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郁蝶睜開了自己疲倦的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蕭郁蝶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在木箱里……她也是佩服自己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睡的著……
小心地將耳朵貼近那個木箱,外面靜靜的,什么聲音也沒有了。
蕭郁蝶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打開了木箱,她露出個小腦袋往外一探,隔著那層輕紗屏風(fēng),蕭郁蝶看著張昌宗正躺在床上酣睡著。
呼了一口氣,武則天終于走了。
想到剛才的那樣一幕,蕭郁蝶就覺得自己的胃吃不消了。
她躡手躡腳地往箱子里走出來,四下張望,華陽殿內(nèi)還是沒有什么人,大概是武則天讓人都等在外邊,讓張昌宗好好休息吧。
她理了理起皺褶的衣裙,突然她的心中閃過了一個棘手的問題,自己要怎么出去呀?
既然是說外邊有人把守,那自己要怎么出去呀?
她看了一眼床上睡的正香的張昌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猶豫之際,她還是走到了床頭,看著張昌宗微微曲卷的睫毛,蕭郁蝶不由得對他心生憐憫。
生不逢時。
這幾個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想起剛才他對著自己說著“我愛你”的時候,蕭郁蝶心里不由得一抽。
愛?
這個字她擔(dān)當(dāng)?shù)闷鹈矗?p> 她不能有愛,不配有愛的。
于是她對著睡熟的張昌宗自語了一句:“張昌宗,我不愛你,就算我愛你,我們也是不可能的?!?p> 話音剛落,她的身后便響起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蕭郁蝶的心跳漏了一拍,回頭一看,見是水果和沙拉這兩個調(diào)皮的丫頭在嗤笑著。
蕭郁蝶上前去沒好氣地說了句:“你們呀,什么時候?qū)W會了在別人背后偷聽啦!”
沙拉擺擺手說:“瞧郁蝶姐這話說的,我們哪兒有偷聽呀,明明是有人不顧場合在那兒亂說話?!?p> 水果也調(diào)皮地沖著蕭郁蝶眨眨眼說:“郁蝶姐,你也不用掩飾啦,你對二公子的情,我跟沙拉看在眼里的?!?p> 蕭郁蝶一下子就舌頭打結(jié)了,什么叫“看在眼里”的?
自己剛才明明說的是“張昌宗,我不愛你”呀!
見蕭郁蝶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沙拉卻突然收起了笑容:“郁蝶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你覺得經(jīng)歷了上次那樣的事兒之后,配不上二公子了?”
蕭郁蝶被沙拉問的莫名其妙。
不過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就知道沙拉指的是什么了。
正是上次她騙沙拉說,那個被人侮辱了身子的人是自己……
一想到沙拉的胡思亂想,蕭郁蝶便不由得想笑。
水果扯了扯沙拉,示意她說錯了話。
蕭郁蝶倒是樂呵呵地來了句:“你們都別瞎猜了,我跟他,真的沒什么?!?p> 說完,蕭郁蝶看了一眼張昌宗,經(jīng)歷了剛才的那件事之后,蕭郁蝶是真的覺得自己對他沒有愛情。
只是好感,關(guān)心與憐惜吧。
“對了,郁蝶姐,你怎么在這兒?”水果突然問了起來。
蕭郁蝶望著眼前的這兩個小丫頭,突然眼前一亮。
也來不及解釋什么了,蕭郁蝶拉著沙拉就往別間跑去。
沙拉被蕭郁蝶這番舉動弄得一頭霧水,不過為了不吵醒張昌宗,也沒發(fā)出很大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蕭郁蝶便穿著沙拉的宮女服從別間走了出來。
水果不明白地看著蕭郁蝶。
蕭郁蝶沒有解釋什么,只是拉著水果的手說:“什么也別問,你只要帶著我一起走出這華陽殿,就是在幫我?!?p> 水果聽了,也沒有要再問的意思,于是吩咐了沙拉一句,便帶著蕭郁蝶往殿門外走去。
臨走前,水果拉著蕭郁蝶的手來了句:“郁蝶姐,我真當(dāng)你是我姐姐,所以有句話,我一定要說。二公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宮了,再也不是當(dāng)日的那個自由自在的二公子。他現(xiàn)在備受皇上的寵愛,有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呢。所以,郁蝶姐離他越遠(yuǎn)越好,否則惹火燒身。”
蕭郁蝶定定地看著眼前懂事的水果,隨即釋然一笑。
水果也不便多說什么,只好會了蕭郁蝶的意,帶著她走出了華陽殿。
一回到華歌苑,單若嫣便立刻擁了上來。
她四下張望,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蕭郁蝶忍不住要笑。
沒一會兒,單若嫣便拉著蕭郁蝶問:“你去華陽殿怎么去了這么久?宮里傳了些流言蜚語的,擔(dān)心死我了!”
蕭郁蝶蹙眉,這流言之類的,怎么到了哪兒都傳的一樣快。
“他們說什么了?”蕭郁蝶偏過頭笑著看單若嫣,但是單若嫣卻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見她這個樣子,蕭郁蝶反握著單若嫣的雙手笑著說:“你不說,我也知道?!?p> “你知道?”這下子輪到單若嫣逼問了,她的眼珠子在蕭郁蝶的身上滴溜溜地轉(zhuǎn)個不停,好像想要看出點(diǎn)什么似的。
蕭郁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一邊笑,一邊指著單若嫣說:“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跟那些八卦的長舌婦有什么區(qū)別?”
單若嫣頓時愣住了,她看著自娛自樂的蕭郁蝶,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正當(dāng)她們倆聊的起勁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輕咳。
蕭郁蝶回了神,收了笑,然后對外邊問了句:“誰呀!”
只聽門外溫楚涼的聲音響起來了:“是我?!?p> 蕭郁蝶這心一“咯噔”,便還是上前去開了開門。
溫楚涼一如往常的溫文儒雅,任誰也想不到,他是個武功高手。
劍氣所到,落葉紛紛。
溫楚涼一進(jìn)來,就深邃地看了蕭郁蝶一眼,單若嫣則忙著請安沒發(fā)現(xiàn)。
蕭郁蝶垂下自己的腦袋,心想這溫楚涼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以前,她就覺得他看自己的眼光不對,后來知道了是因?yàn)閺埐诙啻卧谒媲疤狳c(diǎn)自己?,F(xiàn)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則更加地深邃了,因?yàn)樗懒怂拿孛堋?p> 僵持了一會兒,溫楚涼溫聲而笑,他眉尖一挑,對著蕭郁蝶說:“看來你的表現(xiàn)真的很出彩,不然也不會在華陽殿呆了這么久?!?p> 蕭郁蝶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這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一時間回不上話來。
單若嫣倒是沒聽懂什么,只是樂呵呵地說了句:“那是,郁蝶上次吹笛子,把我也給震住了!”
溫楚涼看了單若嫣一眼,又看了蕭郁蝶一眼,于是他溫聲地對著蕭郁蝶說了句:“有時間,我想跟你好好切磋切磋……音律?!?p> 蕭郁蝶被他的話中帶話弄得頭疼,看來,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自己什么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