶?!表樧涌戳怂谎?,又轉過頭,那老板皺了皺眉“切?!表樧訁s又把碗放在地上,坐著,今天可是趕集的日子,人流量大著呢。順子為什么乞討呢,唉,說來慚愧,順子只是沒爹沒娘沒右手罷了,空曠的袖子迎風飄著,也不能怪順子,這樣的情況只能乞討咯,當順子是真殘著呢,不想別的乞丐,裝殘,變著花樣的裝殘。順子這個外地人呢,人生地不熟的,一個沒有右手的殘疾乞丐,能做點啥呢,只能乞討咯,想要做別的也無從下手罷了。逢人人便說順子臭乞丐,罷了罷了,還一邊捏鼻子一邊走開,可順子也無所謂的嘛,他似是嘗遍世態(tài)炎涼,心態(tài)早已放平咯,或者說順子早已麻木了那些虛假。他聽出的話里全是毒,看到笑里全是刀。許是別人對順子有歧視或者鄙視罷了,順子也無所謂了罷...

  不過要說那些個乞丐快那是真的快,一個個的挑著蘿,挑著擔的,提著袋的,掛著秤的,或是一兩個搭著伴的,或是獨自來的,都陸陸續(xù)續(xù)的來的,不是在路上,就是準備在路上,或是爭相恐后,其實順子知道就是為了占一個好點的攤位罷了,畢竟誰不想多掙點錢嗎。那些小販也都不傻,自然,一個個的爭分奪秒了。小販們來了就擺好攤子,掛好招牌,準備吆喝,今天是個趕集日,各方各面的都回來街上趕集的。還有硬拉人去做生意的,順子早已司空見慣,不過順子可是早就占了位兒,擱那一坐,破碗一掏地上一放。順子也過的舒舒坦坦兒的,不久巷子里就滿滿當當?shù)牧?,順子到處望著?p>  隱約可以看見早晨朝氣蓬勃的精神面貌,萬物就復蘇了似的,薄霧恍若畏懼那鋒利的陽光,直接就被擊穿,飛灰湮滅了,或是散到九霄云外去了,葉片上的露珠還未干呢,陽光就趁機占便宜,躺在里面去了,恍惚間可以聞到花香,聽到鳥語,柳枝迎著陳風翩翩起舞,人們打開窗戶,打開門,意識到今天是趕集日,急匆匆的就趕來了。

  小販們大聲吆喝著,吶喊著,天都要被震下來了,唾沫星子橫飛著,噴灑著,濺到順子臉上,順子用手揩拭了,放到鼻子前聞了聞,估計小販早上沒刷牙。這個巷子里,不久就人山人海的了,從高處望著,就像一個個的黑點,移動著,密集著,順子就擱一邊呢,遠處似乎有個穿著白色大馬褂的胖子,往這邊走來,在人海中擠來擠去的,頗不容易。似乎是往順子這邊走來。順子看著他,他也看著順子,他走到前邊,問道“別的乞丐都哎喲哎喲的,你咋就格外些呢,你咋不吆喝呢?!表樧舆€是坐在原處不動,風揚起他的右邊袖子,順子看著胖子,說“必須要叫嗎?!迸肿映蛑樧?,怔住了,似乎被順子的勇氣怔住了,胖子咳了兩下,從馬褂的兜中拿出一張五塊的,俯下身子來,放進順子碗里,一眨眼又不見了聲影,穿梭在人流之中去了,擠擠壓壓的。順子四下瞟了瞟,把錢放進兜里。旁邊一個賣瓜子的小販,生意冷淡的,這幾天就和順子玩上了,順子喊小販哥們,小販喊順子叫喂!小販刨了一眼順子,對著順子說,“喂,你剛剛討要到幾塊錢吶?!表樧愚D過臉“兄弟,我要到五塊呢!”小販雙眼一亮,喃喃自語道“五塊不是可以買到十斤豬肉吶?!钡刃∝溁剡^神來,順子就不見了。。

