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投名狀
“行，衙內(nèi)怎么說怎么算?！?p> 曹信就沒當真，錢反正是當做送了。
正在這時，聽聞包間里傳出黨世雄怒斥：“楊志你放肆，還真是陰魂不散，給本將滾出去，否則拿下法辦！”
哐啷——
還出現(xiàn)了酒壺落地的聲音。
高俊帶頭往里走時神色古怪了起來：“原本我不想和老黨喝酒的，別扭，但現(xiàn)在他似乎被惹毛了，去看看。”
進入包間。
只見一個身型精悍的落魄青面大漢，以軍禮單跪在黨世雄的面前，一言不發(fā)。
“衙內(nèi)？”
黨世雄來不及訓斥楊志，急忙走來見禮：“不知今日衙內(nèi)會來，倒是有些……”
說不下去，老黨神色古怪的看了曹信一眼。
但見高俊只看著楊志，黨世雄趕緊道：“叫衙內(nèi)見怪了，這青面叫楊志，不懂規(guī)矩。前番來送禮糾纏不算，此番末將來赴宴，不巧遇到他在下面獨自喝悶酒。避都避不開，非要上來騷擾，末將這便將他拿下辦了?！?p> “慢?！备呖[手打住。
既然是這樣，豬也知道出變故了。于是黨世雄怒斥楊志：“此乃當今高殿帥家衙內(nèi)，瞎了你狗眼，還不拜見？”
楊志吃了一驚，哪想到是這樣的貴人？
盡管滯留京城以來，聽了關(guān)于此君的不少流言蜚語，但從軍心切的楊志還是見禮：“罪將楊志，拜見衙內(nèi)?！?p> 高俊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至于其余人，全部站著陪同。
高俊好好打量著楊志，只見他軍禮抱拳的手骨架奇大，青筋暴露不似普通人。
很直觀就能從這些跡象，聯(lián)想到他某些時候會有野獸般的爆發(fā)力。
另外，拖走牛二似乎也蠻及時的啊。
“罪將楊志，見過衙內(nèi)?！?p> 眼見紈绔子弟持續(xù)打量不說話，楊志再次提醒。
高俊道：“我聽到了，你急個什么，覺得我不值得拜見的話，自去便可，不強求的。”
黨世雄見衙內(nèi)的態(tài)度后，松了一口氣道：“衙內(nèi)英明，這野獸不懂禮數(shù)，數(shù)次騷擾末將，又是送禮又是啥的，都不知道他自己有多討嫌?！?p> 高俊道：“楊志，你復(fù)職心切，為此送了什么給黨將軍？”
現(xiàn)在提起來，楊志都還悲憤的模樣，低聲道：“卑職送了只玉麒麟，卻被摔碎了，其后黨將軍將卑職掃地出門?！?p> 高俊看了黨世雄一眼，見他有點尷尬。
高俊想了想道：“黨將軍此舉過份了些，其實把玉器還給你就可以。”
黨世雄不覺得有錯，卻也不方便言語上和衙內(nèi)頂撞。
高俊話鋒一轉(zhuǎn)：“但是楊志，當年你放錯而不敢擔當，選擇逃避現(xiàn)實，流落江湖?！?p> “恰逢星變，官家開恩大赦，你倒是無罪了，但簡單說國朝不欠你一個職位。黨將軍將你掃地出門我覺得無問題，他若無理由拿了玉麒麟就讓你復(fù)職，才是難以服眾?！?p> 聽這紈绔子弟這么說，黨世雄頓時受寵若驚：“謝衙內(nèi)理解?！?p> 楊志悲憤的道：“罪將曾經(jīng)年少輕狂，直至現(xiàn)在，才想明白了想要什么。請衙內(nèi)明察。”
高俊道：“不堪的過去誰都有，或大或小，你有，我有，黨將軍也有?！?p> 在眾人尷尬之前，高俊接著道：
“好在你明知道沒戲，仍舊要回京下血本嘗試，這堅韌又略無恥風格蠻對我胃口的，我老爹也說，好壞對錯不是很重要，做人關(guān)鍵要有目標，且知道后果后仍舊愿意扛，愿意努力。我覺得有些道理，可以部分采納?！?p> 黨世雄覺著有些不對了。
高俊接著道：“楊志，你真想要出身嗎？”
楊志如何不知苦苦等待的機會終于來了，之前的落寞一掃而空，雙手合抱一起：“想要！”
抱拳之聲勢弄的周圍氣流激蕩。
高俊道：“所謂投名狀者、黨將軍根本不差區(qū)區(qū)一件玉器，殿前司人才濟濟，也不差一罪將?！?p> “不過我壞事做多了，差少有能力的護衛(wèi)，期間若你能表現(xiàn)出對國朝、對殿前司、對高家不可或缺的作用，那就是你的投名狀，而不是什么玉器，明白嗎？”
聽到這里，就連黨世雄也很是佩服。
高俊又看看他的身間：“楊志，你的刀賣了嗎？”
楊志老臉一紅：“衙內(nèi)如何得知……罪將之前為籌備禮物只得忍痛賣刀?！?p> 高俊道：“賣刀不可取，但持續(xù)追加血本都要復(fù)職的不服輸心態(tài)，我喜歡，由此，能讓我知道你對那身軍服是真愛，行，軍服我一定給你。”
“謝衙內(nèi)。”
楊志激動得身形顫抖。
“然而，前提是把刀贖回來?！?p> 高俊道：“沒有那把代表你楊家將血脈的刀，你在少爺我眼里就只是個放過錯的醉鬼，有刀后，再來找我說話?！?p> 楊志難免尷尬：“可罪將現(xiàn)在無力贖回刀，錢已花了許多……”
高俊大袖一甩，一堆雜物落在楊志腳邊，分別有黃金鎮(zhèn)紙，一個銀元寶，一個質(zhì)地還行的玉佩，一盒名貴的狼毫。少許碎銀。
全部人疑惑了，也不知道衙內(nèi)這是何等深厚的用意？
這些東西必然是有隱喻有門道的。
高俊則有些尷尬，主要是口袋里沒錢，就這點家底了，原本是打算賣了回血的。
但高俊也不慫，維持高深莫測的語態(tài)：“拿去吧楊志，這些算我送給你的，如果你能明白其中的良苦用心，去贖刀，然后來見我?！?p> 楊志險些淚目：“衙內(nèi)恩重如山，但這如何使得？”
“這對少爺……根本就是小意思?！?p> 高俊強撐著想了想，又改口道：“或者算我借給你的，你贖刀復(fù)職后，用你的薪水，依照這些物品的原價值慢慢還我，豈不美哉？”
這些雜物很奇怪，有些很名貴，像是文武搭配之意。
但那個不倫不類的元寶，以及碎銀又是什么用意呢？
反正當下廳里的人全都在猜測。
最后老黨不想猜了：“哪能叫衙內(nèi)破費？此君雖不懂規(guī)矩，但末將把他玉器砸了，的確不該，干脆由末將給錢讓他贖刀？”
“哪能讓黨將軍破費，還是小將來吧?！?p> 曹信一副誰和我搶著付錢我和誰急的樣子。
結(jié)果陸謙發(fā)現(xiàn)，他們掙著給錢的空檔，衙內(nèi)又很低調(diào)的把那些雜物收回袖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