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節(jié) 條件
回到放石海密室物品的房間，茉莉還在里面翻閱資料，季東亮沒有勸她去休息，以茉莉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連熬個幾宿都沒問題。
“昨晚了解了石海和吳剛的關系，我有點新的想法?！?p> “什么想法？”茉莉聽了，抬起頭看著他。
“……”剛準備說話的季東亮，發(fā)現(xiàn)她眼神怪怪的：“怎么了，有哪不對嗎？”
“偷吃完了要收拾干凈”她刮了季東亮一眼，把紙巾盒丟了過去。
“……”季東亮干笑了兩聲，抽了兩張紙巾轉(zhuǎn)過身去，一邊擦拭嘴巴上的口紅，一邊說：“吳剛那邊很快會得到石海的死訊，我擔心他突然帶人沖過來找麻煩，壞了我的事，如果你想快點讓他死掉，我們派人在半路可以截殺他。”
“吳剛親自來可能不大，再說我可不想讓他死那么快，我要讓他知道撕心裂肺的痛是個什么滋味，……你有辦法對嗎？”
“是的，一方面，你放出風去，說石海是你殺的，目的是想引他出國好截殺他?！?p> “你說得對，知道石海是我殺的，他的心一定會特別疼，而且更不敢走出緬光，如果他真敢走出來為兄弟報仇，我還真敬佩他是條漢子，保證給他個痛快，……另一方面是什么？”
“石海死之前，有兩個嫡系保鏢受托，帶著吳剛的資產(chǎn)文件逃出生天，跑到緬光找到克欽軍，投靠了吳剛?！?p> “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你說的漏洞百出……”她非常疑惑
“咳咳……，這不是在編故事嘛，要你幫忙接著編。”
茉莉低頭笑了，笑自己太過于在意這件事了：“你的意思派兩個臥底到吳剛身邊，借桌上的資產(chǎn)文件取得他的信任是嗎？”
“就是這個意思?！?p> “倒是個好辦法，緬光網(wǎng)絡不夠發(fā)達，很多時候不能靠技術手段獲取情報，有個眼線埋伏在他們內(nèi)部的確是個很好的選擇，不過臥底一個就夠了，多了反而互相掣肘，你說受石海之托逃出生天……太不現(xiàn)實了，既然有機會逃掉，石海為什么不跑?！?p> 季東亮無奈的攤開手笑了笑……
茉莉明白他的意思，繼續(xù)編：“故事倒是可以編圓滿，可是以石海身邊的哪個角色走出去，這才是最重要的，你有想法嗎？”
“石海身邊的幾位貼身保鏢比較合適，我昨晚看過他們的資料，都是來自緬光，而且吳剛見過這幾個同鄉(xiāng)一次，不過那只是很久以前與石海見面的時候順便的一次見面，他對幾位保鏢印象應該不是很深刻才對，這一點有利也有弊的，怎么利用需要你來定奪?！?p> “我要看一遍他們的資料才能確定，另外還要找到相似的人才行，我需要幾天的時間?！?p> “不著急，獅城這邊已經(jīng)沒你多少事了，你把主要精力就放在這個上面就可以，不過，一定要安全，不行咱就放棄，我可不想送一個隊員過去卻不能活著回來?！?p> “放心，我會慎重的?！?p> ……
季東亮約了石光耀，石光耀一開始不肯出來，被大罵膽小如鼠后，他才怒氣沖沖的答應了。
其實他有些憷季東亮，總覺得自己在季東亮面前做什么都好像是在羅奔似的，所以開始抱著能少見就盡量少見，不見最好的想法。
兩人在一家茶館見了面，石光耀帶了二十個保鏢，而季東亮只帶了兩個，這不是為了有人幫忙搬東西，根本用不著他們下車進來。
“上次酒會你說我沒安全感，我看你豈止是沒有安全感，是神經(jīng)過敏了，帶這么多人上樓不說，路上還埋伏了百來號人?！?p> 石光耀探頭往樓下看看：“我怎么沒看出來我埋伏得有人，他們埋伏得挺好啊?！?p>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說他一葉障目還是自欺欺人呢，不知道如何形容比較恰當。
季東亮翻了個白眼，決定以后少跟他斗嘴，揮揮手讓后面的軍南軍北把手里的東西放桌上。
兩個大手提箱放在他面前打開，石光耀翻了翻：“還以為給我送兩箱錢呢，一堆破紙給我干嘛？”
“不要是吧，不要我拿走了，你別后悔?！?p> “等等等等，我還沒仔細看呢……，石海這……這些資產(chǎn)文件怎么在你手里？”
“張娟給我的。”
“呸，我就知道在她手里，回頭我收拾她?！?p> “合著別人不給你才是對的是吧？早知道這樣我讓她一把火燒了?！?p> “燒就燒了唄，反正律師已經(jīng)在申請掛失了，行政方面一補辦就全回來了?！?p> 他現(xiàn)在就是嘴硬，反正東西已經(jīng)擺在他面前了。
