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江山許你11
天氣漸暖,微風(fēng)拂面。
只是慕昕的話讓荀晏聽了心頭拔涼:“嫁給世子,和養(yǎng)著你又不沖突。”
“只要你乖。”
好啊,這是打著兩全其美的主意,要把他金屋藏嬌呢?!
荀晏覺得自己快被氣昏頭了。
慕昕突然欺身靠近,勾著人的下巴把人拽低,到了和自己平視的位置。
這人從莫名其妙地以小倌的身份賣給自己開始就在做出一些反常之舉,完全不符合原主印象里的人設(shè)。
所以她多番試探,一開始以為這人另有圖謀,或者知曉了她的身份。
可是說不通。
若真的對她是敵意,對付她這樣一個小女子,犯不著用這么迂回的方式。
可若單單對她有情,也不需要如此自降身份,有的是別的法子。
畢竟光是太子侍妾的位置,都是個香饃饃。
哪怕?lián)Q個富家公子的身份,都比小倌來得強(qiáng)吧?
如今這番作為,其中定有她還未想通的關(guān)竅。
但她和荀晏,注定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眼前的人十分順?biāo)斓赝χ鴦e扭的姿勢迎合她,慕昕開口:“你呢,你會一直是我的小樹枝嗎?”
荀晏篤定地回答:“會。”
眼里的真誠不似作偽,還是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
慕昕把人的下巴又捏緊了一點(diǎn),隱隱可見紅痕,“如果有一天我覺得你這小樹枝長得不順眼,要咔嚓一聲剪掉呢?”
荀晏這回頓了一下,但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我既然已經(jīng)是姑娘的人了,自然任憑姑娘處置?!?p> 他摸過她的胸,吻過她的唇,卻沒有牽過她的手。
想到這里,荀晏抬手握住了慕昕捏著他的下巴的細(xì)白柔軟的小手,整個包裹了起來,瞳孔里泛濫著深情款款:“吾心悅姑娘已久?!?p> 這一聲心悅,他埋在心間多年。
原本以為,待她成為他的妻,他便可將這數(shù)年的相思之苦一一道來。
誰承想……
這一聲心悅,于他卻是隔過生死。
“呵。”
慕昕輕笑一聲,只覺得荒唐。
她和荀晏認(rèn)識不過數(shù)天,哪來的已久?
難不成……荀晏心悅原主已久?慕昕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卻快速被她否定了,先不說荀晏這表現(xiàn)就不像認(rèn)識原主的樣子,原本,太子殿下對待鎮(zhèn)遠(yuǎn)將軍一案的態(tài)度,可是冷眼旁觀的。
雖不是劊子手,卻在事先知情的情況下,絲毫不講什么未婚夫妻的情面,作壁上觀。
慕昕甚至覺得,這一封婚約,也只是為了穩(wěn)住鎮(zhèn)遠(yuǎn)將軍的心,讓將軍以為皇帝并沒有動了對他趕盡殺絕的念頭。
要說荀晏在此事中扮演的是完全無辜的角色,慕昕不信。
籌劃謀逆罪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原主的兄長也算和荀晏有交情,卻未從他那里聽到只言片語,連隱晦的一句提醒都沒有。
而原主死后,太子等不及景軒帝駕崩便逼迫他寫下禪位詔書,并利用“平反鎮(zhèn)遠(yuǎn)將軍府冤案”隱晦向世人展示先帝德行有虧的一面,平息了眾大臣對他如此霸道行徑的不滿。
是了,鎮(zhèn)遠(yuǎn)將軍,可真是一顆好棋子。
活著的時候?yàn)榈瞎M瘁死而后已,被爹搞死了后又被兒子物盡其用,全了他的美名。
新皇還因此得了軍心,御駕親征不僅收復(fù)邊疆四城失地,甚至一統(tǒng)天下,在民間更是享譽(yù)盛名。
至此成就了這個位面的寵兒,千古明君。
從始至終,荀晏都未娶一妻,立后選妃一事不論大臣如何勸諫都無疾而終。
而現(xiàn)在這個無cp的男主,卻在這跟她深情告白。
何其可笑。
立場不同,原主不怪荀晏還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未婚夫留有情愫。
甚至最后,又因救他而死。
慕昕只覺得無語。
這世間的任何一人都可以稱贊荀晏一句,唯獨(dú)原主,懷著血海深仇的原主,都沒有資格談原諒這二字。
她的這條命,是被父母兄長們耗盡體內(nèi)本源之力將將保下的。
生還的可能性給了她,從一開始不選擇報仇好好生活也就罷了,可選擇了報仇,卻又不知所謂地敗在了一個男人,還是仇人的身上。
荀晏自然看到了慕昕眼里的譏諷。
她對外人的戒備心,可真強(qiáng)啊。
荀晏不得不承認(rèn),如今他在慕昕的心里,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外人。
手掙脫,荀晏站直身體,深深地看了眼坐回去不再理他的慕昕,轉(zhuǎn)身離開。
不能心急,慢慢來。
*
賞花宴。
一輛馬車??吭诖T南王府門前,馬車內(nèi)探出一雙芊芊素手,握著一把清新素雅的油紙傘。
油紙傘撐開,一人裹著柔順雅致的披風(fēng),緩步下車。
因著今日陽光溫暖,天氣正好,如此打扮一時吸引了他人的注意。
月靈虛攙著慕昕遞上帖子,卻被林希妍攔了個正著。
“裝模作樣?!绷窒e浜咭宦?,“你這藏頭遮面的,還以為我碩南王府請來的是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呢。”
慕昕沒有做聲,月靈抱拳解釋,態(tài)度謙虛:“實(shí)在是姑娘體寒,還望郡主見諒?!?p> “體寒就在家老實(shí)待著,偏偏勾著人為了你大費(fèi)……”
“妍兒?!标懯系穆曇舸驍嗔肆窒e脑挕?p> 今日是碩南王府舉辦的賞花宴,這樣堵在門口吵鬧像什么樣子,反而讓人議論王府的待客之道。
陸氏聲音嚴(yán)厲:“好好接待貴客。”
慕昕屈膝行禮,并未多言便跟著引路的下人入內(nèi),全程禮貌周全,不卑不亢。
林希妍委屈:“母妃……”
“是我平時太慣著你了。”
今日來的都是京城名門貴族,最重禮儀,慕昕未有只言片語就讓人落了下乘,陸氏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一個心思玲瓏剔透的女子。
相比起來,自己的女兒就任性了些。
陸氏之所以出來,是聽聞今日會有一位不?,F(xiàn)身的貴客前來,雖不確定,但以防萬一,這禮數(shù)她還是要盡的。
慕昕的座位被安排在一個并不末尾也并不顯眼的地方,恰到好處。
剛在座位上坐下,便聽到了一聲高喊。
慕昕微微擰眉,沒料到這人會來——
“長公主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