  順子早已把碗揣進懷里,屁顛屁顛地往前面擠去,順子一路走一路望,他要去干啥,順子笑呵呵的,走著,頭抬得筆挺的,有神秘兮兮的從懷里掏出一本書,除了封面有點灰之外,其他的還算精致,順子吹掉灰塵,一路向前走,一邊還左右張望著。這南灣路的巷子不長,也就幾百米就有一個十字路口分叉,順子筆直著走,到處都是門店,人山人海的,擠來擠去也頗不容易。走了不到幾分鐘,順子就發(fā)現(xiàn)一條道道兒橫叉過來,連接著南灣路和另外一條街。順子在遠處看著看著,接著又大步流星著走了過來,順子的腳步向前移著,旁邊的屋子向后退著,坦蕩如砥的大公路就擺在順子面前,順子左右張望著,眼瞼沒啥車就橫穿了過去。順子走了過去,眼前看到的就是一個大書店,書店上鑲著幾個大字,新華書店。順子躊躇了一下,攥著書邁進去了這書店的大門。順子來這可不止一次兩次了,之前每次吧,一下雨順子就會去那里避雨,但自己穿的破破爛爛的一個流浪漢,肯定不會讓進去啊。順子就在外邊想?yún)?,等雨下的小一會啊,自己就走吧。當時下的雨不大,只能算是中雨,但是不也很冷嘛,雨雖然滴不進來,當時風可以呼啦呼啦的吹進來,外邊的大槐樹的大枝條都被這風吹的到處揮。一陣風就這樣淌進來,能不冷嗎,利刃似的刺在順子身上,一陣寒意就這么突襲而來。順子也就萬念俱灰了,他蜷縮著,顫抖著。記得那次啊,這書店里就出來一個人啊,他推開門,發(fā)現(xiàn)順子的窘迫樣子,就吃了一驚,當時想來也罷,那個人的確幫了順子,順子一世人都會記得他,好人有好報吶,順子就像,等自己有錢了,就報答他,那人躊躇了一下,先把順子招呼著進店,然后端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順子端著水,到處張望著,琳瑯滿目的書籍擺放得整整齊齊,順子也忍不住放下茶杯摸了一模,那人說啊,想要看就看吧,看完再放回去。說完那人就急匆匆的走了,順子這才躍躍欲試的拿下一本書,摸著這么精致的封面,順子驚奇不已,打開書之后,順子才遨游在書的海洋之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于是順子那天就在書店勾留了一日,知道書店打烊才出來吶,一出來,外面黑漆漆的了,順子就顯得怏怏的了。自此,順子經(jīng)常去書店看書,那人也挺好的,一直讓順子免費看書,借書罷。據(jù)說那人姓趙,只是一個小服務員而已,順子也沒管那么多,今天可是順子約定的還書日,按照約定,今天不還書,以后就都沒書看了,順子還是比較守信用的,姐了幾次書,全都換了,并且沒有任何損壞。順子這次又要還書了,他徑直走進書店里,緩緩走到柜臺,令他驚奇不已的是,前臺那個拿著算盤算子的人不是那個趙先生了。順子只是對著前臺的那個人說道“你好,我還書?!鼻芭_的人抬起頭,瞥了一眼順子,無心道“書籍編號..”順子撓了撓后腦勺,說“這洋文我也不會讀吶。你就查一下我的姓名,順子?!蹦乔芭_的人拿出登記表,查了一下,然后接過順子的書,填了表。順子看他弄好后,就直接走進書店,哪知那人喝道“干什么干什么?”順子回過頭,說“我進去借書讀吶?!蹦侨酥苯雍鹊馈罢l告訴你可以免費借書的?”順子有些疑惑道“之前不都可以嗎。”那人怒道“滾吧,你個臭乞丐,我忍你好久了。”順子瞬間紅了臉頰,心生愧意退了出去。順子不解了,為什么好端端的書店為什么就不讓他進去了呢。罷了罷了,許是那些個人對順子有歧視,有鄙視,順子也都無所謂了...順子的腳步有規(guī)律的走動著,不久,順子又回到了南灣路。

