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的越來越近,蕭郁蝶看到了一大群人走進(jìn)了這間臥房。
為首的有溫司樂和依舊著一身紅衣的張司樂,后面有著趙元兒,秦雙燕,以及一些大小宮人之類的。
只見趙元兒一見到蕭郁蝶,便羞愧地低下了頭,隨后,她又抬起頭來,用惡狠狠的眼光看秦雙燕。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是不是皮子緊找打??!”秦雙燕驕橫地對著趙元兒說,趙元兒這才收攏了自己的目光。
張司樂沒有理會她們,而是首先走到了蕭郁蝶的床邊:“出了這么大的事,我這個做司樂的,真是沒臉見人了?!?p> “你不是一直稱身體抱恙么?這就跟你沒關(guān)系了?!睖厮緲氛{(diào)侃著。
張司樂偏過頭來看他:“溫司樂這話好像不止有一層意思吧?”
“難道我們倆就一定要這樣揣測來揣測去么?”溫司樂好像是跟這個張司樂杠上了。
蕭郁蝶聽著他們的對話,一時間無語。
張司樂沒有繼續(xù)理會溫司樂,而是關(guān)切地問了句:“你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
蕭郁蝶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說了句:“只能自求多福了。”
張司樂嫣然一笑:“我們調(diào)了你的參選時間,這樣,你就攢到一些時間來調(diào)養(yǎng)自己的手了。只是,不知道溫司樂肯不肯做主,為你伸冤了?!闭f完,她就似笑非笑地看著一旁的溫司樂。
這時,趙元兒趁機(jī)開口了:“還請溫司樂張司樂明鑒,是這個秦雙燕威脅我做的!”
“住口!”秦雙燕有些激動,“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你定是嫉妒我過了第二場比試,自己心中有氣!”
“你給我住口,”張司樂輕聲地對著秦雙燕說了句,“你爹是尚書,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在司樂監(jiān)撒野?!?p> 看來,這個張司樂,不是那種攀附權(quán)貴的人,蕭郁蝶心中暗想。倒是那個溫司樂,從頭到尾好像都若有若無地包庇著那個秦雙燕,真沒想到,他是這種人。又或者……蕭郁蝶往更深的一層想著,他另有隱情……
正當(dāng)她思想開著小差的時候,趙元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是她當(dāng)時說,她爹是尚書大人,有權(quán)有勢,隨時……隨時可以讓我過不了正選……”趙元兒的聲音有些顫抖,略帶哭腔,“后來,她悄悄地跟我說了這些,要我去害蕭郁蝶。她說,只要蕭郁蝶參加不了正選,她就讓我進(jìn)司樂監(jiān)……誰知道,今天我還是落敗了……”
不知道為什么,蕭郁蝶感覺到了溫司樂的身子微微地晃了一下。
張司樂依舊似笑非笑地看著溫司樂,好像是在等著他裁奪一般。
“哼,”秦雙燕這時冷哼了一聲,“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剛才所說的話是真的!”
這句話,確實是很有分量的,畢竟,趙元兒剛才的話,聽上去雖然很有道理,但是沒有證據(jù)的話,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詞。
這時,溫司樂終于開口了:“趙元兒,你可有其他證據(jù)?”
秦雙燕見溫司樂這樣說,好像略有吃驚的樣子,不過,隨即她又表現(xiàn)出那種泰然自若的樣子……
蕭郁蝶暗想,這一切,應(yīng)該都早已安排好了吧,所以秦雙燕覺得,她根本就不會有事……
“有,宮婢小桃可以證明!”趙元兒急切地說,隨后她又帶著一絲歉意對著蕭郁蝶說,“對不起,是我太糊涂。我知道自己是進(jìn)不了司樂監(jiān)的,可是,我不甘還沒比試就被她用權(quán)勢壓下……所以,才會做出這么糊涂的事情……”
蕭郁蝶心里其實挺可憐趙元兒的,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怪她,因為她也是逼于無奈的……
不一會兒,宮女小桃就被帶了上來。
蕭郁蝶認(rèn)得她,她就是當(dāng)日那個說白沁舒出事了的宮女。
“奴婢見過溫司樂,張司樂,柳典樂。”她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像這三位有身份的樂官福了福。隨后,她便跟秦雙燕使了個眼神,這個眼神,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注意到,蕭郁蝶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看見小桃這樣,蕭郁蝶就知道沒戲了。不過,她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不是這些,而是自己的手還能不能參加比賽。
“對,就是她!”趙元兒指著宮女小桃說。
“蕭郁蝶,你也認(rèn)認(rèn)人。”張司樂回過頭來對著蕭郁蝶說。
蕭郁蝶看了小桃一眼,便說:“就是她,跑過來對我說白沁舒出事了。于是,我就匆匆趕回攜芳苑,沒想到,等著我的是一盆滾燙的熱水……”
“蕭姑娘好會打趣,”小桃有條不紊地說,“我從早上到現(xiàn)在,就一直在綠芍苑,翠縷可以作證的。”
趙元兒見小桃這樣說,便一下子哭了出來:“陰謀,都是串通好了的!都是騙人的!”
