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節(jié) 冤家路窄
季東亮以為自己清閑了，只等著五少會開始的前幾天改變一下布局，等著警察來收網(wǎng)，就萬事大吉了。
結(jié)果還沒清閑兩天，張娟的電話打過來了：“尤總，上半年業(yè)績報告要做了，這……”
她話還沒說完，季東亮就明白了，報告怎么做，這要尤連城拿決定，大型的業(yè)務(wù)都是他經(jīng)手的，里面涉及的問題很多。
合歡集團也算是跨國集團，大小公司不少，大小股東足有百人，利益上怎么分配，報告上的數(shù)據(jù)如何做得讓他們滿意，都是要尤連城去考慮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月初了，下面各個公司的半年業(yè)績報告都交上來了嗎？”季東亮問道。
“是的，包括集團各部門的匯總報告也準(zhǔn)備好了，一會我都發(fā)到你工作郵箱里?！?p> “好，報告你也仔細看一看，回頭你幫忙補充一下，我一個人整理總是有漏洞的?！?p> 張娟很高興，這是讓她參與進來的意思：“好，另外大當(dāng)家的讓我通知你，明晚有個酒會，希望你能參加?！?p> “能有機會加入到會里的高層聚會，求之不得，我會準(zhǔn)時參加的”
集團有聚會的話季東亮幾天前就會得到消息，石海臨時通知他，肯定是會里的酒會。
參加的當(dāng)然不會是五合會所有高層，只是石海一派的，而且是部分的。
五合會的總壇有五個，分布在五個國家，五位當(dāng)家各據(jù)一方，獅城就是大當(dāng)家的地盤。
石海也是被國際刑警通緝的對象，但能在這里自由行走，還有雅興舉行酒會，這與他和當(dāng)?shù)毓賳T關(guān)系曖昧有關(guān)的。
只要存在著巨大的利益鏈，這個國家是不會放棄石海的，五合會別的當(dāng)家情況也是如此。
這樣的局面給合力抓捕他們的國家和國際刑警帶來很多麻煩，通過各種國際途徑協(xié)商、施壓都無濟于事。
歸根結(jié)底這五個國家在國際上的話語權(quán)不弱，再說他們也沒公開說要庇護誰，總是抱著不承認、也不配合的態(tài)度。
還好五合會有個漏洞，不管哪位當(dāng)家的都不愿意在自家門口舉行五少會議，根深蒂固的窩誰都不愿意毀掉，這樣也不給庇護他們的當(dāng)?shù)匦姓砺闊?p> “還有個事……”張娟說話支支吾吾的，看來是有什么事情說不出口。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不好的說的嗎?！?p> “助理小高在集團聽到了些謠言，說我和你的關(guān)系……，我好惱火，卻又不知道怎么辦?！?p> 季東亮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張娟會變成攻擊對象，沒想到來得這么快，還把他也捎帶上了。
“無風(fēng)不起浪，你知道什么原因嗎。”
“估計……是和我現(xiàn)在主持集團事務(wù)有關(guān)?！?p> “你說得不錯，之前我受到刺殺，遭某些人排擠，都是與你坐的那個位置有關(guān)，現(xiàn)在你就是既得利益者，必然會阻礙別人的利益，如果你想繼續(xù)占著那個位置，以后就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等著你，害怕了嗎？”
“怕是有一點，我現(xiàn)在最多的是在想怎么解決這個問題?！?p> 季東亮希望她不是那種上位了幾天，就失去理智、連怕都忘記的人。
想歸想，他還是鼓勵道：“看來你思想轉(zhuǎn)變挺快，追求讓你變得有動力了，這事你和大當(dāng)家的說過嗎？”
“我怕的就是這一點，所以……，要說嗎？”
“當(dāng)然要說，還要坦坦蕩蕩的，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么，如果話從別人嘴里傳到大當(dāng)家耳朵里，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你放心，大當(dāng)家不是一般人，他難道不懂這里面的問題嗎？”
“我懂了，我會按你說的去告訴大當(dāng)家的，但后面……我什么都不做嗎？”
“是的，其他的我來，你什么都不用管。”
收了線，季東亮低頭自言自語道：“在我面前玩謠言這種小手段，還是讓我教教你怎么玩謠言吧。”
