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jié) 對賭協(xié)議
第二天,季東亮駕車先到陳樂風的股票公司開了一張證明,然后到唐一洲家的地下車庫,戴上面具,換上唐一洲的車去了趟公證處,最后拐道去唐一洲的公司。
才九點,公司大廳就坐滿了人,眾人看見唐一洲來了,嘰嘰喳喳的開始沖他嚷起來,亂糟糟的。
季東亮就沒聽到一句完整的話,還沒來得及看這個公司是什么模樣就被吵暈了,他大吼了聲:“人來齊了沒有?”
總算靜下來了,眾人互相看看,有人說話了:“還有四五個人沒來?!?p> “那就等到之前說好的時間再開始”不等吵雜聲再起來:“你們都閉嘴,等會一起說,著急的話就打電話催人快來?!?p> 季東亮說完直接離開大廳,在里間轉(zhuǎn)了一圈,好像是在查崗,其實是在熟悉公司內(nèi)部結(jié)構(gòu)。
公司就三名員工,他們現(xiàn)在都躲在小會客間。
見到老板來了,一起站起來輕哼哼的說:“老板早?!?p> “都坐下吧,你們怕個什么,自己又沒做錯什么,對那些人要大大方方的,不要覺得欠他們什么。”
員工們互相看了眼,唯一的女孩叫丁寧,看上去很機靈,公司前臺、秘書、人事、會計都屬于她,她怯怯的說:“老板,感覺你變了。”
兩個男的都點頭贊同丁寧的話,他們剛出校門,在這里學做經(jīng)紀人的。
“哈,是嗎?我覺得我挺有擔當?shù)摹!奔緰|亮摸摸臉,怎么沒感覺,沒臉嗎?
“說話還是那個樣?!弊筮叺哪型瑢W說了句。
“喜歡吹牛是吧,吹牛也要本錢的,等會讓你們看,我怎么把外面那些人吹跑?!?p> 幾人都笑了,神情比剛才放松許多。
季東亮詢問了這些天公司的狀況。
如意料中的一樣,每天有人上門鬧事、蹲守,這段時間也不敢?guī)Э蛻舻焦緛?,怕受影響,所以造成三名員工每天無所事事。
唐一洲已經(jīng)消失半個多月了,他們都準備自己開除自己的了。
看時間差不多了,季東亮拿起公文包起身:“走吧,約好十點出去招呼他們的?!?p> 三人不再那么拘謹了,但心里都還在犯嘀咕,想解決這次糾紛很難的,要么賠錢,要么出現(xiàn)奇跡股票突然大漲。
季東亮一出來,所有人都站起來了,有人把椅子帶到了,季東亮不高興了:“椅子是我的,壞了照價賠賞的啊,都小心著點?!?p> 人群炸鍋了,有人高聲喊賠錢……
季東亮也不說話,冷眼看著眾人,等聲音越來越小,他才出聲:“你們是來吵架的,還是來解決問題的?!?p> “好,你說?!?p> “看你能變出什么花樣來?!?p> “……”
等終于安靜下來,季東亮一邊打開公文包一邊說:“我這些天不在,的確有點私事,并不是躲避什么,我躲你們做什么,我又不是賠不起,大家看看我手里的資金證明,……三億,這是我的資產(chǎn)?!?p> 他舉起在陳樂風股票公司開具的資金往來證明,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
配資炒股不能用自己戶頭,只能在配資公司或中間人的戶頭上進行操作,這張證明其實不能證明資金真正屬于誰,虛張聲勢而已。
季東亮繼續(xù)說道:“證明上顯示資金流水,加上配資,我每天資金往來上十億,你們這么多人加起來才有多少,一共四千多萬而已?!?p> 季東亮把證明拍在桌上:“看看你們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上躥下跳,天天堵我公司堵我家,是,當初是我賤,求爺爺告奶奶的拉你們加入,歸根結(jié)底還不是想幫你們賺錢?!?p> “可是你答應(yīng)賠錢的啊?!庇腥诵÷暤恼f了句。
“是,我是答應(yīng)了,我什么時候說了不賠錢了?誰告訴我,我說了嗎?”
“……”
“昨天居然有人咒我死,嚯……,你們賺錢的時候沒說一句好話,現(xiàn)在虧了就往死里踩,你們當我真在乎那個沒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季東亮氣憤的拍著桌子。
“那你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嘛?”
“什么意思,你們鬧也鬧了,咒也咒了,想叫我馬上賠錢,那我真成傻子了,我不干。”
“我就不信了,這么多人還怕你了?!庇腥嘶饸馍蟻砹恕?p> “我呸,跟我耍橫是吧?行啊,我就不賠你了怎么地,趕快去法院告我吧?!?p> “唐一洲,他是著急才出言不遜的,虧了錢誰的心里都不好受,你既然來了,肯定有什么想法,說出來大家聽聽。”后面一位男子客氣的說道。
“是啊,股票要我們自己炒虧的,我們就認了,可畢竟是你帶我們炒的,而且你也做出了承諾,我們……,唉!”
季東亮點點頭:“這才是想解決問題的態(tài)度,說心里話,我也希望大家賺錢,你好我好大家好,當初,我與你們簽訂合同的時候,說實在的,同行的人都罵我是傻子、破壞行規(guī),你們想想我圖個啥呀?
