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每一位親的支持,你們的一句加油給了我莫大的動力。寫文其實不是一個輕松的過程,我相信每一位作者都傾其所有的投入了自己的情感在自己的作品里面,寫完一本書,就是感受了一次不尋常的情感旅途。
王蘊蒙看著眼前梳洗干凈的云宛珠,眼神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的臉上,遲遲移不開去,直到自己發(fā)覺失態(tài),才尷尬的收回目光,心里覺得十分別扭。不過幾年不見,想不到宛珠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子。小時候很像小娃娃,團團的,算得上可愛而已。不想女大十八變,云宛珠竟然出落成這般風(fēng)姿,尤其是那雙杏眼,嵌在秀氣的小臉上,顧盼流連,連一個女子和她對視也要臉紅。雖說女子先長身,可是這幾年宛珠好像沒少長個子,出落得高挑苗條,王蘊蒙覺著自己走在她身邊氣勢都矮了一截,竟然完全還是小時候的身高差,自己無論如何也沒長過她。
王蘊蒙有一個兇悍厲害的母親,所以其父沒有機會納妾,那時候她的父親總是在外忙著跑著,很少沾家。家里只有她自己一個孩子,她家住得離宛珠近,特別眼饞宛珠有兄弟姐妹,便總是眼巴巴的瞅著宛珠和弟弟玩得高興。宛珠看她孤單,便有意無意叫上她一起,可是宛珠的弟弟偏偏不喜歡她,每次她一來,那小少爺就躲開,一點不稀罕和她分享宛珠的友誼。宛珠也不在意,時時和她來往,二人下棋做詩,唱曲過家家,宛珠演男角色,她演女子,偶爾還爬爬樹,日子過得不亦樂乎。后來有一次,王蘊蒙來尋宛珠玩兒,可是偏偏那時候宛珠在她娘屋子里。宛珠的娘喜歡念佛打坐,每每這時候都讓女兒陪著,那日多念了些時候,王蘊蒙便沒好意思叫她,想著自己出去走走再來找她。于是就溜溜達達,不想越走越遠,看了不少稀奇玩意兒,要回家的時候偏偏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回去了,平日里養(yǎng)在深閨,問路都不好意思開口。想來想去看到個胖女人,瞅著還算和藹,王蘊蒙便鼓起勇氣上前問路。那女人也熱情,還說要帶著她走,便走便和她閑聊。王蘊蒙也沒有設(shè)防,和她聊得熱絡(luò)。二人走了好一會兒,王蘊蒙疲累不堪,忽然那女人說到了,抬頭一看,卻是個陌生地方,門前熙熙攘攘的,看著像酒樓又不是,那些迎來送往的伙計也處處透著詭異。王蘊蒙這時候才知道害怕了,那女人也不理自己,硬叫她進去,旁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聚出一幫男人來,瞅著不三不四的,絕對不是善類。嚇得王蘊蒙直喊救命,可是雖然那么多人,卻無人搭理自己,眼瞅著那幫人要用強,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吆喝。王蘊蒙的母親和宛珠帶著一幫人,神色焦急的拼命飛奔過來,把王蘊蒙從那幫人手里拉了過去,王母的眼睛腫得像個核桃似的,摟著她嚎啕大哭。那女人見到王母的架勢,有些氣短,便趁人不注意領(lǐng)著一幫打手回去了。
回了家,王蘊蒙的母親叫她跪了三天三夜,并答應(yīng)永生不許去那片地方。王蘊蒙自知理虧,認(rèn)罰認(rèn)罵。挨罰期間時候宛珠來看她,還給她偷著帶家里好吃的點心。過后王蘊蒙問母親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王母嘆口氣,說多虧了云宛珠。那日她沒等宛珠自己出去玩,宛珠本是不知她來過,但偏偏趕巧,她也去尋王蘊蒙,到了她家一問,原來已經(jīng)尋自己去了。雖然天色還早,可是云宛珠回去之后坐不住也不放心,還是拉上了自己家的幾個小仆,很鄭重的去找了王蘊蒙的母親。