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游戲攻略,思維固化
少年介于青澀與成熟之間特有的,如同夏季里的薄荷,熾熱與清爽交纏環(huán)繞在花素律耳邊……
這原本應該是個曖昧的氣氛,但武利盈說話的內容,真是讓花素律如遭雷擊!
東廠……有,內,奸?
花素律雖不完全信任緒正,但在原著中,東廠從沒做過對女帝不利的事,且緒正治下嚴格,設定上來講,是不該出這種事的……
當然,武利盈這么講也可能是別有目的。
花素律明白,無論她是懷疑武利盈意有所圖,還是懷疑緒正居心不正,現(xiàn)在武利盈面前,她都不能表現(xiàn)出來。
此事涉政,為了武利盈安全考慮,花素律不準備再和他繼續(xù)這個話題。
武利盈見花素律面上的驚愕轉瞬即逝,但沒有其他情緒。
他確是故意講東廠小話,其中緣故說來多少有點荒唐……
雍都中的紈绔對東廠的基本分為兩派,狗腿子和看不上。
武利盈屬于后者,只是他不同旁人對東廠態(tài)度那般極端。
因他覺得東廠涉及政治,一旦牽扯政治,許多事就會變得麻煩許多。他只想玩樂,不想涉及那些,自然會去遠離。
但若有能給東廠上眼藥的機會,他也是樂得很。
更何況他不是胡亂摸黑,他說得有理有據,至于花素律懷不懷疑……
武利盈垂下眼,看著懷里花素律的側臉,腦子忽然飛了出去,臉上不自覺漫上笑。
他情不自禁貼到花素律耳邊亂逗:“也有可能是緒懷玉那死太監(jiān)搞的。不過他一個太監(jiān),刺殺你他又當不了皇帝……難道他背后有人?”
花素律沒接話,轉頭瞪了他一眼,抬手賞他一擊肘擊。結果被武利盈眼明手快的擋住,反還被拽住胳膊被他抱得更緊。
花素律掙扎了兩下,可因傷痛問題,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虛得很。
動作在武利盈感受來,真的就和貓玩似的。
“放手?!被ㄋ芈煞艞墥暝?,忍痛開口道。
老鴨子般的聲音一出,武利盈旖旎的心思頓時消了大半。
花素律在他懷里感受了下,忽疑問道:“你心臟怎么跳這么快?”
武利盈另一半心思也沒了,莫名開始心虛:“有嗎?”
“沒有嗎?”花素律用背撞了下他的胸膛:“朕還以為是朕心悸呢……”
武利盈正想用什么借口掩蓋事實,走神的一瞬耳朵被花素律抓住。
他從小到大,還是頭回感受到被人扯住耳朵是什么感覺……
花素律用足了勁,扯得他耳根發(fā)痛,好像半個腦袋都被人提起來。
他抱住花素律的手反射般松開,跌跌撞撞的被花素律扥著耳朵摔到榻邊,趴在花素律腿邊誒誒呀呀的。
“松手松手?!?p> 武利盈從不知道,原來扯耳朵有這么大殺傷力,能疼得他眼淚不受控的在眼眶打轉。
“剛才朕讓你松,你怎么不松?”花素律拽著他耳朵晃呀晃的,悠然自得地看他求饒。
武利盈輕搭在花素律扯著他耳朵的手,臉上半哭笑笑的,不停討乖求饒:“錯了錯了,繞了我吧?!?p> 他不是掙扎不脫,只是心里還記著花素律身上有傷,怕再弄疼了她。
花素律饒了一把,撒開手就著近,往武利盈胸口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惹人生氣,滾!”
武利盈像只大型犬般在毯子上打個滾,揉著耳朵翻身站起,斯斯哈哈道:“我剛來還沒干什么呢!”
花素律隨手抓起沙盤上一個小木人砸過去,武利盈順手接住,是個穿著華服的女性小木人。
他揉搓著耳朵,將小木人提到自己臉邊,嘚瑟的對著花素律晃了晃。迎接他的,是各種軟枕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落在他的腦袋上。
等他跳著逃出房門時,砸他身上的是他之前遞給花素律的茶盞……
武利盈一滾蛋,花素律提著裙擺站起來,在屋里溜了兩圈。
男高這種生物,要么愛死人,要么恨死人,武利盈現(xiàn)在純粹是狗都嫌那種。
強抱女孩,這不就耍流氓?
