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他們倆的樣子讓小渺的媽媽吃了一驚,小渺拍拍身上的殘雪,解釋說下午玩打雪仗了,“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趕緊去打打身上的雪……小野啊,以后小渺做什么過分的事兒你不用牽強(qiáng),別理他就是了?!?p> 小渺還沒走,愣在了原地,“媽!到底誰是你的女兒!”
媽媽張嘴準(zhǔn)備說什么,可是余光看到一些細(xì)節(jié),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小渺順著媽媽的視線往下看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和孟寒野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牽到一起了,一路上聊的很開心,壓根沒注意到這些。她紅著臉,“別誤會,我們之間很純潔?!?p> 欲蓋彌彰,昨天晚上也是,媽媽一下子就把眼前的事情跟昨晚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孟寒野本來在安慰自己說,拉著她跟拉個小妹妹一樣,結(jié)果因?yàn)樗且痪洹拔覀冎g很純潔”差點(diǎn)站不穩(wěn)。
最后小渺紅著臉跑開了,媽媽復(fù)雜的看了一眼孟寒野。
今天晚上的飯跟昨天的差不多,稀飯、咸菜、炒白菜以及蔥花薄餅,不同的是多了個甜食——炒面。
炒面做起來其實(shí)很簡單,將麥粒、玉米、黃豆不放油炒焦——等出了那種焦香味為止,然后把它們磨成面粉就成了。炒面出來后是灰褐色的,吃的時候,用剛落滾的開水燙,開水不要太多,只要炒面黏在一起,然后再拌上糖就可以吃了。
這是一道很簡單的甜品,但是很香。
小渺一下子就吃了半碗,孟寒野剛開始還不想吃這個東西,但看小渺吃的津津有味也就試著嘗了一口,結(jié)果一發(fā)不可收拾,今天的餅他又沒搶過她,可這炒面上最終是賺了回來。
“撐死你?!毙∶煜牖貋頃r的牽手,肯定是他不懷好意。
孟寒野沒當(dāng)真,吃了足足有一碗才罷休,掏出手帕擦擦嘴,心滿意足啊。小渺看不得他這個樣子,便又多說了幾句,可是每一次的結(jié)果都是孟寒野的不理不睬,她說著也沒意思。
冬天農(nóng)村的晚上沒有別的事兒可做,把火爐燒的旺旺的,三個人坐在電視前看起了電視劇。九八年的電視劇小渺已經(jīng)看過了,她看的不是故事情節(jié),而是這一份溫馨,這種感覺是以后用什么東西都換不回來的。
物是人非,時間,曾經(jīng),是任何東西都換不回來的。
第二天一大早,小渺跟孟寒野出現(xiàn)在了縣城,村子里每天都有一輛拖拉機(jī)載著蔬菜往西安曾跑,小渺為了能趕上清晨六點(diǎn)便起床了。
孟寒野不用叫,他有晨跑的習(xí)慣,醒來的也不遲。
下了拖拉機(jī)手腳凍得沒了知覺,“咱們……咱們先去吃點(diǎn)熱乎的東西……”孟寒野話都說不利索了。
小渺也是搓著手跳著腳,好久沒在冬天坐拖拉機(jī)了,那風(fēng)啊,簡直是要把耳朵給割掉一樣!
縣城的早上比農(nóng)村熱鬧多了,路邊的小店賣的早點(diǎn)熱乎乎的,小渺他們隨便挑了一家看著比較干凈的,“老板兩份稀粥,兩個油餅?!?p> 喝完了熱乎乎的稀粥才緩過來,她一心記得自己的膠片,徑直撲向照相館。好多人也許記得,在兩千年左右洗照片要好長時間,如果急著用的話比較快的也得兩三天,還得加錢。
照相館的老板胖胖的,店鋪不大,他自己坐在角落捧著一杯茶,小渺每次跟他說話他都樂呵呵的,當(dāng)說到加錢的時候卻又異常的黑,弄得小渺很無奈。商量到最后,洗一張照片是五塊錢,小渺咬咬牙掏出攢下的壓歲錢準(zhǔn)備洗了。
胖老板的笑臉有些得意洋洋,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比較好糊弄。
小渺遞錢的手卻突然收了回來,轉(zhuǎn)身對孟寒野說道:“你有沒有熟識得人是開照相館的?”
“有啊,怎么你是……”孟寒野明白了。
小渺沖他點(diǎn)點(diǎn)頭,兩個人迅速撤離氣得胖老板咬牙切齒,在后頭罵罵咧咧。小渺出了店面還能聽得見他罵,轉(zhuǎn)身對著門喊道:“大狼,你還是乖乖守候著你的羊吧?!?p> 看似她是為了錢,其實(shí)是因?yàn)檫@照片很重要,一般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偷拍的,那個胖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貨色,笑瞇瞇的笑里藏刀,指不定洗出來照片就把她給賣了。這件事兒可大可小,她不敢保證認(rèn)識史華的人認(rèn)不出來,即使是萬分之一,小渺也不會拿自己的安全賭在一個陌生人那兒。
孟寒野拉著她沒走多遠(yuǎn),其實(shí)就是跟剛才的店面隔了一條街,這家可比剛才那家有規(guī)模,落地窗戶讓過路人一眼就能看見里頭陳列的禮服,模特的照片也貼在醒目的位置,女人都愛美,也都有些自戀,看到好看的衣服再對比著模特,就以為自己拍出來的效果跟她差不多。
“這家可以相信么,我,我不想惹來麻煩照片卻又沒到自己手上?!毙∶煜肓讼脒€是跟孟寒野攤牌道,盡管認(rèn)識他才幾天,可是他給她的感覺很踏實(shí)。
“恩,這是我哥們開的,他可是我高中時候的鐵哥們,后來因?yàn)楦呖紱]考上,才開了這么一家照相館。”
孟寒野說著已經(jīng)推開了玻璃門,一只拳頭捶在他胸口,“你這小子還沒進(jìn)來就講我的丟人事兒,你不就是考上個破大學(xué)么,哥哥我還就不羨慕你?!惫饴犖淖钟X得這人很惡劣,可是不知怎么的加上他那張笑臉,小渺卻只看到了兄弟間的情誼。
說來人也奇怪,同樣都是笑容,可剛才的胖子卻只給她帶來了不信任。
那個人也看見了孟寒野身后的小渺,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底子不錯,長得算是中上等,要是換一身衣服說不定會更好看,不錯不錯,比那個曉月好多了,你小子的眼光有了一些提高?。 ?p> 小渺今天里頭穿的是媽媽打的大辮子毛衣,淡粉色的,外衣是一個灰褐色的大款的衣服??圩邮敲驑拥?,這是小渺最好的一件衣服,也是以前她最喜歡的。
孟寒野笑了笑,同樣照著他的胸口一拳,“你小子說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冬天我媽都會把我下放到農(nóng)村,這個是這次人家的女兒,你可別想歪了!,小渺,這是薛蒙?!?p> 這句話算是個介紹,薛蒙雖說跟孟寒野在一起不著調(diào),但是該正經(jīng)的時候倒是很有樣子,“你好,我是薛蒙。”
可是他下一句話就無厘頭了,“孟寒野說你只是他住宿家的女兒,那就是把你當(dāng)小妹妹看待了,反正我比他小一歲,咱倆都是一個輩兒的,所以咱倆不妨談?wù)劙?,我想你嫁給我的幾率還是挺大的?!?p> 小渺想這是什么跟什么,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對著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揮揮手說:“不成啊,我對小孩子不感興趣,咱倆走在一起,人家還以為我欺負(fù)小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