“你又想整誰了？”茉莉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
“嚇?biāo)牢伊恕奔緰|亮拍拍胸脯，拼命安慰自己。
“裝，接著裝，要不要我哄哄你”
“嘿嘿，哄就算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過話說回來，你腳步比以前輕了許多?！?p> “哼哼……，一直說和你比一場的，要不現(xiàn)在吧？”
“咳咳，回國再說吧，庫房還很多人呢，你輸了我輸了都不好看?！?p> “好吧，我記著，……剛你說要教訓(xùn)誰？”
季東亮把張娟的電話內(nèi)容說了一遍：“別人整到我頭上來，總要報復(fù)一下吧?！?p> “你知道誰放的謠言？”
“還能是誰，石海身邊對尤連城不滿的人是有那么幾個，但敢這么做的，只有石海的兒子石光耀?！?p> “的確，能嫉妒尤連城的人，都不是簡單之輩，也不會做沒有結(jié)果又惹一身麻煩的事，只有石光耀能承受后果，接下來你要怎么做？”
“你派幾個身手好的暗地里保護張娟，萬一有事，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我可不想做無名英雄，另外放些關(guān)于石光耀的消息出去，讓本地情報站的人去做吧。”
“會不會和石海暗地里保護張娟的人發(fā)生沖突？”
“他們不動手算了，動手一塊收拾了，別弄壞了就行?！?p> 茉莉笑了笑點點頭離開了。
……
季東亮打開筆記本查看尤連城的郵箱，張娟已經(jīng)把合歡集團上下所有公司的業(yè)績報告發(fā)送過來了。
大成集團建立后，季東亮每個星期要抽些時間看各種報告，一開始總是找不到北，畢竟這不是他的專業(yè)。
在柳婕的幫忙下，他掌握了要領(lǐng)，通過一段時間摸索，現(xiàn)在季東亮能很快的從報告中找到數(shù)據(jù)重點。
他看完后，有點按捺不住了。
五合會的產(chǎn)業(yè)大部分巧取豪奪來的，小部分是收購的，但不管什么途徑，總得來說，它們都是非常有前景的產(chǎn)業(yè)，目前盈利情況也非常良好。
就算有些分公司被合歡集團接手后經(jīng)營不善，利潤很低，可它的結(jié)構(gòu)依然屬于非常優(yōu)良的企業(yè)。
韓曉超嘲笑賈偉是賣春藥的，道理上來說沒有錯，合歡集團的保健藥品的確很暢銷，屬于集團支柱產(chǎn)業(yè)。
另外一個支柱產(chǎn)業(yè)就是醫(yī)療器械，這方面，他們有和仁濟集團比一下高低的資本。
再就是賭業(yè)、酒店、化妝、旅游等等。
季東亮在想，五合會瓦解后，這些產(chǎn)業(yè)最后肯定被人瓜分，便宜了別人……還不如想辦法便宜自己。
他搓著手，在空蕩蕩的大庫房里來回徘徊……
中間季東亮還不忘記讓人把郵件里的資料打印出來，拿去給尤連城，限時讓他把半年業(yè)績報告寫出來。
尤連城由此更加確定這是大當(dāng)家對他的考驗，關(guān)押起來還不忘讓他工作，所以尤連城決定好好完成布置的作業(yè)，讓石海覺得集團少了他不行。
……
‘尤連城’的傷好了許多，動作也利落了許多，只是不敢動作太大，他慢條斯理的出現(xiàn)在石海的酒會現(xiàn)場。
來之前季東亮通過照片認識了這里面的主要人物，哪些要握手笑臉相迎的，哪些只是點頭之交的，還有一些根本不用給好臉色的，他都記在了心上。
避免更多應(yīng)酬，季東亮沒有往大廳里面走，以有傷不能長久站立的理由向幾個打招呼的人告退，自己到了偏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有沙發(fā)有茶幾，上面還有美食，他也不講究，大口大口吃起來，嘴巴還吧嗒吧嗒的，還不忘記給身后的兩位保鏢軍南軍北輸送食物。
雖說是偏廳，但也不小，四組組合沙發(fā)分布在四個角落，中間還多出一片小空地。
聽到動靜，其他三個方向落座的、還有走動的人們，都忍不住向季東亮這邊看過來。
這種場合沒人帶保鏢的，可這位吃相難看的主不僅帶了，還帶著保鏢一起大吃，不一會地下一片狼藉。
這個時候，石光耀和賈偉帶著幾個人進來了，整個酒會現(xiàn)場不小，這樣的偏廳就有八個，還不算接待廳和樓上雅間，他們能進到最靠門口的偏廳，絕對不是湊巧。
季東亮最不愿意碰到這個麻煩的人，本來打算做出一幅很沒禮貌的樣子，吃完喝完走人的，結(jié)果沒躲過，別人主動找上門來了。
“呦……嘖嘖嘖，尤總這是幾輩子沒吃飽過啊?！?p> 季東亮頭都沒抬，繼續(xù)吃，你惹我，我不理你該可以了吧。
