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旁邊的一處巷子拐角,一輛不大的藍(lán)色馬車正??吭诼愤叺群蛑?p> 玉娟與姝惠兒在夏府正門口道別之后,便拐進(jìn)了旁邊的巷子,走進(jìn)了那輛藍(lán)色的馬車旁邊。
“大世子,奴婢回來了。”玉娟對著車廂的窗簾恭敬說道。
聽到丫鬟的說話聲,皇甫翰將車簾掀開,溫潤的目光透過車窗,望著站立在車廂外的玉娟問道:“她將靈芝收下了么?”
“收下了,這是夏夫人親筆寫給郡主的回信。”一邊說著,玉娟一邊將手中的書信交到了皇甫翰的手中。
接過茶色信封,皇甫翰仔細(xì)查看那封信皮上的字跡,字體娟秀、工整,不禁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回府吧?!?p> 一聲令下,車夫一揚(yáng)手中韁繩,藍(lán)色的馬車便緩緩地往街口走去。
畢竟是自己有過心動的女子,在聽聞向芯妤墜入清涼河之后,皇甫翰的心情就變得無法平靜,在與皇甫芷姍協(xié)商之后,皇甫翰獻(xiàn)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靈芝,送與向芯妤補(bǔ)身之用,今日前來,礙于世面,只得借助親妹的面子,將靈芝送出。
就當(dāng)這輛藍(lán)色的馬車離開暗巷之后,一個閃避的人影從一處隱蔽的墻根走了出來,那人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浮現(xiàn)出了一抹詭異的壞笑。
“你說的可是真的?”諳萃軒西側(cè)的一間廂房里,趙蓮將一顆水靈的櫻桃丟在了地上,驚異道:“你可看仔細(xì)了,確定是大世子的馬車?”
許鶯韻趕忙拾起那顆遺落的櫻桃,將它捧在手中,近身回答:“奴婢看的真切,確實(shí)是皇甫世子的馬車,那丫鬟正是三王爺府的人,奴婢在門房都打聽清楚了,說是今日王爺府的丫鬟前來夏府求見少夫人,來的時(shí)候,手上拿著一方錦盒,說是芷姍郡主送與少夫人的禮物,去了纖羽閣不久,出來之時(shí),那丫鬟手上便多了一封書信?!?p> “正巧奴婢路過那條巷子,眼真真的瞅見那個丫鬟將書信交到了皇甫世子的手中,那大世子看了看書信,便將車簾放下了,馬車這才走了?!痹S鶯韻趁趙蓮沒有注意的時(shí)候,將手中的櫻桃塞入了自己口中,一嘗味道,果然很甜。
“哦,竟然有這般好事?!边@一消息,果然刺激著趙蓮的壞心眼立刻活躍了起來:“你怎么看待這件事情?”
許鶯韻趕忙吐出櫻桃胡,快嘴回應(yīng)道:“奴婢覺得,這根本就是少夫人跟皇甫世子有私情的證據(jù),所以一得到消息,便趕來向表小姐匯報(bào)了?!?p> “呵呵,你這丫頭倒也機(jī)靈,說吧,想讓本小姐賞你點(diǎn)什么?”趙蓮心中大喜,隨手將手邊的一盤子櫻桃盡數(shù)賞給了許鶯韻。
“表小姐,就是心疼下人,嘻嘻?!痹S鶯韻接過那盤櫻桃,一臉討好的笑著說:“奴婢最近手頭有些緊,想求表小姐……”
不待許鶯韻把話說完,趙蓮心領(lǐng)神會的走到梳妝臺前,從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大塊白銀,丟在了許鶯韻的懷中,說道:“以后只要盡心為本小姐辦事,你想要什么,本小姐皆能如你所愿,聽懂了么?”
