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給我死!死蟲子敢嚇我!”那個土匪頭子瘋狂的用他那柄硬頭錘敲著,仿佛是在為他那微微出血的雙臂作著控訴。
旁邊那個拿長矛的手下也差不多是一個情況。
比起可笑又愚蠢的他們,那名叫瑟菲莉的少女明顯更有腦子,想起了他們那早就到地不起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隊友。
那個可憐的劫匪呀,自從一開始被腐蝕掉了大概半條腿,就一直在地上躺到了現(xiàn)在。
他在那里呻吟、痛哭了半天,早就已經(jīng)喉嚨沙啞,疼痛欲絕了。到現(xiàn)在甚至已經(jīng)疼的暈過去了。
那少女見此,馬上把那個劫匪的身子擺正,讓他平躺在了地上。
之后,少女又伸出了雙手,把手摁在了劫匪的那條血肉模糊的腿上。
“吾主,偉大的本源守護(hù)者,守護(hù)之神海姆,賜予我神圣的神跡,治愈眼前的可憐人吧。”少女輕聲說著,同時,他的手中便放出了一陣微光。
那本來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劫匪,到了這個時候,只感覺自己身上的其他地方早就已經(jīng)沒了其他知覺,只剩下了重傷的雙腿依舊在散發(fā)著無盡的疼痛。
不過就在少女輕聲念完上面的那些話,放出了那些光輝之后,他便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疼痛之外的感覺。
那就好像是在極北之地,被凍成冰塊了的身體,在柔和溫暖的陽光之下,緩緩的解凍,恢復(fù)正常的神奇感覺一樣。
他只感覺,他腿上的那些血肉,好像正在一點點的回到他的掌控,那好像無盡的,極為可怕的疼痛感,正在緩緩的轉(zhuǎn)變成輕微的麻癢,然后消失不見。
他已經(jīng)麻木了的精神,也漸漸的,變得清明,寧靜下來了。
大概過了半分鐘左右,他便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正把雙手按在自己腿上的少女。
那可憐的劫匪,仿佛是看到了一位降臨人間的女神,過了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只不過和他那滿腔的感激與崇拜之情不同的是,他的那幾個隊友可沒有這么高尚的感情。
“嘿嘿……”那幾個劫匪剛才沒有怎么幫忙,就是在打這個算盤。
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劫道,現(xiàn)在來了這么個一身好裝備的高貴小姐,雖然戰(zhàn)斗力強(qiáng)悍,但是毫無防備。
這么好的機(jī)會,他們怎么可能不把握住呢?
“咔!”那個用弩箭的劫匪,搭上了一根箭,并且對準(zhǔn)了瑟菲莉小姐的后腦。
另外一個用長矛的劫匪,也把長矛對準(zhǔn)了她的脖子側(cè)邊。
最后是那個劫匪頭子,他用腳一勾,把放在瑟菲莉小姐旁邊的長劍給勾了開來。
“老實點兒,打劫!”那一個劫匪頭子終于久違的說出了這句話。
旁邊的白馬看到這個情況,馬上就要沖上來,不過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掐住要害的瑟菲莉馬上擺了擺手,讓它停在了原地。
那極通人性的白馬看著周圍的幾個劫匪,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早該想到的……”瑟菲莉小姐終于感受到了不對勁的事情。
這樣一條林間小路上會出現(xiàn)的,只有商隊、過路人,或者冒險者,再就是他們土匪。
這四個家伙看著就不太像前三種人,畢竟要說是商人或者過路人,他們又沒有貨物。要說是冒險者,他們裝備的檔次太低,怎么可能跑到這種地方來?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拼運氣的土匪。
“剛才就應(yīng)該讓你們被那只蟲子咬死!”瑟菲莉兇狠的說道。
“太對了,可惜來不及了。要不你叫你們的神把那只蟲子復(fù)活了試試看?”那個劫匪頭子囂張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在旁邊拿武器指著瑟菲莉小姐的那兩個劫匪馬上笑了起來。