石光耀見沒反應(yīng)，覺得挺不是滋味，想了想又說：“物以類聚啊，保鏢都如出一轍，……對了，你這太沒安全感了吧，參加個酒會還帶保鏢?！?p> 季東亮還是沒說話，并且把一盤點心遞給后面軍南，軍南也不客氣……
一旁的賈偉覺得不太對勁，他想勸勸石光耀算了，可又不知道怎么說。
石光耀臉垮下來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說什么別人都不理你，總不至于直接開罵開打吧，可現(xiàn)在走吧……自己這臉往哪擱。
正當(dāng)他進退兩難的時候，身邊一個女子開口說道：“尤總在發(fā)愁吧，是不是在想與自己秘書不清不楚的事，怎么向大當(dāng)家解釋？我猜得沒錯吧?！?p> 旁邊早就在看熱鬧的人聽了她的話，都忍不住往后站了站，有點怕麻煩上身的感覺。
石光耀他們聽了不以為意，哈哈大笑，只有賈偉皺起眉頭悄悄嘆了口氣。
謠言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說出來就是在打臉。
但這個女人沒有腦子的是，這句話打的不僅僅是尤連城的臉，還有張娟，還有大當(dāng)家的，石海即便真的帶了綠，也不是她可以隨便說三道四的。
更可笑的是石光耀還渾然不知的樣子……
不過這個女人這么放肆，身份肯定不簡單，但季東亮不管她是誰，慢悠悠的拿紙巾擦了擦手，撣了撣身上的食品碎屑。
“有幾個字送給這位女士挺恰當(dāng)?shù)?，喜歡撩掃。”
女人臉色不好看了，石光耀在一旁吼道：“尤連城”
季東亮還是沒理他，繼續(xù)對那個女人說：“我的確挺好色的，但從來沒有出現(xiàn)你說的這種緋聞，因為我看上的女人，只有一個方式，光明正大的上就是的了?！?p> “說得挺好聽，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不屑一顧。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演示給你看看”季東亮回頭對后面保鏢說：“這女人我看上了，抓回去給我暖床”
周圍人想笑，這句話是他們經(jīng)常想做的事，而且這么熱天暖什么床，……不過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季東亮只是說說而已的時候，他身后的兩位保鏢手里的盤子往地下一丟，沖了過去。
石光耀身后的兩個人也不是泛泛之輩，發(fā)現(xiàn)不對立刻沖上前阻攔，不過他們被軍北一個人就擋回去了。
軍南這邊一把將女人抓過來按倒在地，等用鞋帶麻利的捆好她的時候，軍北那邊已經(jīng)把對方兩個人打倒在地。
女人哇啦的大叫，軍南從地下躺著的男人腳上扒了一只襪子準(zhǔn)備塞在她嘴了的時候，被季東亮止住了。
“她嘴本來就夠臟的了，再弄只臭襪子進去，我晚上怎么和她……，用這個”他說完丟了個橙子過去，這么做其實是不想把事情做絕。
周圍人被弄蒙了，都是幫派份子，手段都不缺，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很注意場合的，他們真沒想到‘尤連城’說動手就動手了。
包括石光耀也不敢這么隨便……
他回過神來，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想做點什么，也沒那個能力……，還有旁邊虎視眈眈的保鏢，石光耀更怯了。
不過他嘴巴可沒有放過對方的意思：“尤連城，五合會給你臉太多了是吧，趕快把人給我放……”
他還沒說完，季東亮放聲大笑，然后戛然而止，手突然高高抬起再落下，重重的拍擊在茶幾上，厚重的大理石結(jié)構(gòu)茶幾馬上四分五裂，有些小石塊還向四面八方飛滾出去。
偏廳的人再次震驚，這里不乏好手，他們知道這一擊代表什么……，石光耀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的臉是靠自己掙來的，不像某些人，自己掙不來，還要去搶別人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除了一張皮，還剩幾斤幾兩?！?p> 季東亮說完起身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安靜的偏廳門口傳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