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考慮,蕭郁蝶還是不能擺脫那種令自己厭煩的情緒。
因為她真的很難告訴自己說,白沁舒真的變了。再想起昨天在華音苑,她對自己說的種種,她都覺得自己辨不清真假了……
起床之后,蕭郁蝶便梳洗穿衣,想去溫楚涼那兒商討下接下來的步驟。
畢竟任務(wù)第一,至于白沁舒是否真的在慢慢演變成吃人的鬼魅,她現(xiàn)在不想去管。
她只想趕快完成任務(wù),趕快回到現(xiàn)世去。
盡管這里有她厭煩的,也有她不舍的。
溫楚涼這次竟然出乎蕭郁蝶的意料,安分地呆在了他的沁雪苑。
蕭郁蝶跟著幾個女史打了招呼,便走進了沁雪苑。
溫楚涼這時正坐在院子里悠閑地?fù)苤虑俚南摇?p> 看多了女子抱著月琴,溫婉地彈奏,現(xiàn)在再來看溫楚涼這番散漫的姿態(tài),蕭郁蝶倒覺得有幾分情趣。
看他的年齡也有三十出頭了吧,跟張訪煙一般大的年齡,那么,他可以當(dāng)自己的大叔了。
于是蕭郁蝶張口就來了句:“溫家大叔。”聲音不大不小,卻惹得溫楚涼睜眼蹙眉。
“叫我溫司樂,大叔?好難聽……”溫楚涼輕描淡寫地來了這么一句。
蕭郁蝶忍不住要笑。
這時,溫楚涼已經(jīng)起身,他對著順路走來的女史吩咐了一句,便對蕭郁蝶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進屋談。
蕭郁蝶怔住了,這感覺上怎么跟談什么商業(yè)機密似的。不過,從他們將要談的內(nèi)容來說,還是有這個含義的。
蕭郁蝶沒有多說,只是跟著溫楚涼走進了屋子里。
這是蕭郁蝶第一次看溫楚涼的房間,挺素雅的。
房間挺大,里面用紗簾隔了又隔,最里面的應(yīng)該是臥室吧。
蕭郁蝶現(xiàn)在看到的,是最外邊的一間。這間應(yīng)該算是那種會客的廳堂吧。
不過這里擺著許多的樂器,一直延伸到他的臥房,看來他是把自己常用的喜歡的樂器放在最里面了。
而這外面的一些,應(yīng)該是比較普通的吧。
墻上掛了幾幅字畫,都是畫了些花鳥蟲魚的,不過看著也挺舒服。
當(dāng)蕭郁蝶的眼光落到了那張青木桌上的時候,溫楚涼便端坐在那兒來了句:“看夠了?看夠了就坐下來罷。”
蕭郁蝶覺得好尷尬,于是便硬著頭皮對著溫楚涼坐了下來。
屋子的門沒有關(guān),蕭郁蝶看著遠(yuǎn)處進進出出的女史,便問了句:“你不關(guān)門?”
溫楚涼淡定地笑了一笑,便來了句:“她們從不敢不經(jīng)我允許進我的屋子,打開門,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關(guān)上門的話,就算發(fā)現(xiàn)了有人偷聽,也來不及了。聽也被人聽去了?!?p> 蕭郁蝶用著復(fù)雜的眼光看著溫楚涼,他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呀?
蕭郁蝶覺得他的身上飽含了很多的秘密,深不見底的。
見蕭郁蝶一直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溫楚涼只好輕咳了幾聲,蕭郁蝶便回了自己的眼神,然后正聲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商談一下關(guān)于我那天跟你說的事,我們總得有個計劃吧?”
溫楚涼聽了點了點頭,又呷了一口茶,便抬起頭來對蕭郁蝶說:“那你有什么計劃么?”
蕭郁蝶這下高興了,這下她終于反客為主了,明明就是自己的計劃嘛,他也只不過是幫自己個忙而已。于是她開始興致勃勃地跟著溫楚涼說著自己要如何如何把張易之引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再咔嚓了他……
溫楚涼聽了,一會點頭,一會又搖頭的。
蕭郁蝶不解,便直接說:“你有哪里覺得不好的么?”
溫楚涼看了蕭郁蝶一眼:“你想,既然張易之好恨你,他又怎么會聽你的一面之詞,跟你去那種人煙稀少的后山?”
蕭郁蝶一下就傻了,也是,像張易之這樣的人,就算自己給了他一個天大的好處或者誘惑,他也不會正眼瞧自己一下的。更何況,是聽進自己的話?
“那溫家大叔你有什么高見?”蕭郁蝶順口問了句。
溫楚涼卻只是對著自己擠眉弄眼,不說一句話。
蕭郁蝶意識到他抵觸這個外號,便換了語氣:“那你快說,你有什么辦法?難不成要我叫別人去誘他出洞?”
溫楚涼搖了搖頭:“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就我們兩個知道,免得牽連無辜?!?p> 蕭郁蝶也覺得溫楚涼說的很對。
于是,她便一臉期待地等著溫楚涼說出下文。
“辦法吧,我倒是有一個,而且這個計劃比你的要來得精密些?!睖爻隹戳耸捰舻谎郏悴辉僬f話了。
蕭郁蝶真想白他一眼,怎么總是在話語中不忘夸自己一句……
“那你快說,是什么樣精密的計劃,比我的更加地天衣無縫的?!笔捰舻S意地來了句。
溫楚涼便不懷好意地笑了下:“這個嘛,你的犧牲還是比較大的?!?p> 蕭郁蝶的心里顫了一下,這溫楚涼還果然不是省油的燈,畢竟是大家一起合作的事情嘛,怎么到頭來是自己犧牲了?
見蕭郁蝶傻了,溫楚涼便笑了笑說:“你放心,小命是可以保住的?!?p> 蕭郁蝶聽了之后,便大舒一口氣,然后吶吶地說:“那你說,我看看我的犧牲究竟要多大……”
于是溫楚涼便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聽完溫楚涼的計劃,蕭郁蝶大聲地叫了句,惹得院門外的女史都統(tǒng)統(tǒng)往自己這邊看。
溫楚涼看了一眼外邊之后,大家又繼續(xù)做自己的事去了。
“你就不能小聲點?!睖爻鲇诌攘艘豢诓琛?p> “那你這樣的想法也太過分了吧,他那種人嫵媚起來跟太監(jiān)有什么區(qū)別!”蕭郁蝶不滿地說了句。
溫楚涼卻蓋上了茶盞,看著蕭郁蝶。
蕭郁蝶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說得有些過了,這溫楚涼,可不就是太監(jiān)么?
不過溫楚涼好像并無惱意,只是淡淡地說了句:“那你還想得出什么其他的法子么?”
蕭郁蝶真是敗給他了,最后只好無奈地說了句:“那我盡量吧,但是你要信守承諾,不能讓我丟了小命,也不能讓我……shi身?!?p> 溫楚涼“撲哧”地笑了出來:“他未必會著了你的道兒?!?p> 蕭郁蝶這下子是真的來氣了,自己就有這么差么……
見她正要發(fā)飆,溫楚涼便立刻止?。骸皠e在我這兒大呼小叫的?!?p> 蕭郁蝶覺得心里憋極了,又不能發(fā)泄出來,只好低頭理了理情緒,然后抬起頭招牌式地笑了笑說:“那我先走了?!?p> 于是便起身大步地走出了溫楚涼屋子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