得虧這小子只是嘴厲害那種,他要是敢再多做點什么,必然是要再甩他一嘴巴……
花素律叉腰歪過頭,看沙盤上武利盈留下的排兵布陣,不禁流露出幾分欣賞,感慨武利盈平日里不務正業(yè),竟然也能分析得頭頭是道。
甚至問題也能直擊要害……
花素律走到沙盤前,拿起象征東廠的小木人。
她之前考慮了只在考慮金吾衛(wèi)、鎮(zhèn)關侯,卻忘了東廠。
這回遇刺,花素律想了外部許多原因,卻唯獨沒想問題會出在東廠身上……她原以為,這只是東廠的一次失誤。
原著中東廠內部雖有分歧,但關鍵時刻從來都是對向外部,沒有指向過女帝。這使得花素律對東廠的信任,可以說是滿朝堂上最高。
這次的事讓花素律意識到,或許她的判斷太過依賴于原著小說。
就好比打游戲拿了一本攻略,于是整個過程全按流程走,即便有作弊行為也是在游戲的限度范圍之內。
思維的固化,導致一旦有狀況之外的事發(fā)生,她也只會按原定預設走。
但現(xiàn)在她面對的,不是游戲里同樣思維固化的機器或數(shù)據,而是一群活生生的、變幻莫測的人……
武利盈今天,算給了她一記醒神棒!
花素律撐在沙盤邊,猜想有問題的應該不會是緒正。
一是原著中他未有背叛女帝的行為,二是國安等心腹,也曾再三保證過緒正的忠心。
花素律即便不甚信任緒正,但對國安是信得過的。
況且緒正作為內宮出身的太監(jiān),他沒有別的選擇。即便另謀他主,也不會完全得到信任。
更不必談朝中大臣大多對緒正不滿,刺殺事件過后,有關緒正的舉報折子,已見了好幾封。
端午節(jié)那日也看得出,鎮(zhèn)關侯對緒正的意見也不小。
他倆的矛盾在花素律意料之中,畢竟這是花素律一手促成。
但朝中大臣,突然對緒正形成聯(lián)合攻勢,倒是出乎花素律意料。
事反常必有妖。
背后或許是有人主使。
而這次刺殺事件,也許也和這人有關……其目的,大抵是想挑起花素律對東廠的懷疑。
東廠的問題必須盡快解決,若作為皇帝耳目喉舌的東廠一旦出問題,花素律必然元氣大傷,落入下風。
再想和那些人斗,只怕是難上加難。
在武利盈說完那番話后,花素律不好召見東廠的人。否則無論武利盈方才所言是有心還是無意,他都會多想。
傳到別人耳里,也會成為他們的權斗的把柄。
好在現(xiàn)下不急,緒正前些日子自罰了五十板子,這倒使得他有借口躲起來,暫避鋒芒。
花素律敲噠著沙盤沿,臉上忽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有人想讓她和東廠產生矛盾,那她為什么,不將這矛盾轉移到那些人身上呢?
……
端午節(jié)后不過幾日,傳訊入宮。
黃河決堤,傷亡無數(shù),百姓流離!
花素律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安排人去救災,并發(fā)放了糧食與其他物資援助。
還要附近城池的駐軍加緊巡邏,防止流民暴亂。
即便能安排的,花素律都已經思考到。
但填得飽人肚子,堵不住人的嘴。
民間又起傳言,還聯(lián)合起前段時間刺殺事件,說這是:陰陽顛倒,天怒人怨……
花素律對于這種說法翻個白眼。
傳這種話的人,是要有多弱智?
黃河決堤幾乎年年都會發(fā)生,只不過是時間早晚和事態(tài)大小的區(qū)別。
到她這里,就成天怒了?
也對。
歷朝歷代,無論任何時候。
當有人有需要時,這種情況就是天怒,沒有人需要時,就叫自然災害。
就是為了防止這種弱智事,花素律才急于辦學堂,給人民啟智……
事情發(fā)生了還是要處理。
花素律讓太醫(yī)院組織了一支醫(yī)療隊風光出發(fā),雖然有作秀的成分,但讓百姓們感到了來自朝廷的穩(wěn)定依靠和關懷,有效的引起熱議,轉移了部分視線。
軟問題勉強解決,還有硬問題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