“補辦不要時間吶，等十多天你要用錢的時候，怕是一半都沒補辦回來吧，更別說還要辦理繼承手續(xù)了?！?p> 季東亮不是替他著急，是替自己著急，等他手續(xù)都辦完，五少會早結束了，大當家的股份就沒機會到自己手里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要錢做什么你也知道嗎？”
“你管我知不知道，就說這兩箱東西你要不要吧?！?p> “要，怎么不要，傻子才不要呢，開出你的條件?！?p> “張娟是沒條件，但我有個條件……”
“既然她沒條件，你要個什么條件？”
“問題東西現(xiàn)在在我手里”季東亮跟他說話好累，都有了轉(zhuǎn)身就走的沖動。
“……好吧，你說”
季東亮把箱子里最上面的一個文件夾拿起來遞給他：“等你繼承遺產(chǎn)結束，這個里面的財產(chǎn)你要轉(zhuǎn)給張娟。”
文件夾里是一幢價值三億的別墅，一個價值二十億、未來業(yè)績非常優(yōu)秀的工廠，還有二十億的現(xiàn)金。
明面上的財產(chǎn)正好，以張娟的身份能守得住的，再多就難了……
相比石海的總資產(chǎn)，這只是九牛一毛，季東亮是可以等拿到這些資產(chǎn)后給張娟的。
但……以什么名目給她？張娟和季東亮的本人沒有任何關系，總不能強送吧。
另外就算季東亮無條件的把這些文件送給石光耀，恐怕石光耀還不放心收下。
“你這是憐香惜玉啊，行，就按你說的，便宜那個娘們了?！?p> 看石光耀的表情，明顯就是準備口是心非的。
季東亮惱火：“虧你還是個大男人，小氣吧啦的不說，連賺名氣的事情都不愿意做，她好歹算是你后娘，分她一點微不足道的財產(chǎn)難道割你的心了，你不想想這一點可以換來別人對你多少的好感，……你還總想著對張娟下手，是不是還閑外面你殺……的流言蜚語不夠多啊，難道是準備替別人坐實嗎？”
“……”石光耀被說得啞口無言，搓了搓拳頭才說：“咳咳，你說得有道理，這事我會辦好的?！?p> ……
這兩天季東亮在清算五合會的資產(chǎn)抵押情況，事情漸漸接近尾聲，除了大當家和二當家的股份外，其他百分之八十的股東過來‘上繳’了股份。
還有百分之二十，也就是合歡集團總資產(chǎn)不到百分之十的人沒有參與這次外圍賭局的意愿。
既然不給三當家面子，季東亮就借三當家的名義，利用這些人對幫會做的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逼迫他們就范。
不過季東亮也是看菜下碟，針對的也就那么幾個人，他們都是某些分公司的大股東，拿下這幾個人的股份，就拿下了這幾個分公司的主導權。
剩下的，季東亮決定放棄，他們不不僅僅是集團的小股東，還是分公司的小股東，對未來集團整合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通知了最后的資產(chǎn)抵押授權期限，季東亮把心思轉(zhuǎn)移到五少會上來。
這才是他裝扮尤連城的重點，而且提前做了這么長時間的鋪墊，已經(jīng)對事件駕輕就熟，至于股份什么其他的事不是在來之前計劃之內(nèi)的，說起來都是臨時起意的。
五合會的頭目名單，五少會議的時間和地址，董小麗已經(jīng)交上去兩三天了，季東亮現(xiàn)在在等待抓捕行動的計劃下來。
按實際情況他認為自己能做的不多了，參與抓捕是不太可能的，好的指揮官不會這么盲目的安排的，頂多在會議人員排列上做些輔助工作，便于計劃實施。
另外在五合會各個角落里，像董小麗這樣的臥底可不少，他們是個現(xiàn)在什么情況、什么身份、會不會參加會議都不清楚，安排不好，就有可能發(fā)生誤傷。
季東亮這兩天也想過，想避免警方零傷亡只有放棄在五少會議上集體抓捕的計劃，否則難免的。
但是通過名單各國統(tǒng)一抓捕又抓不干凈，起碼逃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以后再次成長起來只是時間問題。
除非單獨的一個戰(zhàn)斗體系集體行動，像東正公司這樣的，否則各個國家、各個警察團體，都會有私心的。
不過別人也不會放心把這種事交給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防務公司的。
季東亮等待的抓捕計劃還沒有下來，卻先等到廉署郭副專員的電話。
“東亮，你辦藍標案件具體行動我可以不管，但起碼要跟我這個做領導的通個氣吧，現(xiàn)在可好，我的屬下在外面是個什么狀況我不清楚，最后還是上面領導通過私下的渠道告訴我才知道，辛虧我之前知道一點點你的打算，才把話圓過去了，要不然糗出大了?！?p> 看來董小麗上報情況沒有把功勞一個人獨攬，但事后也沒和他說一聲，現(xiàn)在被領導訓斥，季東亮一下子難堪了。