張司樂見這樣,便遞了個眼色給柳綺雯,柳綺雯會意,便往外走去。
蕭郁蝶覺得這一切都是白搭,秦雙燕有膽害自己,那么就是再多的破綻,她最后也會弄得天衣無縫……
她無奈地看了一眼白沁舒,白沁舒只好笑著撫了撫她的發(fā)絲,她知道蕭郁蝶在想什么。
不一會兒,柳綺雯就回來了,她伏在張司樂的耳旁說了幾句,張司樂的眼眸一下子就失去了光芒。她斜睨著眼看了一下秦雙燕,隨即散漫地說:“哼,溫司樂怎么不吭一聲呢?”
溫司樂被她這樣一說,顯得更加地為難了。
于是他頓了頓便說:“既然沒有憑證……那趙元兒,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騙人的……呵呵,”趙元兒有些喪失心智,“你這個卑鄙的人,是你說可以讓我進(jìn)司樂監(jiān)的!”她扯著秦雙燕的衣袖說。
秦雙燕厭煩地甩了一下,她便一個站不穩(wěn),跌倒了地上。
整個房間里,都是她那凄涼的苦笑。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睖厮緲房偨Y(jié)似的說,“趙元兒,我網(wǎng)開一面,你立刻隨著宮人出宮吧。這件事,我不再追究?!?p> “哼,”張司樂冷笑著走到溫司樂的跟前,“我看,溫司樂網(wǎng)開一面的,另有其人吧。”說完,她便似笑非笑地看著秦雙燕。
溫司樂聽了,身子不由得又是一顫,眼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而秦雙燕這邊,則是毫不在意張司樂的眼光,只是用厭惡的眼光看著蕭郁蝶。
蕭郁蝶本來也想回應(yīng)的,但是卻被白沁舒按住了身子,她正對著蕭郁蝶輕搖著頭。
一場風(fēng)波好像平息了,但是,蕭郁蝶卻感覺到了這被強(qiáng)力按壓在底下的陰謀。
人終于散了,先是張司樂和柳綺雯,不過柳綺雯好像是比較喜歡張司樂的。
接著就是溫司樂和大小宮人,最后是秦雙燕等人。
房間終于歸于安靜,蕭郁蝶卻是舒了一口氣,有秦雙燕在,感覺整個房間的空氣都是差勁的。
“果然是秦雙燕干的?!笔捰舻哉Z著。
“郁蝶,你剛才太沖動了?!卑浊呤婺肌?p> “我才不怕秦雙燕,她那樣子瞪我,我當(dāng)然會回應(yīng)?!?p> 白沁舒搖搖頭:“你錯了,你想想,如今你的手已經(jīng)受傷了。你再也受不了任何的打擊了,所以,為今之計,你只有裝傻?!?p> 見蕭郁蝶有些不明白。
白沁舒就接著說:“你要讓秦雙燕覺得,你再也參加不了比試了,你怕她了。依我看,她也不是一直咬著人不放的,就是發(fā)發(fā)小姐脾氣,想讓你知道她的厲害,信服她,你懂么?”
蕭郁蝶啞然,沒想到白沁舒剛才一直沒說話,卻是將整場情形看得最透徹的。
隨即,蕭郁蝶便點了點頭,她也覺得白沁舒說的很有道理。
“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綠芍苑了。郁蝶,你放心,方才太醫(yī)來為你扎過針,我也為你用了藥。所以,明天的比試,你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p> 蕭郁蝶有些不舍,但是還是笑著對白沁舒說了句:“謝謝你,沁舒?!?p> 白沁舒起身:“什么謝不謝的,郁蝶,我早就當(dāng)你是朋友了。沒我在的時候,你一個人小心點,好好照顧自己?!?p> “你也是,期待我們能一起進(jìn)司樂監(jiān)?!?p> 白沁舒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蕭郁蝶呼了一口氣,最后那句話,她說的很沒有底氣……
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手,還能不能好,自己還能不能進(jìn)司樂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