一行人便開始尋人。雖然城不大,可是在茫茫人海里找個小姑娘,卻不是那樣容易。找了整整一天,王蘊蒙的母親哭了又哭,焦急欲瘋。終于有個小仆提議去這種黑街看看。這王小姐失蹤得蹊蹺,就怕被人販子用下三濫的伎倆騙去。王母一聽,一刻也沒有耽誤,這才在攀花樓這個低等妓院跟前找到了女兒。事后云宛珠也感嘆王蘊蒙命大,被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人販子弄了去,以后這人可就等于世上銷戶了,到時候大海撈針,你上哪去找。王蘊蒙自從被這一嚇,再也不敢隨便亂淘。同時也感激云宛珠救了自己。若不是她找得及時,哪怕差個一分一秒,她的命運可就大大不同了。
現(xiàn)在的她今非昔比,先是父親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們搬離了原來的小城,搬到了大上海。后來她又上了大學(xué),身邊圍繞的全是閨秀才俊,她自己則穿著全國最流行的最新款旗袍,梳著清爽俏麗的短發(fā),儼然一個時髦典雅的學(xué)生小姐。人人都說她是天之驕女,無懈可擊。她挽著云宛珠一起到客廳坐下,路過鏡子的時候,偷偷的瞥了眼鏡中的自己,又看看身邊的云宛珠,暗暗在心里細數(shù)了好多條自己的美好之處。
“宛姐姐,這么久不見,你變了很多?!?p> 云宛珠抬手摸摸臉頰:“是么?可是瘦了?”“是啊。姐姐真瘦,個子也長得這樣高?!痹仆鹬闇厝岬男πΓ骸澳阋查L大了,變得更漂亮。小時候你總是跟在我后邊叫姐姐,其實啊,我倆只差那么幾天而已?!薄皫滋煲彩墙憬?。宛姐姐小時候?qū)ξ业暮茫乙恢毙男哪钅?。之前我一直盼著你來呢。怎樣,你在家那邊,還好么?”王蘊蒙偷看著云宛珠的臉色,試探的問。
云宛珠低下頭,沉默良久,道:“實話說,家里應(yīng)該是好的。只是我單獨出來了?!薄笆裁??姐姐離家出走?”王蘊蒙驚呼起來。“算是,也不算是。蒙蒙,我娘沒了。家里這期間還出了些事,我心里挺亂的,想自己出來闖闖。我爹想讓我嫁人去,我實在不想。所以….”“所以,你就一個人跑了出來,然后,就再不想回去了?!痹仆鹬辄c點頭:“正是。我是將之前在家的一切都當(dāng)做了前塵舊夢。對于現(xiàn)在的我而言,是想重頭開始,再做一個新夢的?!?p> 王蘊蒙仔細的觀察著云宛珠美麗的臉,她的神色時而迷茫,時而堅定,時而是沉浸在回憶里,時而遺憾不已,唯獨找不到一絲哀傷。忍不住問道:“那你的…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大娘是怎么...走的”云宛珠頓了一會兒,道:“也沒什么,和別人無關(guān)的家事而已。我娘是因心病,她老早就有這個毛病,不能太激動。之前我娘受了點驚,我也沒想到,她就那么突然撒手離開了。”王蘊蒙不便再問,便握了握宛珠的手。
“姐姐,既然你這般決定,我是肯定幫忙的。小時候你是我恩人和朋友,總是沒機會回報你。太好了,我也不多問了。你安心住下,一切問題都不必?fù)?dān)心?!?p> “蒙蒙,謝謝。你的恩情我一定銘記在心,不過我不會在這里住太久。而且我也要出去看看尋找個營生。如今女人的地位也在提高,女孩子也可上學(xué)工作,甚至保家衛(wèi)國。如今國家局勢這樣亂,我也希望可以自食其力,或者可以做點什么。”王蘊蒙表情莫測的聽著云宛珠的話:“姐姐,你的認(rèn)識很好。我們學(xué)校的集會里到處都是你這樣的熱血青年。可是你之前呆在那大宅門里,哪里有這么多先進思潮的?也許是哪個有為青年,偶爾過去幫你洗洗腦不成?”云宛珠的眼里再次現(xiàn)出回憶的動人神采:“是,他的確是有為青年。有思想,愛上進。圣賢書讀得多,新思想讀得更多。只是他不是外人,你也認(rèn)識的,我弟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