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是蒙蒙亮的,但是蕭郁蝶卻怎么也睡不著了。她起身,望著窗外的白薔薇,眼底是一抹濃烈的寂寞。突然想打個電話給夏若希,于是,她便撥通了夏若希的電話。
“誰呀……”那邊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顯然聲音的主人是被電話吵醒的,她還對著電話這邊打哈欠呢。
“小希啊,是我,蝴蝶兒?!笔捰舻f話的時候盡量擠出一絲笑容,盡管夏若??床灰姡鞘捰舻€是想這樣做。她很害怕自己的壞情緒影響到她。
“蝴蝶兒!出什么事了么?這么晚了還打電話給我?!蹦沁叺穆曇粢幌伦幼兊镁衿饋怼?p> “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四點(diǎn)了,傻瓜,還晚?我沒事,只是想到要打個電話給你呀。”蕭郁蝶安慰著,夏若希永遠(yuǎn)都是這么地可愛。
她是民國開始出來讀書的,以前,父親只給他們請老師。不過很奇怪,一百多年了,蕭郁蝶卻只結(jié)交了夏若希這么一個朋友。是她教會了她做人不要整天悶悶不樂,臉色蒼白。要開心,夏若希說,人活在這個世上,最多一百年,一定要開心的。
蕭郁蝶每每聽到,就會很心痛,一百年……可能不止吧,對于她來說,還要活上千年萬年不止的……
她多羨慕夏若希,多希望擁有跟她一樣的人生。因?yàn)樽约杭易宓挠郎孛?,每三兩年,就要搬一次家。因?yàn)榧业棕S厚,所以資費(fèi)問題肯定不用擔(dān)心……
這是蕭郁蝶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年,讀高一。在這之前,她已經(jīng)讀了無數(shù)次高中了。她很厭倦這樣的生活,但是,她遇見了夏若希。這個樂觀開朗的女孩,教會她今后的快樂人生。
“蝴蝶兒呀,你不是說自己沒事的么?你怎么不吭一聲呀?”那邊的夏若希緊張道。
“嗯,我真的沒事啦。”蕭郁蝶喉嚨里有些哽咽。
經(jīng)歷了七百多年的歷史,自己久久封存的熱情,早已被夏若希激起。
蕭郁蝶,早已不是那個冷血的蕭郁蝶。
她已經(jīng)感性,她已經(jīng)懂得了愛與友誼。
“小希,謝謝你?!笔捰舻蝗徽f道。
“怎么了?蝴蝶兒?!毕娜粝D?。
“沒什么,你早點(diǎn)睡吧。晚安。”蕭郁蝶笑笑說。
“拜托,已經(jīng)早上了好不好?”夏若??扌Σ坏?。
“嗯,那你好好休息,拜拜?!?p> “拜拜,你也是哦,好好休息?!毕娜粝L鹛鸬卣f著。
蕭郁蝶等她掛了電話,她才掛。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xí)慣了。
再看外面,天已經(jīng)大亮了。
蕭郁蝶早已無睡意,便起身準(zhǔn)備今天的事項了。
今天對她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今天恰好遇見雙休日,所以蕭郁蝶不用去上課,整整一早上,她都悶在自己的房間里。因?yàn)橐较挛纾趴梢匀ッ苁覠捚髂亍?p> 她的心完全被一股好奇心占據(jù),玉笛,一根玉笛要怎么殺人呢?
聽蘇離說,所謂煉器,就是將自己的血融入武器中,從而達(dá)到合二為一的效果。同時,日常的修煉也是缺不得的。
她真的很好奇,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訓(xùn)練,她終于可以擁有自己的武器了。
而且,她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穿越了。
下一次的任務(wù),父親一定會讓自己去做,就當(dāng)是試煉。
只是有一點(diǎn),蕭郁蝶從來都沒有殺過人。
想到這里,蕭郁蝶的心一下子又被糾起。
時間還是過得很快的。
下午兩點(diǎn)的時候,蕭郁蝶被父親叫去密室。
臨行前,蘇離囑咐她好好煉器。
蕭郁蝶很感動,如果說,蕭郁蝶沒有友情的話,蘇離就是她除夏若希之外最好的朋友。如果說蕭郁蝶沒有親情的話,蘇離便是她唯一的親情。但,唯有愛情,蘇離替代不了。
密室還是一如既往地幽暗,燭火的影子在青石堆砌的墻壁上肆意搖曳。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呆了幾百年的密室,竟然讓自己產(chǎn)生了恐懼感。
蕭傲陽早就在密室等蕭郁蝶了,見她來了,便轉(zhuǎn)身看她。
蕭郁蝶總是被父親這種深邃的眼神看得害怕起來,是什么時候起的,父親再也不是自己十歲以前的父親了……
蕭傲陽沒有再看蕭郁蝶,而是轉(zhuǎn)身面向石墻,突然,他迅猛地伸手一抽,上次的那根選中蕭郁蝶的玉笛便飛身而出了。
季承者,必有武器。以青碧弓擊幻墻,得之。并非族人選器,反是器擇主。——《葬魂族族史之煉器篇》
蕭郁蝶一下子就明白了,季承者,就是現(xiàn)在的自己。成功地駕馭了青碧弓,得到了自己的武器,從而可以執(zhí)行族里的任務(wù)的人,便是季承者?;脡褪敲苁业膲Ρ?,這個密室是由炎鏡幻化出來的。所以,不管他們搬家至何方,只要有炎鏡,密室永遠(yuǎn)存在……
想著想著,蕭郁蝶便有些失望。通過看族史,她知道,曾經(jīng)的那些族人的武器,不是刀劍,便是利器。武器擇主,就是看一個人的實(shí)力的。她記得蘇離的武器是柄寒劍,通體散光。而自己呢,卻是根玉笛……玉笛,能干什么呢?可見自己的能力很弱吧,那些刀劍利器都選不上自己……
“你跟我來?!笔挵陵柕卣f。
蕭郁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跟著蕭傲陽。
看著他手上的那根玉笛,蕭郁蝶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它散出的寒氣。而父親卻若無其事地拿著,這是怎么一回事?