  現(xiàn)在大抵是九點多鐘了,日頭許是想快點下班罷,看起來竟像是垂直射著順子,順子的腳下有著漆黑漆黑的一坨,迎著風,站在烈日下,許是溫暖,許是涼爽,卻談不上是哪種,或是各有一點罷。集市上吶喊朝天,順子的肚子早就打鈴了,要是平時,順子肯定不理的,但是順子也有五塊錢吶,有錢誰不想吃大餐吶。順子也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有錢,肯定要吃好一點吶,手握巨款,吃大餐。順子又尋思著,哪里有便宜一點的,實惠一點的,千思萬想之后,順子發(fā)現(xiàn)有一個招牌是大可水餃店的門店,順子決定就去那吃個水餃。剛走進去,不得不說,這是真的生意冷淡,每一個人光顧。大門敞開著,想要別人進來。順子隨腳邁進大門,正在低頭玩著紅白游戲機的老板聽著了,連忙抬起頭望了過來,炯炯有神的目光投射而來,但老板看到的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而且右袖空空蕩蕩的流浪漢之后,失望地搖了搖頭。順子見怪不怪,只是說道“老板,來碗餃子?!崩习迓牭胶螅仓皇遣恍家活?,喝道“五毛一碗,你拿的起嗎?”順子也是司空見慣,掏出五塊錢,在老板面前揮了揮,說道“我有錢,先弄一碗水餃給我?!崩习逡姞畲笙?,又冷笑一聲。告訴順子稍等一會,水餃馬上到。順子點了點頭,拉過一旁的凳子,坐在上面,看著窗外有些失神,空蕩蕩的右袖子迎敞開的廳門吹過來的風飄蕩著,門外人來人往,喧囂不已,太陽撒下金色的光輝,似是要洗禮這世間,當老板將水餃端上來的時候,順子連忙取出一個勺子,順子是個左撇子,順子也不想當左撇子,但不得不當,順子熟練的用左手挑起一顆水餃,送進嘴里,咬一口,滿是肉汁兒,迸發(fā)到嘴里,刺激著順子的味蕾,香菇餡的,只是順子嘗不出,只是認為真好吃,嚼了嚼又嚼了嚼,嚼到不能再嚼之后才不情愿地咽了下去,良久,一碗水餃才吃完,順子站了起來,吃的時候,店里仍然一個人也沒有,但該說不說,吃是真好吃這水餃,此時,老板迎了上來,順子也知道自己該買單了。順子把五塊大大鈔交到老板手里,老板很識趣,走到柜臺那邊,順子也跟了過去,畢竟五塊可不是小數(shù)目,老板拿著五塊錢,瞅了又瞅,笑了一下。順子見了有些不解,有些詫異。不能說順子見識少,只能說順子沒體會過社會的險惡啊,此時,老板立馬轉過目光,撇了順子一眼,猛地沖出來,順子頭一歪,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老板要干什么。此時此刻,老板卻猛地扣住順子,扣住空蕩蕩的右袖不由得松了松手。,順子急了,說道“老板,這是干什么啊。有話好好說?!崩习瀣F(xiàn)是不作聲,然后說道“你這是假鈔。”順子說道“假鈔是啥啊?!崩习寤卮稹熬褪钦f你這錢是假的,用不了。”順子大驚道“啊。”

  五毛錢,按理說是一個普通工人半天的工錢,或許是老板心慈,或是因為順子的殘手,只要順子刷五十個碗就可以了。順子也不能吃霸王餐嗎不是。沒錢就只能刷碗抵賬咯,順子也沒法兒啊,刷便刷罷,'只不過沒右手是真的不方便,只是兩個點才刷完,刷的順子腰酸背痛,巷子里邊,小販都走的差不多了,畢竟大中午了,累的都累了,餓得都餓了,還不得吃個晌午飯吶,順子搖了搖腰,走出了,日頭筆直的立在順子腦袋上,像是要把順子的頭頂曬得燒起來,腳底下一坨黑,東張西望的,甩了甩手臂,是真的有點累了,順子走了,身后的餃子店里,老板看著五塊大鈔發(fā)出了geigei的笑聲。手舞足蹈的,不亦樂乎。

