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以理服人
田英的倏然出現,令屋里的所有人的臉色驟然一變,手里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塊板磚。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大家都別誤會,咱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現在都是文明社會?!彼騺碇鲝堃岳矸恕?p> “……”毫無說服力。
登門的媒婆黃嬸在看見她第一眼轉瞬掛著笑,眉眼擠在一起,大腦在此刻高速運轉,忙找了一個借口,悄悄往門口移了移步子。
“那什么,瞧我這記性,我突然想到我家好像還有點事,我就……”
轉身就想跑路。
現在的大伙都不敢招惹她。
梁軍的事在村子里沒有人不知道,梁軍是村子里潑皮無賴,整日里游手好閑,時不時走在路上都會被他被他開幾個葷段子,招人厭惡。
而就算是他,也被田英打斷了一只腿,頭上縫了幾針,養(yǎng)了大半個多月,再勉強能下地走路。
聽說那天晚上,深夜里大伙正準備睡覺,就聽見隔壁傳來的動靜,還以為是幻聽,后越聽越不對才起來,拉架看那架勢。
梁軍額頭滿是血,差點被打死。
想到這,可見下手是真的狠,誰還敢跟她對著干,怕不是嫌命太長。
攔在的門口的田英皮笑肉不笑,把玩著手里的板磚,眼神透露著無辜,客氣道:
“黃嬸這么著急回去干什么呢,來都來了,多坐一會吧?!?p> 現在想走可沒那么容易。
她半點沒有退讓的意思。
她瞥了一眼在躲在墻角的三個孩子,十四歲瘦骨嶙峋的田多卻不比同齡的孩子更清瘦,顫顫發(fā)抖的身子護著兩個妹妹,以及被打的鼻青臉腫,頭發(fā)凌亂,狼狽不堪的張麗花。
田光明被她狠戾的眼神一驚,眼神飄忽不定,轉念又想到他是她的長輩,她敢把他怎么樣。
他還能怕她一個小女娃娃不成,惡狠狠的瞪回了她一眼。
隨后理不直,氣也壯,警告著她不要多管閑事,“這個是我們家里面的家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管。
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p> 媳婦孩子是他自己的,這自家關起門來的事,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田光明是窩里橫,在外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出幾聲,在家關上門就是摔碗砸盆,打老婆孩子,家里下地上工分沒去過一次,整日躺在家里等著老婆孩子伺候著。
早些年還好,身體還算硬朗,后又懶惰不上工,下雨怕濕,出太陽怕曬,分得的糧食要按人頭補口糧,一年下來就沒剩下多少。
家里孩子多吃不飽。
他自己又經常抽煙打牌喝酒,光是走路的步子還有些輕飄飄的。
一個沒用家暴的爸,廢物無腦的哥,刻薄偏心的媽,生在一個糟糕封建的家庭。
田家的門口大開著,能清清楚楚的聽見里面的動靜,路過與鄰居都頓下腳步,都忍不住豎起耳朵,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的看熱鬧。
田英沒急著收拾他,反倒是先看了一眼旁邊體態(tài)圓潤,臉盤子又圓又大的黃嬸,眸子中散發(fā)著危險的意味。
她一字一句的說著,“買賣未成年兒童,脅迫強制包辦婚姻,足夠你進去吃幾年牢飯了。
如果再讓我在田家看見你……”
田光明聽著她的話不悅,她這是要斷他財路的意思啊,“田英,你這是什么意思!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我家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田光明傾刻間鐵青著臉,快步上前,想要把她一把推拽開,扔出門外。
田英一個抬腳,把因幾個月沒吃肉,天天喝稀飯白粥,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反應遲鈍的田光明一下子踹翻在地。
院子里只聽見一聲慘烈的殺豬叫。
每天強身健體,挑水砍柴扛苞谷,早已今非昔比的田英,那一腳也是用了她十成十的力道,直接把他干趴在地。
待一切安靜下來,她才掀開眼簾,轉頭看向黃嬸,“你大可以試試?!?p> 黃嬸顫顫巍巍,沒有想到她一個親戚反應這么大,其實在農村十幾歲的姑娘家就結婚生孩子大有人在,但絕大部分都是被父母養(yǎng)著強迫結婚,大了換取嫁妝的。
田光明的慘叫聲不絕于耳,黃嬸被她動作一時嚇住了,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我……我肯定沒有下次。”
黃嬸慌慌忙忙的跑走了。
肚子一陣劇烈疼痛到反胃的田光明躺在地上,他發(fā)了狠的眼神淬了毒,艱難的爬起身,吐了一口唾沫,死死的盯著她。
田光咬牙切齒,“田英!??!你這個賤|蹄子??!”
田家門口圍滿了人,大家忍不住一陣唏噓。
大家一個村,左鄰右房的,都知道是怎么個情況,田光明欺軟怕硬,一心想著用孩子要彩禮,打老婆孩子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恰恰相反,在農村打老婆孩子并沒有什么稀奇古怪,大家也習以為常,隨處可見,反而能夠體現男人在家中絕對的地位與不可挑釁的權力。
當然,只有那些大男子主義,窩里橫又沒有本事的男人才會這樣想。
村里上上下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們想幫忙,但左鄰右舍,卻也無能為力,清官都難斷家務事。
原著小說中,上次來提親介紹的直接給了五十塊錢,田光明因為五十塊錢把女兒嫁給一個三婚帶兩娃的孩子,酗酒抽煙打老婆,半個身子都準備埋進土里,裝進棺材的老男人。
前面三個老婆都是被打跑了離婚的。
小說中,十四歲豆蔻年華,正是讀書年紀的田多,爹不疼,娘不愛,婆家厭棄,最后被活活打死時還不到十八。
后被田英連人帶錢一起給趕跑了。
這次雖然沒有上次過分,說是老實,不愛出門,少話,其實就是一個癱瘓在床五年不能說話的啞巴。
家里還有一大堆腌臜事。
“你這個死丫頭?。?!我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田光明看她的眼神,似要將她千刀萬剮,抽筋撥骨,氣勢洶洶的上前揚手就要打她。
每一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
早早在一邊看戲圍觀全程,輕靠倚在門邊的顧衡田,動作閑散慵懶,嘴角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見此上前。
田光明落下的手被止在半空中。
“這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田英反手將他暴扣在地上,居高臨下單手反制著他的雙臂抵在后背上,單膝稍用力地緊扣在他腰間上。
令他動彈不得,每動一下強烈的刺痛著他的脊骨,田英大聲地一字一句道:“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了?!?p> 是在說給他聽,好像也是在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
“誰要是在敢打她們的主意,就不要怪我田英翻臉不認人,下手沒輕沒重了?!?p> 田英俯視著他,“而你也不配當她們的爸,她們也沒有你這樣拿她們賣錢喝血,一無是處的廢物爸。”
“這三個孩子,以后跟你田光明沒有半毛錢關系?!?p> 田光明臉上滿是痛苦,嘴上仍在叫囂,“你以為你是誰,這孩子是我生的,我養(yǎng)這么大,她就算是死,也必須死在我家里。”
田英眸光一深,“是嗎,那你大可以試試,看我說的話是真是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