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與戀人在戰(zhàn)區(qū)的戰(zhàn)地上手牽著手,欣賞著空無的風景。
一個戰(zhàn)地記者拍著照片,請他們做模特。
他們答應(yīng)了,相互依偎著擺出各種姿勢。
戰(zhàn)地記者要感謝他們,推出了一個大蛋糕。
雨兒與戀人情意綿綿的切蛋糕。
蛋糕卻突然爆炸了……
戀人死了。
雨兒傷心欲絕,要找那個戰(zhàn)地記者報仇。
她找到了戰(zhàn)地記者,對方已經(jīng)很老了,正對著一桶臟水發(fā)呆。
雨兒要走過去,那桶臟水也爆炸了。
戰(zhàn)地記者死了,她高興的跳起來,落下來時踩到地雷,地雷炸開了……
她的身子飛著,意識告訴她,她也死了,然后她排到了一群人之后,據(jù)說是在排隊喝迷魂湯,等著投胎。
她看見了隊伍前面的戀人,拼命的想擠過去,但維持秩序的人禁止她有任何動作。
于是,戀人不見了,她無法控制的被迫接過一碗迷魂湯,手在顫抖,碗里的湯灑了一點出來……
…………
香港在雨兒的印象中,有點兒像三四十年代的老上海,不是說建筑,而是人文氣質(zhì)。
當然,她更覺著香港一直屬于是世界上的一個異類,既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高科技,亦有東方傳統(tǒng)的田園漁鄉(xiāng);既有上帝、耶穌,亦有關(guān)老爺、黃大仙;
97回歸前,中國人的母語長期不能當官方語言,香蕉人處處可見。
97回歸后,隨著五十年不變的政策,某些東西已經(jīng)在潛移默化中發(fā)生著不經(jīng)意的變化。
多少年下來,國語出口早已招不到詫異的圍觀,國旗港徽相映足以令所有的中國人感到驕傲。
雨兒便是在這時候隨著石嘉輝等人來到香港做預賽結(jié)果的報道。
“香港回歸某某周年亞洲信鴿大賽”預賽選在香港為終點,是香港人的驕傲,是中國人的自豪。
雨兒能作為電視臺的代表,其中是因為石嘉輝毫不掩飾的指名道姓。
電視臺的同事們一片噓聲,暗暗納悶,領(lǐng)導們?yōu)榱霜毤覂?nèi)容,誰也沒有質(zhì)疑。
銅鑼灣、彌敦道、海洋公園留下了內(nèi)地記者的足印,他們用攝像機、照相機錄拍下中國香港的美麗。
葉雨兒走在石嘉輝的身邊,聽他滔滔不絕的講述介紹,用自己的視角及時的捕捉下他的表情、動作,隱隱的想到“我去美國難道會比現(xiàn)在更好嗎?”
她不愿意深究下去。
現(xiàn)在,葉雨兒與兩個同來的同事整理完一天的拍攝資料,等著開飯的時間。
她困乏的睡著了,然后做了上面的夢,睜開眼時,一束精美至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擺放在眼前。
同屋的某衛(wèi)視臺女記者好奇而不懷好意的笑著:“我下樓跟大家一起吃飯,你呢?”
雨兒不想跟她計較,搖搖頭:“我不餓,你們?nèi)コ园?!?p> 女記者撇嘴,一語雙關(guān):“這束玫瑰花的價錢可不低,要是我呀,甭管有刺沒刺,一準吃了它?!?p> 雨兒的眼中是紅玫瑰,耳中是“嘭”的關(guān)門聲,腦子中是夢里三番兩次爆炸的場面。
窗外的空氣游進來,閃爍的霓虹燈在不夜城中眨眼。
她從花旁的禮盒上拿起請柬打開,一股幽香拌著玫瑰花香蕩在鼻端,令人如墜夢里。
…………
雨兒便是伴著這種感覺,換上隨著玫瑰花一起送來的禮服新裝,上了專車,來到私家游輪上,看到了褪去正裝后便裝打扮的石嘉輝。
石嘉輝沒有武杰的英俊健壯,卻有武杰比不了的灑脫成熟,保養(yǎng)運動在他的身上顯出的效果是:若不是雨兒看過他的部分材料,根本看不出對方大她八歲。
雨兒又有些糊涂了,不知道是因為一直困擾在心頭的夢,還是此情此景太象電影中的鏡頭,盡管已經(jīng)是第三次約會。
石嘉輝明朗的笑著,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這兩天很累吧!”
雨兒笑問:“你呢?”
石嘉輝坐在對面:“看到你就不累了?!?p> 雨兒抿一口飲料:“我可替你累?!?p> 石嘉輝:“你始終不相信,我所做的所說的都是出于真心。那為什么你每次都來呢?”
雨兒說:“好奇呀,老師從小就告訴我們:香港雖然回歸了,但實行的依然是,有人的錢多得不知道怎么花;有人就連。長大了,看電影看小說,你們這個階層的人都喜歡跟女人玩這種浪漫。”
石嘉輝大笑:“說實話,電影里的事到不全都是虛構(gòu)的?!?p> 雨兒也笑了。
石嘉輝將目光定在她的笑臉上:“這身衣服喜歡么?”
