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其他人都走了，張娟依然雙手托腮，呆呆的看著季東亮。
“喂，犯癡了”他拿起文件夾輕輕地拍了下張娟的頭。
張娟這才歪歪頭，有氣無力的繼續(xù)整理文件：“是有點，還以為自己回到十八歲了呢?！?p> 季東亮笑笑沒說話。
“你剛才說話的樣子，帥呆了，能讓這么多人為你心潮澎湃，著實不簡單吶，又一次讓我覺得以前小瞧你了，……我現(xiàn)在都被你說動了，忍不住想參與那個賭局了。”
季東亮本來不想說什么的，但心里還是一軟：“我都沒參加，你參加個什么?！?p> “你……不會在忽悠他們往坑里跳吧？”
“……賭博相信你也玩過，你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勝嗎？”
“沒有”
“那就是了，就算我什么都不說他們還是要去賭，怎么算忽悠，我給他們出謀劃策，只是提高賭贏的概率而已，天下沒有絕對勝利的賭局，他們輸光了……財富很快就能重新聚集起來，我和你，看似風光，可這錢掙得不容易啊?！?p> 季東亮說話很注意分寸，怕用詞不當刺激到她，張娟和石海之間，連張結婚證都沒有，產業(yè)自然談不上，唯一有的，可能就是一筆可觀的現(xiàn)金，可是她這錢來得……
張娟看出他的小心，不以為意的笑笑：“是不容易，輸光了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呢，謝謝你?！?p> “不說這個了，早上石光耀找你做什么？”
“他說自己是來冰釋前嫌的，希望我們雙方能夠重新認識，另外他說什么……有機會大家可以一起合作，走的時候叫我也勸勸你，還說你會聽我的，你真的會聽我的嗎？”
合作……，怕是要他們唯命是從吧，季東亮心中冷笑，看來石光耀以前也這樣找過尤連城。
怎么解決他低頭想了好一會，才對張娟說：“好吧，這次聽你的，我和石光耀見一見，嘗試一下冰釋前嫌?！?p> “不行”她像受了刺激一樣突然大聲說道：“我可沒說要和他妥協(xié)，我也絕對不會勸你去服軟，你去的話還不如我去求他，再說你如果真的去了，他會以為我們兩個真的有一腿?！?p> 她激動的樣子讓季東亮為之驚愕，張娟這是……
季東亮心中是五味雜陳，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是推倒五合會，從而會打破張娟的生活，也許她還會隨之消散……，這個時候反而被她維護。
季東亮只能對自己說：我現(xiàn)在是尤連城。
“什么叫有一腿，女人家家的別什么詞都拿來用，盡跟那些大老爺們學些不三不四的話?！?p> 被教訓，張娟臉一紅：“要你管，我就是個老女人了，還在乎那些……，別扯開話題，你要真聽我的就不準去。”
季東亮無奈的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要去服軟，算是另外一種交手吧，你覺得我斗不過那個石光耀？”
張娟張張嘴，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不好意思的看看季東亮，伸手把最后幾個文件整理好：“我相信你可以贏，但不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那種，你自己小心就是了?！?p> “放心，我是誰，石光耀就算是頭牛，我也能單手按倒他”
“……”
……
吩咐了集團的工作人員去安排晚上大排檔聚會，季東亮才回到庫房。
見到茉莉，他就問：“看見那個視頻了嗎？”
“看見了，是易過容，水準很高，應該是老一輩偽裝大師的手筆?！?p> “我擔心……”
他話還沒說完，茉莉就猜到了他擔心什么：“不管什么情況你都不用擔心，會易容的可不是這位宋子騰，是另有其人，自己化妝和別人幫忙化妝，手法上有本質區(qū)別?！?p> “那就好，現(xiàn)在世上級別很高的易容大師很多嗎？”