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我也是想徹底解決問題,在這的人,都是買了那只股票吃虧了的人,我呢,對自己非常有信心,這只股票肯定會大漲,只是時間問題……”
“你不會叫我們一直等下去吧,那是,等一年也是等,等十年也是等,時間長了我們找誰去?”
“是啊……”大家七嘴八舌的哄吵起來。
“聽我說完好不好”季東亮敲了敲桌子:“的確是讓你們等一等,但不是讓你們無限的等,而且是對賭形式的等待?!?p> “什么對賭?”眾人納悶了。
“時間,四十五天,這只股票四十五天內(nèi)如果沒有漲回到購買時候的價格,我輸,我賠你們股票購買價的雙倍資金。
如果漲回來了,聽清楚,我再重復(fù)一遍,只要漲到原價位,我們的合約就結(jié)束了,至于到時候股票賣不賣,那就是你們自己決定的事了,與我再無關(guān)系?!?p> 季東亮不想說這只股票漲回原位后還會繼續(xù)大漲,目前重點是要解決糾紛,公司只是他身份牌,眼前的這些客戶以后有沒有業(yè)務(wù)來往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大廳里的人都在思索他的話,雙倍的賠償讓一些人起了念頭。
有人提出質(zhì)疑:“我怎么相信你,上次的合同你都能賴?!?p> “你說得對,上次合同的確沒有法律效力,不過這次我做好了準備,你們回頭看大門口?!?p> 一男一女提著公文包笑盈盈地看著大家,男的掏出證件:“大家好,我是公證處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工作證,剛才唐老板說的話之前和我們協(xié)議過的,就看你們是否同意了。”
“要我們怎么做?”有人迫不及待了,他們現(xiàn)在倒是希望股票永遠不漲,這樣反而賺的更多。
季東亮說:“我與每位都會簽一份對賭協(xié)議,內(nèi)容剛才我已經(jīng)說了,最后再由公證員公證,不過不管股票最后是什么情況,經(jīng)紀人的傭金你們要給我?!?p> “沒問題”
所有人的臉不再繃著了,大廳再次亂起來……
公證員拿出一堆協(xié)議書:“每個人先拿一份看一看,同意就到我這來?!?p> 許多人合同都不去看就急忙過來排隊,季東亮忍不住搖搖頭,走過去和公證員坐在一起……
忙到中午一點,公司除了員工,還有一個人沒有走,一位和唐一洲同齡的女士。
她叫夏芯,她和她老公張長松都是唐一洲的大學同學,還是關(guān)系十分好的朋友。
今天的對賭協(xié)議,夏芯是唯一一位沒有簽的人。
季東亮裝作很熟的樣子坐在她身邊:“挺信任我啊。”
“你啊,嘴雖然不靠譜,能力我還是相信的?!?p> 季東亮對她豎起大拇指表示感謝和理解:“一點多了,一起吃飯吧?!?p> “你剛忙得不著腳,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所以就先去旁邊餐廳吃過了?!?p> 一直等到現(xiàn)在,肯定有事:“有事直說,你老同學我神通廣大。”
已經(jīng)習慣他吹牛的樣子,夏芯嘆了口氣說:“張長松變了。”
季東亮只知道唐一洲和他們夫妻倆關(guān)系極好,但對三個人之間相處細節(jié)知道的少之又少:“是出了什么問題嗎?”
“他現(xiàn)在早出晚歸,很少和我交流,問他什么也不說。”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呢,說不定是工作方面的問題?!?p> “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但憑這么多年一起生活的直覺……不像是。”
季東亮低頭考慮了一會:“這樣吧,我抽空叫他出來坐坐,側(cè)面了解以后再說。”
“好,……一洲你最好了?!?p> 季東亮聽出一點點曖昧的味道:“你別再多想,免得再給他添堵,一切等我這邊的消息。”
“好……,我走了,你……,有點不一樣了。”夏芯緩緩站起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含笑揮手離開。
季東亮看她離開的身影,摸摸自己沒感覺的臉:“看來要扮演得十分像唐一洲是不可能的?!?p> “老板,吃飯了?!焙竺?zhèn)鱽矶幍穆曇簟?p> “來了……”
四個人坐在一起吃盒飯,季東亮也不講究,一邊吃一邊嘮叨:“這件事處理完,那些人以后八成不會來往了?!?p> “老板,會漲嗎?不漲的話,你……”
“問題更大更麻煩是吧,放心,我再傻也不會拿自己錢開玩笑,吃菜,吃完,別浪費?!彪m然是盒飯,菜分開來打的,點菜的感覺,盒飯的味道。
“客戶變少了,以后怎么辦?”丁寧比較擔心。
“剛才你們也聽到了,我在外面有許多業(yè)務(wù),可能……”
“要關(guān)門了嗎?”
“誰說要關(guān)門,我的意思是主要精力要放在外面了,丁寧是老員工了,嗯……升職總經(jīng)理,全權(quán)處理公司業(yè)務(wù)?!?p> “老板,我不行的……”
“別擔心,我不會給你們壓力,以后所有盈利,除必須備用的流動資金外,其他都算你們分紅,多賺多得?!?p> 三個人一臉喜悅,丁寧又問:“要是忙不過來怎么辦?”
“剛我說了,你全權(quán)負責,做成大公司也行,破產(chǎn)關(guān)門也可以?!奔緰|亮笑著注視她。
“啊……”丁寧搓了搓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吃好了,你們吃,我去辦公室?!泵α艘簧衔?,還沒有看看唐一洲的辦公室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