雨兒點頭:“我知道,你每次約我都是精心預謀過的,什么樣的地點配什么樣的衣服。什么樣的燈光戴什么樣的首飾。”
石嘉輝:“你說話總是這么距人于千里之外。”
雨兒:“那你打算我該怎么看待你的這些安排。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誰!我也過了做夢的年齡。并且早跟你說過,我已經(jīng)有了一個相戀七年的男朋友。”
石嘉輝:“你來赴約是好奇。我約你,就是認為咱們有緣分?!?p> 說話中侍者端來餐盤。
他自然的轉(zhuǎn)過話題,從餐具談起了自己的所見所聞,幾句話后,雨兒的話頭兒被牽出來,兩個人又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各自專注的聽著講著。
誰說生活背景經(jīng)歷不同的人便不可能交流?
他們聊的便很舒服,很自然。
雨兒指著自己額頭的疤說:“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有多厲害,跟男孩子打架,不是受欺負,反而打得他們討?zhàn)垼纯?,這就是最好的紀念!”
石嘉輝伸出胳膊給雨兒看刀疤:“我們幾個看他們欺負咱們香港人,再也顧不上什么了,放下書包就上,打得一塌糊涂。其中有個黑人,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水果刀,照著我的胳膊就來了一下。當時就流血了,最后鬧到校長那兒,還是不了了之?!?p> 雨兒感嘆:“所以,你投身于香港的發(fā)展,不愿意留在歐洲。”
石嘉輝:“還好,這疤要是再深點兒只怕就要破相了?!?p> 雨兒:“誰象你那么糊涂,五歲以前的事居然只記得一點兒,大部分要靠爸媽、傭人們講才知道自己小時侯干了那么多的壞事。我說你呀,準是迷魂湯喝多了?!?p> 石嘉輝笑:“是呀,我媽咪也這么說,幸好,我長大以后記憶力很好,學習棒,做生意也棒……”看到雨兒發(fā)呆,停住笑,問:“你怎么了?”
雨兒回過神來,努力的笑了一下:“我沒事。”
石嘉輝搖頭走到她跟前,盯著她的臉:“你有事,告訴我,我?guī)湍憬鉀Q?!?p> 雨兒望著他真誠的眼睛,心里發(fā)熱,問:“你能記住自己的夢嗎?”
石嘉輝不解:“你是指夢想、愿望?”
雨兒搖頭垂目:“是睡著了做的夢!”
石嘉輝:“你夢到什么了?”
雨兒自嘲的笑:“我夢到自己喝迷魂湯時比別人少喝了一口!”
石嘉輝揶揄著笑問:“所以你記事很早很多?”
雨兒起身:“這太荒謬了。”看表已經(jīng)是凌晨:“天很晚了,明天還要工作,我要回去了?!?p> …………
葉雨兒順著酒店旁邊的路慢慢的走著。
她被石嘉輝親自送到酒店,卻在石嘉輝走后,她又走了出來,想吹吹風,想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她的心很亂,迷迷糊糊的有種做夢的感覺,但是頭腦又是格外的清醒。
香港的夜生活是熱鬧的、多姿多彩的,是大多數(shù)正常的內(nèi)地人無法想象的。
雨兒沒有回房間就是看到同屋的女記者和其他人剛剛玩回來,還在興頭上。
她不想被同事們用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和語言騷擾。
她想等大家都睡了再回去。
所以酒店外,她極力的揀著人少的路溜達漫步,走到整條街只有她一個人時,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環(huán)顧四周,左面英式建筑,古老華麗;右面的中式老樓,顯出歷史的滄桑;中間的街道,光滑潔凈,映著街邊的路燈,閃閃的發(fā)著光亮。
她滿足而愜意的走著,看著,猛然間心一沉,隨即迅速的跳了起來。
這古舊的老樓、店鋪,黑沉沉的街道她見過,一定見過,在哪里?
她不敢想下去,那夢一般的感覺、似曾相識的滋味早在她踏上香港的土地時便曾有過了,只是絲絲縷縷,令她無法捕捉到影子,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她為什么明知不對,還要赴石嘉輝的約會?
她在玩火?
她來到香港一個星期,只給武杰打了兩次電話!這是怎么了?
她極力的挪動著腳步,高跟鞋踏在泊油路上發(fā)出“嗒嗒”的聲音。
她跟自己說:“我要回去!”
回去是哪里?
是酒店、是內(nèi)地還是美國?
她連自己也不清楚,清楚的只是要離開這里,離開這夢境。
遠遠的看到汽車的燈光,她加快了腳步。
剛才,她還在極力的回避所有的人流、熱鬧,這時竟連汽車的車燈都能讓她找到生的希望、活著的感覺。
突然,老樓的陰影中沖出兩個人,迅雷不及掩耳的搶去了她的手包。
她的頭腦剛剛意識到“搶劫”兩個字,其中一個人已經(jīng)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緊接著,她戴著的耳環(huán)、項鏈、手鏈頃刻消失,隨著周圍的夜色連人帶物散的一干二凈,仿佛什么事也不曾發(fā)生過。
雨兒沒有喊,沒有追。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的小腿,仿佛一下子凝縮成了螞蟻或是蝸牛。
老樓在擠壓她,空氣在吸嗜她。
她就是呆呆的一動不動的蹲著,似乎是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幾十秒鐘,車燈明亮照在她的身上。
石嘉輝沖出汽車,跑過來將渾身打顫的雨兒抱進懷里。
?。ū竟?jié)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