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末日審判
久雪初晴,酷寒卻使得長街上的積雪都結(jié)成冰,屋檐下的冰柱如犬牙交錯,仿佛正等待著擇人而噬。沒有風(fēng),連風(fēng)都似被凍死。我踏著地上厚厚的冰雪來到這里,卻幾乎認(rèn)為來到了天堂。
偌大的城堡用白色的巨石堆砌而成,聳立著半圓形的巴比倫古塔樓,厚實的城墻上高低起伏著一個個箭垛,列隊挺立著一排身穿灰色長袍的魔法師。
午夜幽魂把我?guī)У竭@棟白色小屋面前的時候,我立刻呆住了,差點懷疑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江南。也許每一個剛剛從茫茫雪原之中走進這里的人,都會被這里的美景所震驚。
小屋也是用白石砌成的,看起來平凡而樸實。可是小屋外卻有一道和小屋極不相配的非常幽雅的長廊,長廊的屋檐下,居然還掛著一串只有在非常悠閑的人家里才能看得到的風(fēng)鈴。
春水綠波柳蔭花樹掩映下的精致小屋,屋檐下擦得發(fā)亮的風(fēng)鈴。我仿佛已經(jīng)可以聽見那清悅的風(fēng)鈴聲,在帶著一種遠(yuǎn)山草木芬芳的春風(fēng)中響起。
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午夜幽魂顯得異常得意。
“這是我自己建造的小屋,怎么樣?”午夜幽魂用炫耀的口氣向我介紹道。
我長長舒出一口氣,帶著一絲不由置信,“太美了,我簡直無法相信,象你這樣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的女人,居然也能設(shè)計出如此精美的小屋,幾乎是上天賜予的神跡啊?!笨磥砦缫褂幕瓴⒉皇俏蚁胂笾械哪欠N只知道惹是生非的麻煩女人,想不到居然還這么有點品位,我對她的看法也應(yīng)該作些調(diào)整。
豆大的汗珠出現(xiàn)在午夜幽魂的頭上,“@#$%^&%……你在這里休息,好好準(zhǔn)備一下,記得一定要打贏哦,現(xiàn)在我去叫我哥和日月酒仙來。”
“恩,好的。”
沒多久,午夜幽魂帶著日月酒仙、彼德·帕克一群人匆忙趕了過來。午夜幽魂的臉色既有點興奮,又有點擔(dān)憂,畢竟兩個優(yōu)秀的男人為她決斗,是任何一個女孩子都開心不已的事情。
日月酒仙是一個沉穩(wěn)的年輕人,至少我沒見過他驚慌失態(tài)的樣子,但不知道接下來的戰(zhàn)斗是不是能一直保持這么鎮(zhèn)靜。
“您好!你是一個讓我佩服的人,可惜由于一些意外原因,導(dǎo)致我不得不和你決斗?!蔽矣押玫纳斐鍪帧?p> “可惜你不值得我敬佩,在我眼里,你是個拐帶別人未婚妻,破壞別人幸福的卑鄙家伙,和你決斗只是想好好教訓(xùn)下你?!?p> “也許我們之間有點誤會,可我不知道如何解釋?!甭犓@么說,我只好尷尬的笑了笑。
“不用解釋了,我不認(rèn)為你有什么理由可以來說服我,雖然你長的很帥,吸引了午夜幽魂,但我可以看出你并不真心愛她?!?p> “……也許你說的對,但這一切現(xiàn)在不是都要通過決斗來定論嗎?”
想不到日月酒仙是一個目光如炬的敏感家伙,居然隱隱看出了我和午夜幽魂之間的奇特關(guān)系,但目前的情況已經(jīng)由不得他反悔了。
“看來今天我不應(yīng)該來。”我微微吐出一口氣,靜靜的說道。
“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比赵戮葡梢а狼旋X地握緊了法杖,奪妻之仇,誓不同日月。
“留下一只手好不好?”
“要留就留下你的命?!?p> 呀呀!這番經(jīng)典對白我可是想了很久,才回憶起來的,沒想到日月酒仙居然也還記得,看來我這番苦心沒有白費。
“這邊走,聽說你也是個高級法師,那法師之間的決斗就到城堡外面去進行吧?!?p> “恩!”
