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胥州的問題
慶功宴結(jié)束后,縣令朱慶跟同鄉(xiāng)喬大人話別,準(zhǔn)備回官驛休息后,次日離京回云城。
喬大人摸出一個荷包塞給朱慶,說就不買什么禮物了,拿點銀子回去貼補家用更實惠。
一個塞,一個說在京城開銷更大堅決不肯收,倆同鄉(xiāng)來回推讓的時候,宮里的呂公公過來了。
喬大人用力把荷包王朱慶手里一塞,然后用眼神警告后,趕緊的問呂公公:“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呂公公笑了笑:“雜家的確是奉陛下的口諭過來的,陛下要見朱縣令?!?p> 喬大人沒想到不是找自己的,怔了一下回過神來,趕緊的提醒朱慶整理官袍。
朱慶這次奉旨入京,就是陛下想聽當(dāng)?shù)毓賳T稟報那邊的情況。
朱慶管轄的云城,緊挨著狼城,霈城和胥州三城,而那三城因為與鄰國的戰(zhàn)亂,而成了三不管的地方。
昨個已經(jīng)召見過朱慶了,這會又要見,還是在慶功宴剛結(jié)束,這是不是說,皇上是想往那邊遣派官員管轄了?
同樣的,朱慶此刻的想法,也跟同鄉(xiāng)是一樣的。
但是,他卻不是特別的期待。
跟著呂公公往宮內(nèi)走的這一路,都在想頭天稟報的內(nèi)容,想著等下皇帝再問起,自己可別說差了。
朱慶以為皇帝是在議政殿見自己,卻沒想到不是,呂公公領(lǐng)他到了御書房。
待呂公公進(jìn)去復(fù)命,再出來宣他進(jìn)去的時候,才注意到,里面除了皇帝,還有在宴席上敬過酒的吉王,以及其他幾位他沒記住的大人。
“坐下說話吧。”皇帝見他要參拜,先開了口。
“謝陛下?!壁s緊謝了,坐到了公公示意的位置上。
坐下后又往吉王那邊看了眼,他已經(jīng)想起自己在哪里見過這相似的眼了,但是,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吉王,想知道什么,直接問他就好?!被实坶_口道。
對于這個兒子,真的是又愧疚又欣慰。
自幼母妃被害,后來他自己又被下毒雙眼失明,即便是如此,他依舊一心一意的幫著他這個父皇做事。即便后來查清真相,廢了太子,這孩子依舊沒有改變心性。
太子之位也不要,又去做最辛苦危險的事,到處去平叛平亂。
旁的兒子嘴上說,儲君之位父皇看誰滿意,誰做就好了,但是他們的心里其實并不是這樣想的。
可是,眼前這個兒子呢,即便沒什么表示,他也知道這個兒子對儲君之位并無貪念。
貪戀權(quán)勢的人其實都很惜命,因為命都沒了的話,一切籌謀努力都是百忙一場。即便有時需要舍命去搏,但是吉王他是不需要的,聲望在這十多年里,他早就攢夠了。
最關(guān)鍵的,他每平復(fù)一地后,都不曾安插自己的人接收,也不干預(yù)朝堂安排去管轄的人員。
回京稍作休息,立馬又奔赴下一處兵亂之地。
也正是因為如此,其他皇子就算心里不舒服,卻也挑不出半點吉王的不妥來。
那么,他想做的事,就由著他去做好了。
“朱縣令,你把那邊的情況再說一遍給本王聽?!焙諠尚耖_口道。
吉王開口催問了,朱縣令趕緊的就把頭天在議政殿說的那些,再重復(fù)了一遍。
中間,吉王并沒有開口打斷過,只是臉上的表情有變化,擰眉,驚訝。
當(dāng)朱縣令說完后,吉王爺沒開口問什么,而是沉思之態(tài)。
好一會兒后,兵部的楊大人安耐不?。骸凹蹩墒窍肴ナ照阒??那邊就是一個婦人和幾個江湖人士幾個烏合之眾,所謂駐軍也是三個國的殘兵組成的,下官覺得打都不用打了,陛下直接派個官員過去說不定他們自己就直接把胥成拱手交出來了?!?p> 御書房的眾人聽了這番話都看向吉王,卻見他看向朱縣令:“你覺得呢?”
啥?怎么還問他這個小縣令的看法了?朱慶有點意外,趕緊起身:“下官,下官覺得胥州城的事,有點棘手。各位大人莫要覺得那位婦人是女子,幾個江湖人士是烏合之眾,他們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包括狼城和霈城三城從亂糟糟幾乎空城打理得眼下這般,有了秩序,約束居民的法條,可見他們是有些能耐的。
下官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夸大其詞,下官曾經(jīng)喬裝去過那三城,咳咳,雖然說不上多繁華,但是卻井然有序。
那里現(xiàn)在不止是吸引了難民流民,還有一些商人。
對了,他們現(xiàn)在的軍營里,可不是只有一些輕殘的傷兵,大部分都是身體健全的,都是流民難民中自愿當(dāng)兵的。
因為,進(jìn)了軍營,就有飯吃,還有餉銀發(fā)放。
還有,他們還有商隊。
哎,怎么說呢,反正,反正就是弄得還挺像模像樣的?!敝鞈c說到這里,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
頭天在議政殿,在場的文武百官可比現(xiàn)在多很多,自己陳述的不是挺正常的么?
“朱縣令,聽你這語氣,好像羨慕的很,對那里還挺向往的?。俊边吷弦粋€大臣忍不住開口道。
朱慶一聽就慌了,趕緊的擺手:“不是的不是的,就是,就是覺得一個婦人能撐起那里的場面,感覺挺不可思議的。
“朱縣令,你該不會已經(jīng)與那婦人勾結(jié)在一處了吧?”又一位大臣開口,語氣比剛剛那個要重些。
嘲諷朱慶不介意,但是這樣的大帽子扣過來,朱慶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下官是陛下的官,領(lǐng)的是朝廷發(fā)的俸祿,怎么會做那樣的事。”
咳咳,書案后面的皇帝一看這場面有點失控,適時的輕咳兩聲,御書房內(nèi)立馬就安靜了。
“吉王,你怎么想的?是打算去胥州么?”見兒子一直未曾開口,皇帝猜不到他是怎么想的,直接開口問了。
赫澤旭搖搖頭:“父王,既然朱縣令說那婦人把胥州那三城打理的還不錯,兒臣覺得這也不是壞事,那邊索性就先不用理會了。
比起胥州那邊的三城,還是有兵亂之地更要緊,待兒臣把所有兵亂之地都平復(fù)了,再協(xié)助官員去接管胥州也不遲。
不過呢,胥州那邊還是要安排人盯著點,本王懷疑,那個婦人只怕是個被人操縱的傀儡,她身后另有其人。”
吉王的話,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只有官職最小的朱縣令,在心里嘀咕,吉王您打算的挺好,分析的貌似也很有道理,只是,等您收復(fù)了咱安裕國其他兵亂的地方,再想去接收胥州那三城,只怕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