  去哪呢,順子也不知道,順子也想知道,自己何去何從。這樣目無目的地在巷子里飄蕩著,他注意到一條胡同里好似有響聲,順子帶著疑惑的心情大步邁了進去,這是個死胡同,里面堆放著一堆堆腐敗的垃圾,流出一股酸水,散發(fā)出陣陣令人嘔吐的惡臭味,沖刺著順子的鼻腔,順子不由得捏住鼻子,但還是走了進去,快速的走了進去,里面曬不到陽光,似乎顯得有點兒陰森森的,順子感覺到有些兒陰暗和冷寂,陣陣妖風吹來,似乎有點背后兒發(fā)涼,順子可不管那些,徑直就是走了進去,突然之間,前面的一個垃圾桶或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隨著嘭的一聲,垃圾桶與地面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里面的垃圾和酸水一同傾倒了出來,順子連忙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一條鮮血線緩緩流了出來,鮮血的源頭就是一條受傷的母貓子,野的啊。順子漬漬漬了一陣子,這野貓子出了很多血啊,與垃圾桶里的酸水混合在一起,顯得血像是一大灘一大灘的,這貓子一見著順子就汗毛直立,但不知怎的就是不跑。順子尋思著,野貓子見著陌生人不都飛奔嗎,這是個例子啊。這貓子走起來一瘸一拐的,順子雙眼一精,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這貓子,提著他的頸上皮,一下就提了上來,這貓子見著急了,伸出嘴就要,爪子也像暴雨一樣襲來,'抓得順子也有些痛,這貓子雙腿蹬著,身體不斷亂動,順子怎么猜不出,這個貓子就是在掙扎著,想要跑吶,順子一把抓緊它,這貓子也就沒得動了,只是喵嗚喵嗚的,順子盯著他,盯了好一會之后,隨手拔下墻上不知哪來的一個蜘蛛網(wǎng),混合自己的唾沫,抹在貓子的傷口上,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冷饅頭,撕開一半,伸給這貓子,,嘴一伸就叼了過來,狼吞虎咽就吃了,哪知這貓子好不知廉恥,頭猛地伸過來,把另一半一搶,撓了一爪順子,順子不由得松開了手,貓子一掉頭就跑了?!罢O?!表樧幼妨松先ィ亲返纳?,貓子的身影早就不見了,“真晦氣?!表樧优牧艘幌乱律郎系幕覊m,走了。待順子走遠后,那母貓子叼著滿是口水的冷饅頭喵嗚喵嗚的回來了,貓頭東張西望的,走了進去,把半個冷饅頭喂給了垃圾桶后顫抖著的一只小貓子。

  殘日西斜,越來越偏,大地被染的通黃通黃的,柳枝隨風飄舞著,澄澈的水面上什么都可以倒映著,一朵早開的梅花花瓣飄在了上面,似是遮擋了什么,導致這清澈見底的水面倒映著的似乎有了一點黑斑,有些似乎不能倒映,像是人心。像是...

  小販們都回來了,吶喊朝天是少不了的,順子又走了走,路邊的一顆小石子兒的影子被拉的老長老長了,順子走過去像踢足球一樣兒,就把石子兒踢飛了,飛在半空中,旋了兩下,嘭的一聲響,不遠處傳來玻璃碎了的清脆響聲,估計把誰家窗戶給弄破了,順子雙手枕頭,茫無目的的走著,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順子好似忘了什么,之前的不愉快早就拋之腦后了,或者說報紙九霄云外去了更好一些。順子左瞥右瞅的,發(fā)現(xiàn)之前那個瓜子販子又回來了。順子的臉上照耀著陽光,恍惚被染的通紅,那販子扔下攤子走了過來?!拔?,你上回不是討要到五塊錢嗎。”順子看著他?!皩Π。Φ?,你想要啊。”那販子一驚,兩眼發(fā)光,說道“不是不是,兄弟,是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想借。”順子看著他說“唉,說來慚愧,那是張假鈔。”那販子猛地沖了過來,順子感覺眼前一黑,撲通倒地?!澳忝玫?,耍我?!痹瓉硎悄秦溩右荒_踹了過來,就順子那小身板,扛不住,待再睜開眼時,那販子連著他的攤子早就不見了影子了,天空湛藍湛藍的,太陽是刺眼,卻是耀眼。順子緩緩站了起來,望向遠方,那有座山,山高高的,山頂尖尖的,太陽就在山頂后面,露出一點,順子用手橫放著,陽光從指縫間流過,在地上留下長長的影子。順子看這著世俗,心里卻又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風像是大了,撲打在順子臉上,順子有種像針尖扎了般的疼。遠處忽然就傳來幾聲稚嫩的聲音,原來只是幾個小孩,踢著足球,從遠方跑來,一邊跑一邊踢的,忽然,一個小孩踢球似是用力過猛,踢的足球飛了好遠,落地后就一直滾一直滾,幾個小孩跟了上來。一直滾到順子腳下才停止,順子低頭看著這足球。幾個小孩站在遠處,看見順子就不敢過來了,一個小孩道“叔叔,能不能把球還給我們?!表樧涌戳艘谎矍颍挚戳艘谎蹘讉€小孩,面無表情的走開了。太陽越曬越斜,似是想要快點兒下班,販子們也都陸陸續(xù)續(xù)的就離開了,直至天空只剩一抹余暉,蜻蜓飛過順子的眼前,落葉紛紛飄落,順子放開雙臂,自我想象著擁抱大自然。一陣冷風吹來,似乎有點冷了,順子打了幾個冷戰(zhàn)。