看來日月酒仙是想殺死我出氣,不想讓決斗進入比武場,同時也不愿讓決斗破壞自己辛苦建造的城堡,于是想出了這個主意。
法師協(xié)會城堡的后方有一片巨大的空地,正好用來決斗。日月酒仙后面站著一大群人,聲勢壯大。而我后面只有午夜幽魂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影說不出的嬌弱,讓我禁不住熱血上涌,這場戰(zhàn)斗我無論如何都必須贏,不管事后如何發(fā)展,或者難以脫身,我都不能臨陣脫逃。
午夜幽魂癡癡的望著我,俏臉上不禁流露出柔情萬千的纏mian,我轉(zhuǎn)過頭對她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日月酒仙開始凝聚起魔力,我嘴角微微抽動,發(fā)出一絲冷笑。這場戰(zhàn)斗我早就考慮了好久,日月酒仙的裝備肯定比我好,也許還有神器輔助。為了怕暴露身份,在不能變身,也不能施展禁咒魔法和奧儀的前提下,我不一定能打得贏,而且也不想在魔法上勝過他,這樣太過于明顯,我不想若無謂的麻煩,于是想出了一個奇特的戰(zhàn)斗方式。
日月酒仙慢慢舉起了魔杖,從他那鎮(zhèn)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一絲憤怒的神情,不過更多的是一種洶涌澎湃的殺氣,一種想把我挫骨揚灰的仇恨,畢竟每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會容忍這件事,即使是老實善良的日月酒仙。
隨著魔力的釋放,鋪天蓋地襲來的冰刃霜劍輕而易舉地便能夠?qū)⒎綀A幾十米完全籠罩住,他釋放出來的強大魔力幾乎趕超我的境界。
我原地不動張開魔法盾,硬生生的抗了下來,密集的冰刃霜劍打在魔法盾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如同暴雨落在芭蕉葉上。雖然我拼命壓抑,但是有個東西要從內(nèi)心深處噴發(fā)出來了,那就是愧疚。
騰起的雪霧慢慢散去,我只是微微有些狼狽,長袍上破了幾個小洞。我幽雅地拂了拂額頭幾絲散亂的頭發(fā),輕柔地說道:“既然你這么恨我,為什么不盡全力呢?這么點力道是傷害不了我的?!?p> 剛才讓日月酒仙先發(fā)起攻擊,一半是為了想試試他的攻擊力,另一半是出于內(nèi)心的愧疚,自己搶了人家的未婚妻,如果不來點表示,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我的臉皮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厚。
看著我輕松自如的神情,日月酒仙臉色發(fā)白,似乎受到了嚴(yán)重打擊,理智已經(jīng)無法阻止,怒氣就如同火山噴發(fā)流出的巖漿一樣狂瀉而出,日月酒仙怒極反笑,聲音開始變成了咆哮:“哈哈……你這狂妄無知的家伙,別得意的太早,很快你就會后悔的……”
魔力隨著怒氣再次凝聚,看著日月酒仙狂怒的眼神,我微微有點恐懼,但還是不想避開,只有肉體上受到傷害才會讓我心里舒服一點。
日月酒仙揮舞著魔杖,強大的魔力招來了無數(shù)條粗大的雷電,雨柱般落在我的魔法盾上,一道接著一道,引起我魔法盾的劇烈顫抖,好象隨時都會破碎一般。我咬著牙拼命堅持,終于魔法盾發(fā)出沉重的嘆息,四分五裂,幾道雷柱結(jié)實的擊在身上,讓我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飛了出去……
深藍(lán)色的雷電毒蛇般纏繞在我身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帶著一屢屢皮肉燒糊的焦臭,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我咬牙切齒,卻也讓我倍加興奮,我就如同孤狼一樣,只有受傷才會讓我更加可怕。
瞪著閃閃發(fā)亮的血紅眼睛從地上灰頭土腦的奮力爬了起來,身體微微有點搖晃,故做輕松的拍拍殘破的魔法長袍,“桀桀桀……這還差不多,還有一下,你記得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哦?!?我的聲音更加輕柔了,但是聽起來比咆哮還可怕!