聽出郭永斌的不滿，他連忙說道：“對不起郭專員，調(diào)查是我和另一名臥底成員進行的，她有向上的通報機制，可我這沒有，再說誰報不都一樣，您說對吧?！?p> “狡辯、胡扯，打個電話這么難？你說的那個女娃娃向上通報了，結果他們執(zhí)法部門就變成了這次國內(nèi)抓捕行動的主導，算起來功勞也有你一半吧，為什么我們廉署不能變成主導？再說那個女娃娃雖然是警方臥底，但工作檔案還屬于廉署吧？”
這一點和歷史一樣，郭永斌也是極力爭奪國內(nèi)抓捕的主導權，但理由肯定不會是季東亮，而是拿董小麗的編制說事。
“您說得對，……但我有個疑問?！?p> “說”
“除了我兩以外，廉署還有誰知道此事，那個宋強知道嗎？”
“沒大沒小的，你怎么直呼其名，……廉署領導層就我一個人知道，上面下了封口令?！?p> 季東亮聽明白了，上面為了徹查，臥底名單郭永斌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就不會有此反應。
廉署內(nèi)部出了大問題，理所當然是別的執(zhí)法部門成立專案小組過來調(diào)查，廉署所有人，包括郭永斌都應該避嫌，就更輪不到他來主導這次抓捕。
所以郭永斌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反應有些過激，為自己的表現(xiàn)爭取也好，為廉署的利益也罷，反正最后在領導面前鬧得有點過頭了。
如果平時郭永斌有這個積極請戰(zhàn)的舉動，其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他這事出現(xiàn)在一位大員是臥底的敏感時期，而且出現(xiàn)在廉署，那問題就可大可小了。
宋強是臥底，上下失察，嚴格說起來都有連帶責任，而且郭永斌離得最近的一位領導，有沒有沆瀣一氣有待調(diào)查。
另外他這么一鬧，上面要擔責的領導本來氣不順，同時也巴不得借機卸一點責任給他。
宋強被抓以后，如果郭永斌什么都沒有做，正專員的位置本該屬于他的，從副專員提拔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可是因為鬧了一鬧最后沒有提拔他，這個位置被人空降頂替了。
“您想過一個問題沒有，上面領導為什么只告訴您，而不告訴廉署其他人，而且還對您下了封口令?！?p> “這是他們信任我……”郭永斌沒有往下說了，他忽然想起上次季東亮跟他談過的話：“誰是內(nèi)奸？”
“我剛喊過他的名字的。”
“……”能爬到專員，對內(nèi)部政務的敏感程度相當高的，他當然知道事情大了：“什么時候確認的？”
“董小麗上報的前兩天，她送上去還有一份國內(nèi)的臥底名單”
“那就是說，國內(nèi)不止宋強一個了？”
“是的”
“上次和你談話，讓我聽你一次勸……指的什么？”
沒想到他還記得，季東亮準備在抓捕計劃下來的時候，再聯(lián)系郭永斌的，只是沒想到他得到上面某些領導的信任，提前知道了消息。
季東亮也算是吸取教訓了，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有的事還是要提前做。
不過現(xiàn)在聽郭永斌話里的意思，他最多向領導提了一次要主導這次國內(nèi)的抓捕行動，所以事態(tài)并沒有上升到讓領導不爽的地步。
目前這個局面，他反而要感謝董小麗沒有獨攬功勞，季東亮倒不需要，而是郭永斌現(xiàn)在很需要這份大功勞。
“我預計到一些事，怕有一天會發(fā)生……一些狀況，所以想關鍵時候勸您沉默，就是這樣?！?p> “嚯，成神了，你還真了解我啊，而且知道我的脾氣會發(fā)生今天這種情況對吧？”
“嘿嘿，哪有，我當初只是有點懷疑宋強，可沒證據(jù)不敢亂說，又怕您因此受到牽連，所以有此一說。”
“倒也說得通，好吧，按你說的，我會保持沉默的，不過給你請功是必須的。”
“那是當然，謝謝未來的郭大專員”
“這個時候還不忘拍馬屁，記得抽空寫份報告給我，掛了”
郭永斌很清楚自己該做什么了，為季東亮請功其實就是為他自己爭取便利，因為他可以說是自己派季東亮調(diào)查的，這樣可以從宋強事件當中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而且還有功。
事實也的確如此，季東亮接的藍標文件，就屬于他的管轄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