茉莉不自然的看看外面，猶豫了下說：“……有幾個，剛說了，你不用擔心，只要不出低級錯誤，沒人能夠看出來你易過容?！?p> “還是姐你有自信”季東亮看出她心中的不快。
她勉強笑了笑：“不是因為我水準最高，而是因為你有個好面具。”
“既然你看出宋子騰是易容的，那就說明不是本來的模樣了，不知道另外一個面孔是不是……易過容。”
季東亮說的另外一個面孔是廉屬的最高長官宋強。
茉莉納悶了：“你見過他另外一面嗎？”
季東亮愣了下，才知道自己疏忽了：“你等一下”
一個地方上班的，基本人事資料很容易找到的，茉莉一看，不禁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是一個人的？就算我看了照片不去仔細對比，也不會確認?！?p> “他倆個都有一個習慣，脖子和頭，總是這樣，這樣……歪一下”季東亮模仿的動作逗得茉莉哈哈大笑。
“真的是個大破綻，有歪頭習慣的人不少，但相似的絕對沒有，有的人歪頭的時候伴隨著嘴跟著咧動，還有角度幅度各有不同。”
“老天給他們做的記號，怕這些人走丟了……，這個宋強是本來的面目嗎？”
“是的，沒有易過容，他長期扮演這個角色，要天天易容反而更麻煩，而且執(zhí)法單位，也有易容高手的，……只是沒想到這個宋強爬到這么高的位置了，真可怕?！?p> “是啊，廉署屬于直屬部門，不知道他和過去皇帝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能不能相提并論。”
“沒有可比性，過去錦衣衛(wèi)指揮使多牛氣呀，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宋強能行嗎，躲躲藏藏的?！?p> 看她忘記了剛才的不開心的事，季東亮笑了，不知道給宋強易容的這位偽裝大師和茉莉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兩人話題轉到石光耀身上，茉莉馬上給季東亮拿了份調查資料。
從吩咐開始調查石光耀到現(xiàn)在已經過去兩天，東正公司用了兩個小時就拿到他的七成以上的資料，剩下時間都是在核實、擴展信息內容。
這速度現(xiàn)在成了東正公司情報處的資本，只要目標依賴電子終端產品，絕對一查一個準。
普通資料來獅城之前就有了，所以茉莉給的資料都是精簡過的。
父親疼愛兒子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做為大當家的石海同樣如此，總是給予石光耀最好的，從小不讓他沾染不干凈的幫會事務。
即使石光耀年紀大了，關系不如以前了，石海還是堅持初衷，唯一做的就是讓兒子加入了幫會，這還是想著用這層身份來保護石光耀的。
可是從小生長在幫會的環(huán)境里，耳濡目染的石光耀，很不喜歡父親的所作所為。
不過在未來五合會瓦解后，石海所做的一切，給兒子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石光耀被警察抓住后，沒幾天就釋放了，因為沒有任何證據(jù)顯示他有罪。
因此，季東亮的未來檔案資料中，沒有石光耀詳盡的資料，只有四個字無罪釋放。
這還是大當家石海的關系，資料里才連帶的提到他，相比下面的小頭目不管什么罪，過半都沒有出現(xiàn)在季東亮資料里，可能資料量太多、或者罪行不大的原因吧。
手中沒有捷徑，但通過侵入石光耀的手機，結合外圍調查來的信息也是很全面的。
私人生活方面，如何糜爛那都是些不疼不癢的小事，季東亮并不關心，他需要的是重點。
在報告第三頁就發(fā)現(xiàn)個有意思的情況，石光耀與獅城這個小國家的副總的小妻子有染，這里有比較污的聊天記錄為證。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講，一個人心理有什么陰暗的一面，就偏向使用什么陰謀詭計。
所以也怪不得石光耀用男女那點事當作謠言，攻擊季東亮與張娟。
關于季東亮的謠言再大也是小事，但石光耀與官員的小妻子有染，這是這個小國家的大事件。
