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嚴厲的呵斥聲傳來,嚇得我們趕緊跪下,只希望順了她意,可以少受點懲罰。
“叫你們寫作業(yè),你們居然跑來看電視。我和你們爸一年四季辛辛苦苦掙錢,省吃儉用,供你們讀書,你們這么大了,還不聽話……”罵著罵著,棒子上身了。我自知自己錯了,不敢頂嘴,只有靜靜地品嘗著‘竹筍炒肉絲’。
弟弟則是大聲哭叫。
之后,我們含著眼淚在燈光下寫作業(yè),媽媽去廚房做飯。吃飯的時候,我們都不敢夾菜,只是低著頭,嚼著白飯,深怕一不小心又惹惱了她,再吃一頓‘竹筍炒肉絲’。我媽媽是個火爆脾氣,不小心再次惹到她就麻煩了,還是小心為妙。
“來,多吃點肉,你們正在長身體。”但媽媽卻忙著為我們夾菜。
我們還是有些不敢看她,低著頭,只顧吃。
“還疼不疼?”晚上睡覺的時候,媽媽發(fā)現(xiàn)我的手臂有些淤青,眼圈紅紅的,很自責的樣子。
“疼!吃飯的時候,拿筷子都有些疼?!蔽倚÷暤幕卮?。
“你是姐姐,以后一定要聽話,不要再惹媽媽生氣,你看,都打成這樣了?!眿寢屳p輕地用藥水替我擦拭傷處,滿眼柔情,一顆晶瑩的淚珠滴在了我的手臂上,呃?媽媽居然哭了,我慌亂的替媽媽擦眼淚,連聲哄她,“媽媽,不哭了,以后女兒不惹你生氣了,我一定聽你的話,好好照顧弟弟?!?p> “乖女兒!”媽媽把我攬在她的懷里,揉了揉我臉頰的碎發(fā),幸福而笑。
躺在媽媽的懷里,我也快樂的笑了。媽媽的懷抱真溫暖,也很舒服。我想,這就是家的感覺,永遠是幸福、溫馨的。
已經(jīng)快有半年沒有回去了,想著想著,突然感覺眼角濕潤一片。抹抹臉頰,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哭了。
“為什么要哭???不是說過不要輕易流淚嗎?我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子?!蔽易猿岸?,并慌亂的擦拭臉上的淚水。
“藍楓儀,你在哭嗎?”突然,一個帶著詢問的聲音在我身后輕輕響起。
難度我后面有人?為什么我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
擦干淚水,我轉(zhuǎn)過身去,是他!
其實他見我如此,似乎一副很擔心自責的樣子。眉頭緊皺,目光柔和的凝視著我,欲言又止,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張張嘴,不知該說什么。
觸到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心陡然奇怪的跳動一下。但我卻否認了,冷冷笑道:“蕭主席,你太自作多情,我為什么要哭?因為那件事?哼,那你也太小看我藍楓儀了,我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然后偷偷地觀察他的反應,他似乎怔了片刻,隨即有些失望的獨自嘆息:“也許是吧!是我杞人憂天?!?p> 聽聞這句話,心里突然感到莫名的酸楚,為何?
“你沒有長眼睛嗎?真是的,我看你是眼睛長到后腦勺去了,哼!”門外這聲音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是誰在吵鬧呢?”他回頭望望,似在問我。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說著,我走出辦公室,來到大廳,抬頭就看見裴玉在那里吆喝?;仡^又發(fā)現(xiàn)悅凌也在,心中納悶。裴玉卻指著滿地的紙屑大聲嚷嚷,“你還不快給我撿起來!”
“是你自己打翻垃圾桶,關(guān)我什么事?”悅凌理直氣壯的反駁,隨即走到我身邊,小聲對我說,“楓儀,我今天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對你很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我迫不及待的問她,裴玉卻不依不饒地過來扯著悅凌的手臂,“你不清掃干凈,別想離開這里!”