那個剛剛被救醒的劫匪反而是一言不發(fā)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那三個劫匪越來越囂張的時候,附近的森林中,在一團(tuán)小火球居然從樹叢里竄了出來,動靜很小的飛向了那個拿弩箭的劫匪。
沒什么懸念的,因為突如其來的溫度,還有沖擊,那個劫匪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jī),不過他已經(jīng)因為背后逐漸燃燒起來的火焰,害怕的根本沒有辦法瞄準(zhǔn)。那只弩箭也因此插在了旁邊的地上。
此時那個劫匪也根本顧不上,追擊、威脅什么的了,馬上倒在了地上,打起了滾,想要把還沒有完全燒起來的火焰滅掉。
看到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那個拿長矛的劫匪下意識的就想要往前一步,刺穿瑟菲莉小姐的喉嚨。
可惜的是,大概是剛才的救治,讓那個拿彎刀的劫匪覺醒了一絲善意,他居然在傷還沒有完全好的情況下沖了出去,撲倒了那個拿長矛的劫匪。
那邊的少女,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時,優(yōu)秀的心理素質(zhì)馬上讓他反應(yīng)了過來。
趁著那個土匪頭子還在看那兩個被襲擊的手下時,瑟菲莉小姐就往她長劍的方向做了一個前滾翻。
“蹭!”滾到那里的同時,他就用雙手提起了長劍。雖然他真的很想動手殺人,但他還是忍住了。只是在轉(zhuǎn)身站起的同時用劍背狠狠的拍在了那個劫匪頭子的膝蓋上。
“咔!”這突如其來而又兇狠的一擊,幾乎將那劫匪頭子的膝蓋骨打碎了。他瞬間就痛苦的跪了下去。
同時,那邊那個被火球擊中了的劫匪雖然及時的把火滅掉了,但是上半身也出現(xiàn)了很大面積的燒傷。也許不致命,但是也讓他暫時的消停下來了。
至于那個被曾經(jīng)的隊友撲倒了的劫匪,他則被沖上來的白馬一腳踢中了后腦,瞬間暈了過去。
“行了,接受你們的審判吧!”瑟菲莉小姐把劍往地上一插,霸氣的宣布到。
……………………
“呼……”少女有些費力的,將四個劫匪都用鞍囊里面裝著的粗麻繩,綁在了路邊的樹干上,并且用粗麻布或者樹葉,塞住了他們的嘴。
其中那個剛才幫了瑟菲莉劫匪是被單獨綁起來的,他的繩子綁的最松,用力掙的話,十幾二十分鐘也就睜開了。
至于那幾個剛開始還非常囂張的劫匪似乎以為少女是想把他們挨個弄死,或者是放在這兒自生自滅,所以現(xiàn)在都顯得非常慌張,只不過因為多少都受了些傷,也都基本上反抗不了了。
“放心,這繩子的質(zhì)量沒有那么好,你們要是盡全力的話,也就一兩個小時就能磨開了。”那少女面無表情的說道。
“當(dāng)然,你們也可以祈禱這附近會有其他的小動物路過,幫你們咬開。呵,希望那確實是小動物,先咬的也是繩子,而不是你們?!彼美涞恼Z氣說道。
說完,就馬上騎上白馬,拉著放在用藤蔓做成的簡易板子上面的大蟲子,離開了這條林間小路。
她確實是信仰善良神的神職人員,只不過他信的是守護(hù)之神海姆。
那是個相對中立的神,相比于拯救弱小,他與他的信徒更喜歡打擊邪惡。
這方面的事,是他老師給他上的第一課:“我們信仰的是守護(hù)之神,而不是博愛之神。所以,要救那些該救的。至于不該救的,死了也是為社會做貢獻(xiàn),吾主不會在意的。”
所以對此,他沒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畢竟這林子里也不至于那么危機(jī)四伏,隨隨便便就再竄出來一個足以干掉他們四個的怪物。所以他們活下來的機(jī)會還是很大的。
不過為何,在離開的時候,她望向了周圍的樹林,莫名的想起了那一發(fā)神秘的火球。
看著附近,她不禁想起了她的另外一個特殊能力。
那就是可以在專注的情況下,探知到周圍一定范圍之內(nèi)的,不自然的特殊力量。
曾經(jīng),她探知過小鎮(zhèn)上的牧師,了解到了他們所掌握的,名為神術(shù)的能力,她也探知過一個普通的小法師,了解到了他掌握的一點小把戲。
但是,在她對那個劫匪被火球摧毀的衣服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她能明確的知道,那個火球確實來自類似魔法的力量。