午夜幽魂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呼,“妖,你不要再硬抗了,這樣你會死的……”她似乎還想說什么,但被我熾熱瘋狂的眼神制止了。
“好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比赵戮葡蓮木o咬的牙縫里冷冷地擠出幾個字,衣襟無風(fēng)自飄。
日月酒仙揮舞著魔杖在虛空輕輕刻畫出許多魔法符號,一個個符號游走脫離出來,在空中肆意地翻騰扭曲著,泱射出晶瑩的火紅,仿佛一片片血紅的水晶。
一幅超脫于塵世之間,游離于萬物之外的感覺在他身上淡淡的分析出來,始終覺得有一種超脫於人世間的感覺,一種極其不自然的感覺,一種非人的感覺,日月酒仙雖然站在我面前,卻讓人感覺他相隔千山萬水般遠(yuǎn)在天邊,時間似乎已經(jīng)停滯,即使是短短一秒,卻如同一生般漫長。
整個天空象是沸騰著的熔爐,翻騰著鮮紅色的漿泡。在紅光之中,常常翻卷出陣陣金色的光芒。金光在紅光包裹之中翻滾著,打著漩渦,時而又飛濺出幾點金色的亮星。但是立刻會被紅色的漿泡吸回去。四周的紅云仍然飛快的向這里涌來,紅云漸漸連接在一起,綿延的鋪開在天空之中,長達(dá)十里方圓。
云層激烈的翻滾起來。紅色和金色已經(jīng)混合在了一起,從云層之中冒起好幾處劇烈噴涌著的漿泡。漿泡一旦鼓起,立刻化作隆隆之聲破裂開來。破開的漿泡之中露出奪目的金光。天空中的漿泡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隆隆之聲連成一片。
終于知道了那是日月酒仙手中是什么武器了,那就是傳說中的神器——末日審判之杖,我開始有點后悔自己太狂妄自大了,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把話說的這么滿,現(xiàn)在連改口的余地也沒有了。這種力量已經(jīng)屬于禁咒的境界,想來不夠使用等級的日月酒仙肯定是在神器的支持下,燃燒自己的生命力才能施展出來的。
我把心一橫,沒有變身這么點生命值是肯定會被秒的,當(dāng)下也顧不得是不是作弊,一口吞下了一顆鐵甲丸,讓自己的防御魔御增加一倍,同時打開了“大地之盾”籠罩在外,緊接著又打開了“魔法盾”,在三重嚴(yán)密防護下,我的心才安了一點。
突然間,一陣悶雷之聲沉重地響起。我頭頂上的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暗紅色泡漿滴落下來,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的泡漿之中包裹著飛舞亂竄著的金紅色火焰。
仰天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凄厲長嚎,渾身散發(fā)著濃稠的黑色霧氣,硬接了那令天地變色的可怕力量,大地之盾和魔法盾拉枯摧朽般幾乎在瞬間破碎,我頓時化為了一團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球。無盡的痛楚哀號中,瘋狂吞吃著超級生命水,以補充瘋狂直線下降的生命值,一個瞬間移動,我就遠(yuǎn)離了日月酒仙他們的視線。
冰山從中間融化崩塌,巨大的冰塊像雨點一樣的落下,怒火和狂熱充滿了我的心靈,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禁咒火焰在我身上造成的傷痛了,瘋狂的嘶吼中,身形急劇變化,我終于控制不住,開始變身了……
釋放了全部力量后的日月酒仙渾身大汗淋漓,軟軟地癱倒了下來,彼德·帕克趕緊扶住了日月酒仙,關(guān)切的問道:“怎么樣?還能堅持的住嗎?”
“沒事,只是用力過度虛脫了?!比赵戮葡捎袣鉄o力的搖著頭,“他的確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對手,居然敢硬抗禁咒,如果他活著回來,那你就告訴他,我輸了?!比赵戮葡烧f完這些,頭一彎就昏睡了過去。
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一個渾身一絲不掛的男子在高速裸奔。
好冷啊!TMD日月酒仙這個天殺的狗賊,居然燒光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連條內(nèi)褲都沒給我剩下,幸虧我找到了一只麋鹿,勉強做了條皮裙,不然真沒臉見人,要一直流落在冰原上當(dāng)野人了。
暈死,本來想好和日月酒仙這龍之大陸第一法師近身作戰(zhàn),讓他沒有釋放魔法的余地,這樣就不會帶來太多的懷疑,可事到臨頭,居然傻傻地硬接他三下,看來我的鐵臉皮神功還是不到火候啊。
哎!計劃永遠(yuǎn)比不上變化,回去之后該如何解釋呢,好想一走了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