“聽懂了,聽懂了,嘻嘻?!痹S鶯韻掂了掂那塊銀子的重量,足有十兩,這可是她好幾年的薪水呢,頓時(shí)滿臉獻(xiàn)媚的奉承道:“以后表小姐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奴婢一定辦到?!?p> “好,眼下你就先盯緊了纖羽閣,那邊一旦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立刻來報(bào)?!壁w蓮端起團(tuán)扇,放置嘴邊,眼神別有意趣的盯著許鶯韻。
“奴婢領(lǐng)命?!痹谇Ф魅f謝的道謝中,許鶯韻退出了緊閉的房門。
待她走后,獨(dú)坐在房屋中的趙蓮轉(zhuǎn)瞬露出了一副精明的神態(tài),暗自思緒:‘少夫人果然是鄉(xiāng)下丫頭,竟然這么明目張膽的與大世子寫情書,如此好事,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這將軍夫人的位置,我是當(dāng)定了?!?p> 一思到夏霏墨那俊朗的模樣,驟然之際,趙蓮厲害的眼神中融入了無盡柔情:‘表哥,快些歸來吧,蓮兒想你了,少夫人這一出紅杏出墻的好戲,你焉能錯過?!?p> 夏天的清晨,天露魚白,夏府門前整齊停放著三輛整裝待發(fā)的馬車,再過幾日,便是夏老夫人六十歲生辰壽宴,按照慣例,老夫人都會提前去往城外的凈塵寺齋戒七日。
“姑祖母,此去凈塵寺,蓮兒也想跟著去。”趙蓮攙扶著夏老夫人,站立夏府門前,依依惜別。
穿戴整齊的老夫人輕輕地拍了拍趙蓮纖細(xì)的小手,慈祥說道:“老身此去凈塵寺,意在沐心,需要每日念經(jīng)打坐,你一個姑娘家去了,會耐不住性子,不如留在府中自在。”
聽到夏老夫人此言,趙蓮唯有乖巧認(rèn)同:“那蓮兒就在府中等候姑祖母歸回,姑祖母,蓮兒會想你的。”
甜蜜的話語和軟糯的神態(tài),不僅男子愛聽,就連長輩也同樣受用。
“好好好,姑祖母會替蓮兒向佛祖求一份好姻緣?!毕睦戏蛉藢τ诤筝呥€是格外疼愛。
“姑祖母……,蓮兒害羞了。”說著,趙蓮端起了寬長的衣袖,遮住了自己泛著少女桃紅的眉黛,好不羞澀。
淺等少許,夏霏墨查看完三輛馬車的情況,確定車輪和馬匹沒有紕漏,這才放心的走到府門前的臺階之上,恭敬的朝著夏老夫人,拱手道:“祖母,時(shí)辰不早了,可以出發(fā)了。”
“嗯,好?!毕睦戏蛉艘贿咟c(diǎn)頭,一邊對著身后一行恭送自己的女眷,面色威儀地囑咐道:“我離開的這幾日,爾等要好生安頓好府中事宜,齊心協(xié)力扶持好少主人,都聽明白了么?”
“兒媳明白?!毕蛐炬ズ晚f萱齊聲領(lǐng)命。
眾人目送夏老夫人登車,在夏霏墨的一聲口令之下,三輛馬車前后相隨的往大街走去,很快“吱呀”的車輪聲便消失在了眾人仰望的視野之外。
夏霏墨查看了一下天色,深覺應(yīng)該去軍營就職,于是他輕轉(zhuǎn)身形,面朝眾女,高聲遣散道:“各自回去吧。”
話音剛落,寒亮的黑眸有意無意地落在了向芯妤熟悉的倩影上,望著她巴掌大小的臉蛋,不禁多瞟幾眼,深覺半月不見,她似乎又消瘦了許多,頓時(shí),目光沉沉,沒能及時(shí)收回。
許是覺察到男子目光里的異樣,距離有些遠(yuǎn)的向芯妤輕轉(zhuǎn)美目,當(dāng)清麗的水眸與君碰觸,陡然之際,憂蕩的眼神明顯閃過一線慌亂的驚恐。
嬌弱的美人許是想到了半月前荷花池邊夏霏墨暴怒的神情,頓然,無措的情緒涌上心頭,美人心驚惶恐,眼神慌亂躲閃,神態(tài)極其不自然的避開了夏霏墨凝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