  夜幕終是一刻刻地降臨了,天越來越黑,順子越來越冷,“這鬼天氣,跟孫猴子的臉似的說變就變?!表樧铀沽艘宦?,喃喃細語道。不用說也知道,街上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了,因為天色也不早了,有轉冷了,到處都是禁閉著的門,關緊關緊的,生怕有一點風進來,順子坐在地上,時不時有冷風吹來,順子感受著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對順子來說真是一種折磨。起初大地上還能夠看見一絲什么的東西,現(xiàn)在隨著時間的不斷往后推移,順子的可見度是越來越滴,起初還有幾個人開著家里的燈,坐在門前抽煙嘮嗑的,后來,越來越來,一個個的都天了一件衣服,最后越來越冷,就散火回家了,順子就顯得有點孤零零兒的了,一個人坐在那里,冷風卷下一片落葉,掉在順子頭發(fā)上,順子蜷縮著,冷的不能再冷了,實在是受不了了。知道快到大晚上的時候,越來越冷,大地上好似像白漿布洗過似的,一片片銀色的光輝,灑落人間。到處寂靜無聲的,連只動物也沒有,順子就顯得有點孤單寂寞冷了。順子最后實在受不了那冷意,走到人家屋檐下,靠著墻,蜷縮著了。雖然依舊是冷,不過好過剛才了,剛才躺在地上,但地上也冷啊。時間無情的往后推移,一同推移的好像還有溫度,順子閉著眼,蜷縮著,顫抖著,嘴里喃喃著“冷啊冷...”只是他沒注意到,外邊下起了鵝毛般的雪,緩緩飄落的,本身的潔白迎著銀色的月光顯得那么的純潔,圣潔,在月光的照耀下描出晶瑩剔透的輪廓,在空中飛旋起舞!顯得那么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天空中卻是殘星幾點,悲傷又寂寥,稀稀疏疏又雜碎,忽閃忽亮。烏漆嘛黑的夜空中點綴這幾顆殘星孤星,順子抬頭望向天空,蜷縮著的身體仍不忘顫抖著,睡意朦朧,眼前忽而變得模糊,上眼皮和下眼皮格斗著,意志也是恍恍惚惚,聽不到大多聲音了,順子好像是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巷子里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不難猜出,昨天晚上下了很大的一場雪。樹枝上,屋檐上,到處都是雪,到處都是潔白潔白的,一眼望去,格外美麗。一個老頭推開門,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真冷啊?!钡窃倮湟驳脪哐┌?,老頭走了出來,不經(jīng)意間轉頭一看,一個凍僵的人蜷縮在自家屋檐下,身上到處都是雪,像是和別處的雪融為一體,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老頭手中的掃帚不由得一掉,老頭又撿了起來,“誒,看他干什么,掃雪,掃雪?!?p>  順子死了,他死的那天,下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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