“放手!”悅凌不悅的挑了挑眉頭。
我沒有阻攔,也沒有勸解,蕭洛齊亦是如此。
“不放!除非……”裴玉后面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悅凌猛然的一揮手臂,她霎時被甩在了地板上。
“你……”裴玉的白色短裙上,頓時染上點點污跡,大煞風景。她既然賴在地上不起來,還夸大其詞的嚷嚷,“李悅凌,藍楓儀,你們完蛋了。齊,我的腿好痛,你快幫我看看!”
我們不屑的轉(zhuǎn)頭看向蕭洛齊,這一切他可全看在眼里。出乎意料,他沒有答話,而是俯身扶起地上的裴玉,裴玉趁機撲進了他的懷里,嬌滴滴的挽著他的脖頸,“齊,你看到了,是她推我!?。∥业耐瓤赡苁枪钦哿?,快!快叫救護車!不然我的腿一定會殘廢!嗚嗚,我不要!”
這也太夸張了吧!有那么嚴重嗎?我和悅凌相互望望,無奈的聳聳肩。
后來我時常在想,裴玉最后會坐在輪椅上,是否就因為當初這無意識的一句話?
“好了,別鬧了!起來吧!”蕭洛齊的目光卻落在了裴玉衣服上的一張小紙上,“咦!這是什么?”
“不就是一張紙嗎?”裴玉沒好氣的答道。
“怎么上面有字?”蕭洛齊打開在看。
不經(jīng)意間,悅凌也發(fā)現(xiàn)了那張紙,她用胳膊肘碰碰我,“楓儀,那張紙條好像是我寫的那張!”
“真的?”我們走近看看,原來真的是我們一直苦苦尋找的紙條。
蕭洛齊看完了紙條的內(nèi)容,帶著愕然的神色看看我們,最后把探究的目光定在裴玉身上。
“一張廢紙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大驚小怪!齊,我要回去!你背我!”裴玉對此事不屑一顧。
“站??!”我們叫住她。
“干什么?”她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這張紙條怎么在你這里?”蕭洛齊搶先問道。
“紙條?”被蕭洛齊這么嚴肅的追問,裴玉在腦中搜索,猛然心中一驚,面露驚色,暗叫不妙,低聲道,“該死,怎么掉在這里!”
“什么?。∥铱纯?!”但表面依舊若無其事,一瘸一拐的靠近蕭洛齊,準備奪過他手中的紙條。
“原來真的是你!裴玉!”我眼疾手快,奪過紙條,可以確定她絕對與此事脫不了關(guān)系。我就說嘛,紙條怎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什么是我?藍楓儀,你不要血口噴人!”裴玉依舊不認賬,似乎把這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呵!我血口噴人!蕭主席,你說怎么辦?”好啊,我倒要看看,她還能怎樣。失蹤的紙條在她身上找到,還想繼續(xù)擺著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蕭洛齊思量片刻,緩緩言道:“藍部長,現(xiàn)在只是找到這張紙條,還不能確定此事就是她所為!想要水落石出,還得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是裴部長所為。不然,這件事……”
“不然,這件事就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作自受,是我無事找事,是我借機出風頭,是我故意損害學校的威嚴,是嗎?”
我想笑,想大聲笑,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公私分明,凡事都會講求公平、公正,是一個可以信任的朋友??晌覜]有想到,他還是要幫她說話。是?。∷麄兪鞘裁搓P(guān)系?我們又是什么立場?原來是我自己太相信他,太高看他。
其實,昨天晚上之后,我就不該對他還抱有希望,不是嗎?
我再度冷笑。
“蕭洛齊,原來你并不例外,同樣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裴玉得意的掃了我一眼,甩甩頭發(fā),緊緊地挽著他的手臂,警告道:“藍楓儀,聽到?jīng)]有?證據(jù)!如果你們再含血噴人,不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p> 聽了我的話,蕭洛齊不語,對上他的眼睛,我又有錯覺,他似乎感到愧疚、不安,有些害怕看我的眼睛。
他們轉(zhuǎn)身離開,我手中的紙條越握越緊!
“對了,楓儀,我忘了告訴你,那條重要消息!”悅凌想起了重要的事,急著要對我講。
“什么消息?”
“我聽說,我們學校有一個電腦高材生,他叫時不凡!”
聞言,前面的人突然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