蕭傲陽帶著蕭郁蝶走到密室的邊緣停下,只見他將手貼在墻壁上,將雙眼微閉。不久,他手的周圍都起了異樣。先是泛著光,其次,那一片的墻壁都仿佛變成了水一般,蕩起了圈圈的漣漪。
“進(jìn)去?!笔挵陵柗畔率?,墻壁卻還是原樣,如水一般。
蕭郁蝶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地尾隨著蕭傲陽。
墻壁另一面的世界,還是如同外面一樣,有著四面的青石墻壁,還是一個密室。
只是,這間密室多了一樣?xùn)|西,那就是炎鏡。
那是一面高大的鏡子,通體散著黃光,如同周身圍繞著熾熱的火焰一般。
鏡身上纏繞著七條火蛇,或閉眼,或張嘴吐火,或蜿蜒纏繞……模樣有些莊嚴(yán)又有些令人生畏……
蕭郁蝶知道這是炎鏡。
因?yàn)橹?,她曾見過一次。
那次,是因?yàn)轭櫨傲肌?p> 因?yàn)槭挵陵栔懒怂櫨傲嫉膩硗?,所以就帶她來到了這個密室里。讓她看炎鏡中發(fā)生的一切。
炎鏡最大的妙用,便是穿越。所以,對于過去發(fā)生的事情,它無所不曉。
那時的蕭郁蝶,恨透了父親用這種方式來窺探她的情感。但是,她同時也是無可奈何的。
回過神來,蕭郁蝶發(fā)現(xiàn),父親已經(jīng)將玉笛放在了炎鏡上,由其中一條火蛇銜著。
玉笛的寒氣與火蛇的赤炎不停地交匯著,形成了一股奇異的光。
這時,蕭傲陽將蕭郁蝶的手拿過來放在炎鏡上。
蕭郁蝶立刻便感覺到,自己手上的血液正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吸引著。
玉笛的寒冷不斷地沁入蕭郁蝶的身體里,她覺得自己渾身寒冷,炎鏡中的自己,早已臉色蒼白。
蕭郁蝶受不了那股嚴(yán)寒,想要試圖將手拿下來,但是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完全被炎鏡給吸住了……
良久,這令人痛苦的煉器儀式終于結(jié)束了。
蕭郁蝶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再看那根玉笛,早已不再通體泛寒。它已然跟普通的玉笛一樣,只有幽綠暗淡的顏色,但是卻通體晶瑩,無一點(diǎn)瑕疵。
“很好,它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將你認(rèn)作它的主人了?!笔挵陵栍行M意地說,但是臉上還是看不出有一絲笑意。
蕭郁蝶沒有理會那么多,只是順著蕭傲陽的意思,將玉笛從火蛇嘴里取下。
她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根漂亮的玉笛。
“好了,你已經(jīng)完成了儀式,現(xiàn)在,要真的開始煉器了。這樣,你才可以發(fā)掘這把武器的潛能。”蕭傲陽恢復(fù)了嚴(yán)厲的語氣。
“可是爸爸,我不會吹笛子,更不知道這個該怎么用……”蕭郁蝶終于開口了。她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這樣一根笛子,要怎么殺人呢?況且自己也不會這種樂器。
“這根笛子,叫喚笛。用于召喚自然的各種生物,主人以笛聲控制,從而將人致死?!笔挵陵柦忉屩f,“你剛剛擁有它,所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奏響它。如果你的心中有殺念,那么,就算是一片葉子,也會變成殺人的利刃。你自己的能力越強(qiáng),召喚出的東西,便也越強(qiáng)大?!?p> 原來是這樣,蕭郁蝶暗想,那么自己的能力那么地弱,恐怕,就算召喚出什么厲害的東西,也不會有很大的效果吧。
“至于奏笛,你的心中只要有它,便自然可以把它吹起。”蕭傲陽打斷了蕭郁蝶的思緒。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呆在密室里,我會安排你怎樣煉器的?!笔挵陵柦又f。
“一刻也不能出去么?”蕭郁蝶疑惑。
蕭傲陽沒有回答她,反而說了句:“你先試著吹起它來?!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待他走后,密室的那道墻壁重新變成了原樣,再也沒有像水一樣驚起波瀾。
蕭郁蝶的心中有些黯然,要自己呆在這個幽暗的密室里那么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