但是那股力量很怪,和他曾經(jīng)見過的神術(shù)法術(shù)的力量很像,但是又好像有一些差別,或者說……
單純是強(qiáng)了很多,尤其是他在攻擊那個劫匪的時候,產(chǎn)生的波動非常強(qiáng)大。
這種力量,肯定不會只屬于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這背后肯定還藏著很多事情,她想要把那些事情搞清楚,至少確保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是個善良的人。
當(dāng)然,就目前來看,她的這個目標(biāo)是無法實現(xiàn)。
少女并沒有灰心,她默默的想著:“到了霧灣以后,再做打算吧。”
…………………………
在他離開之后一段時間,那幾個家伙已經(jīng)一邊叫罵著,一邊磨了很長時間的繩子。
也就在他們看到掙脫的希望的時候,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穿著皮甲的人,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哎!那邊那個人!”那個土匪頭子瞬間看到了希望,沖著那個人大喊道:“救救我們??!”
那個人也確實朝他們走了過來。
“我們是過路的冒險者,剛才這有一會兒土匪過來。搶走了我們所有的錢。還把我們綁在這兒,我在霧灣的家里還有點兒積蓄,你救我下來。跟我走,我全都給你?!蹦莻€土匪頭子張口就來。
“閉嘴!”那個神秘人將左手舉了起來,“啪!”沖著土匪頭子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就在那個土匪頭子,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那個神秘人已經(jīng)把他全身上下的兜子都扒了個遍。
“被土匪搶?笑話!那這些是什么?”那個神秘人舉著錢袋子還有干糧說道。
“老大!我剛才在林子里看到他了!他就是那個放火的!”那個拿長矛,后來被白馬踢暈了的土匪忽然大喊到。
“什么!”那個土匪頭子驚訝的大喊道。
“知道了?那就該死了!”那個神秘人說著抽出了短劍,瞬間抺了他的脖子。
那個土匪頭子還沒有喊出聲來,咽喉就已經(jīng)被血給浸滿了。
“大哥!饒我一命!”那個拿長矛的土匪瞬間嚇了一跳,連忙喊到。
“呵呵?!蹦莻€神秘人卻忽然變得非常平靜:“如果剛才那個小姑娘這么說的話,你們會饒她的命嗎?”說著他就走到那個長矛土匪面前,揮出一劍割破了他的氣管。
那些土匪絕對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是心狠手辣的家伙在殺他們的時候,嘴里居然在念叨著:“不要緊張…這是幫惡人……”
“還有你……”那個人又送了那個被火燒的半死的弩箭土匪一程。
“至于你……”神秘人又走到了那個救了少女一命的土匪面前。抬起了短劍。
“不……”那個土匪眼神之中有些許的絕望,不過更多的是坦然,似乎也知道自己是死有余辜。
“呼!”短劍瞬間從空中落下。
“啪!”什么東西落在了地上,卻是斷掉的繩子。
“噗?!币稽c鮮血噴涌而出,卻不是和那三個土匪一樣的頸動脈血,而是臉頰上的小傷口。
“饒你一命,這傷就當(dāng)留個教訓(xùn)。下半輩子多做些好事?!鄙衩厝私淮诉@么一句話,之后就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林子里。
“咚!”那個土匪的雙腿一軟,瞬間跪在了地上“咚!”他沖著神秘人離去的方向,同時也是少女離去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森林之中。神秘人揭開了兜帽,赫然是多納爾。
“啊……”多納爾看著手中染血的短劍?!邦i椎骨的觸感……好惡心!”握著短劍的手稍微有一些顫抖。畢竟他這么多年動物是殺了不少,但是人還是第一次。
當(dāng)然他并不后悔,畢竟在森林當(dāng)中長大的他,沒有什么勸人向善的道德觀念,他只知道那幾個人該殺,所以就去殺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