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拋鸞拆鳳

　　我們不再年青，卻兩小無猜

　　十四歲那年冬天家里下了一場雪，雪下的不大，我們那的冬天沒有那么冷。

　　長沙的冬天不怎么下雪，尤其是鄉(xiāng)下。

　　齊雪婷特別喜歡雪，白雪皚皚，在我心里她就像雪一樣干凈，透徹。

　　她拉著我一起走在沒有腳印的雪地上，我問她：“你喜歡雪，為什么還要破壞它的潔白啊！”

　　齊雪婷：“因為這樣，這片雪才只會有我們的足跡呀??！”

　　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我們走后，會有很多很多人留下相同的足跡，到時候我們還能分清哪個是我們留下的足跡嗎？”

　　我拉著她，怕她滑倒了，突然對著我說：“哥，以后的每年冬天你都會在嗎，都會和我一起踏雪嗎，我不想以后找不到你了?！?p>　　我很自然的摸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當(dāng)然能了！”我也很清楚她為什么這樣問，她總覺得我猜不透她，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她的心理活動。

　　十五歲那年，收到母親的診斷書，起初是崩潰的，再到悲痛欲絕，但是母親走后我們釋然了，在那個醫(yī)學(xué)科技還不發(fā)達(dá)的年代，母親的離開是幸福的。

　　對母親的思念，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我迎接未來的動力。

　　十六歲那年我們上了高中，高中是在市里，知識讓我們走出了鳥語花香的大山，來到了即死寂又繁華的城市，我和齊雪婷高一就在一起了，我沒有覺得我們是早戀，而且到了大城市互相保護(hù)和陪伴。

　　我們體會到了與城里孩子的差距，漸漸的思想在周圍人的帶領(lǐng)下變成了城里人。

　　沉重的行李沒有壓垮我們對大城市的向往。

　　高中有甜，有咸，有心酸。

　　十八歲面對的不僅是成年，還有她去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個時候的我們，沒有現(xiàn)在的便利條件，最大的幸福就是在一起學(xué)習(xí)，最大的樂趣便是攻克一道難題。

　　高中我們在一起督促對方的學(xué)習(xí)，每天早自習(xí)互相考英語單詞，老班抽查我們的時候從剛開始她的蒙混過關(guān)，到后來的行云流水。老班不在的時候我們也會偷偷和別的同學(xué)互換座位，坐在一起。

　　老班對我們很好，每次都沒有揭穿我們，我們那屆學(xué)生是老班帶的最輕松的一屆，但也給年輕的老班帶去了很多的煩惱。

　　高三那年我們十八歲，她很努力，說要和我考一個大學(xué)……

　　直到后來發(fā)生了那件事。

　　二零零九年八月暑假。

　　齊雪婷的母親從外地回來，這么多年她的父母就沒有回來過幾次，我總覺得這次她母親回來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我記得我們還很小的時候，她的父親在家總是吵架，經(jīng)常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

　　二零零九年九月的清晨，家里的座機(jī)響了，我接到了她給我打過來的電話。那天我記憶深刻，因為我們離得不是很遠(yuǎn)，那是我們年少時唯一一次通電話。

　　齊雪婷:“媽媽去外婆家了，你有沒時間，過來陪陪我吧！”

　　我放下電話，沉默了好久，似乎我知道這個電話是告別。

　　小時候每次去她家找她是很欣喜的，可那次走走停停，似乎那段路沒有盡頭。

　　我在老槐樹下磨蹭了好一會，她家的門是開著的。

　　門上掛著紗布簾子，門外很泥濘，透過窗簾看到的是一個絕美的少女在洗衣服(沒辦法，寫著寫著就想夸兩句。)

　　齊雪婷:“哥，你在外面愣著干嘛，天都快黑了，你怎么才來??！”

　　“哥，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飯?！?p>　　我支支吾吾的說:“不餓?！?p>　　剛要坐下，她從后面抱住我：“哥，爸爸不要我們了?！?p>　　我轉(zhuǎn)過身，把她抱在懷里:“婷婷別傷心，以后你還有我們呢！”

　　齊雪婷：“哥，媽媽說要把我?guī)У教旖蛉プx高三了，我們可能要分開了?！?p>　　那是我見她哭的最傷心的一次了，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再那一刻傾盡所有。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我緊緊的把她抱在懷里，很堅強(qiáng)的沒有留下眼淚。我只知道她快離開了，但那一刻她還屬于我。

　　夜晚是那么寂靜，還能聽見幾聲蛐蛐兒叫。

　　她突然關(guān)了燈，讓我閉眼。

　　打開燈時，我睜開眼，她脫光了衣服，抱住了我，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一個女孩子的軀體，只覺得什么軟軟的貼在身上。

　　齊雪婷擦干眼淚:“哥，我把自己給你了，以后我就是你媳婦了?！?p>　　在那個半塵封的年代，我們的思想還很保守，在那種情況下不是欣賞她那吸引人的風(fēng)景線，而是內(nèi)心空嘮嘮的，驚慌失措。

　　過去的戀愛得到心了，很難得到身體，現(xiàn)在得到身體了，可心不知道跟了誰。

　　我扶著她坐下:“婷婷，你就是我的人啊，我不能這樣就玷污了你的清白，我要你，我要堂堂正正的要你……”

　　我們冷靜下來，替她穿上了衣服:“你到那以后要好好讀書，你跟我說過的要跟我上一個大學(xué)，我在大學(xué)等你?！?p>　　……

　　我們說了很多，她希望我可以有時間替她去看看奶奶。她也答應(yīng)我走的時候去送送她。

　　那天晚上我徹夜難眠，第二天去找她，她已經(jīng)坐上了去天津的火車，我不知道該怎么聯(lián)系她，她也在我十八歲的時候離開了很久。

　　屋子里整整齊齊，只留了一張紙條“哥，記得娶我。”

　　我知道她不想讓我送她，不想送她的時候留下眼淚，希望再次見到可以變得更加堅強(qiáng)。

　　齊雪婷離開的那幾天，父親總會耐心的開導(dǎo)我。

　　父親說，孩子，她和你母親很像，都那么要強(qiáng)，她媽媽把她帶到更好的地方去讀書了，你應(yīng)該相信她會很快樂的……

　　父親沒有阻止我們早戀，但掐斷了我的思念，他不希望我因此墮落，我也沒讓父親失望

　　我一直搞不明白，媽媽在她的童年里消失了那么多年，有沒有想過婷婷的感受，到底明不明白婷婷想要什么。

　　但我知道那次分開，是為了以后更好的團(tuán)聚，我們的心永遠(yuǎn)都在一起。

　　再過幾天就是我們結(jié)婚三周年了，我們都三十好幾了，每當(dāng)回想十八歲，真的好虐心。

　　愛你的人來之不易，在一起時要懂得倍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