真真假假的謠言才是最有殺傷力的，這件事要是當謠言放出去，石光耀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光獅城行政方面不會放過他，石海也不會放過他，石光耀的所作所為是在挖五合會在本地的根基。
石海一派能在此地久安，就是得益于與行政官員們的關系融洽，利益與共，可此事一旦暴出來，就算關系不會完全破裂，也會跌到低谷。
大當家要想把關系調和到以前狀態(tài)，只能破財，但不可能是一點點就能解決問題的，這要割五合會的肉才行，而且是一大塊，還是長條狀有后遺癥的那種。
季東亮想想還是決定算了，如果真要把這個消息放出去，還不如把事情坐實，結合其他手段，悄無聲息而且快速的至某些人于死地。
而且當作謠言放出去的話，會出現(xiàn)混亂，會打亂五少會議的節(jié)奏，甚至有可能會議因此被取消，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不得不防，哪怕推遲都是不可接受的。
季東亮可不想因為任何一點變動，讓自己的計劃泡湯，影響到警方的抓捕計劃，所以現(xiàn)在最好的就是不要去觸動計劃的根本。
不過不想因此發(fā)生什么改變，不代表季東亮會把這個消息擱置，他開始在想怎么利用……這可是拿到了石光耀的短了。
報告的后半部，就是調查石光耀的目的，與季東亮猜想的一樣，他背后的確有人支持，而且是令人咂舌支持者。
第七維度，這里它是一個團體的名字，同季東亮在米國接觸過的尤妮絲一樣，是一個知名的金融團體。
尤妮絲組織是以米國為主，創(chuàng)建定義和成員的分布，都是如此，雖然現(xiàn)在成員擴展到全球，但都是從米國走出去的。
而第七維度，名氣遠遠超出有傳奇之稱的尤妮絲，在很多書本雜志中給它的定義，上升到史詩、神話一級。
季東亮在少年時期就看過這個團體的不少介紹，可以說熟得不能再熟，只是沒想到自己能有機會伸手觸碰的一天。
該團體是全球最大的民間金融團體，沒有之一，也沒有任何官方金融團體能夠和它相提并論。
因為第七維度團體的成員，就是來自世界各大財團、超大集團、各個金融機構的股東們，包括許多官方金融里面的大佬。
比如與季東亮敵對的諾柏夫集團的幾個大股東，還有仁濟集團的幾位大股東，都是該團體的成員。
成員廣泛，但不代表進入團體的門檻低，就拿尤妮絲團體里面的成員們來說，也只有少數(shù)幾個有資格進入第七維度。
來自世界各地的精英們，匯集在同一個組織內交流合作，但不意味著沒有爭斗，他們有利益的時候握手，有沖突的時候拔刀相向是常有的事。
這樣的話，讓很多人不理解該團體的意義，普遍認為一個團體就應該攜手共贏、互幫互助。
問題是，地球就這么大，以前一個個同級別的團體都被踩在腳下，讓大佬們現(xiàn)在都聚在了一起，翻個身都不免有磕磕碰碰。
再說加入成員們的集團都要發(fā)展、都有個人的利益追求，伴隨的，肯定就有不和諧的事情發(fā)生。
團體出面解決矛盾就是阻止別人得到利益，即使解決了也不會十全十美，發(fā)生的次數(shù)多了反而積怨了。
所以第七維度的高層們干脆選擇不管，但規(guī)定必須師出有名，也就是說屬于正當商業(yè)競爭的范疇，不能惡意侵奪、不能累及無辜、不能聚眾互相攻擊，否則逐出第七維度。
規(guī)則約束每個人，也保護了所有成員，特別保護了那些靠自身打拼兢兢業(yè)業(yè)做強做大的大佬們。
很多人擠破頭的往這個團體鉆，好處當然不僅僅是這些，比如還有金融機構之間的互溶，多邊投資發(fā)展與擔保，金融的融資與流通，解決投資爭端等等等等。
該團體雖然松散，但層級制度嚴格，權柄越高的話語權越大，得到利益越多，甚至可以達到左右一個國家決策的高度。
世界上百萬億的三個大集團，如諾柏夫集團或者仁濟集團，就是長期有人占據(jù)高位，才發(fā)展得如此迅速的。
這也是仁濟集團當初聲援大成集團的時候，發(fā)起沖突的五合會不敢輕舉妄動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