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
“你怎么不說一聲就來了”
——夏翎忙起身,走到門口,企圖用自己的身子擋住房內(nèi)的人影
岑橙更奇怪了,“我什么時候來你家提前打過招呼?”
“你有客人?”,岑橙不動聲色的站在門口,踮腳往里瞅了瞅
“啊......”
“昨晚就全面撤了”,那個男人懶洋洋地回答了岑橙問的那個問題
“韓柿!”看清來人,岑橙眼神一亮,有些驚喜的
老熟人
“好久不見”,她走進來,自然又禮貌地拍拍韓柿的胳膊,韓柿還沒來得及開口
“嘩!”
夏翎徑直路過他們一把拉開了所有窗簾并且打開了窗戶,屋內(nèi)瞬間涌入了陽光和讓人清醒的冷空氣
韓柿皺眉讓自己眼睛適應(yīng)了一會
見兩人都瞪著自己,夏翎癟了癟嘴,“就,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幼稚
岑橙沒理他,轉(zhuǎn)頭問好友,“你怎么在這”,在這里看見韓柿,有種打破次元的感覺,真奇妙
對方斟酌了一下,隨即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為人民服務(wù)來了”
岑橙挑眉,估摸出個二三
“不過怎么那些帖子撤這么快”,岑橙自己也是干這個的,他知道,以夏翎地知名度、當(dāng)時地那個熱度、流量——現(xiàn)在全網(wǎng)搜不到一條“岑橙”的詞條絕非易事
韓柿聳了聳肩,表示你們?nèi)豪锏奈也恢?p> “拜托,我好歹是個富三代,有點兒想象力行嗎?”,夏翎插嘴
——
——
昨晚,夏翎晚上起來上廁所,聽見爺爺在屋里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
“我不管!我不想看到這些東西!一個字兒也不想看見!”,夏爺爺披著衣服在臥室里沖著電話吼,“你自己去想辦法”
岑橙默,看著大家為她的事奔走上火,又愧疚又溫暖
——
——
最后韓柿飯也沒留著吃一口就走了
“有人看我眼睛里在冒火星子”,韓柿調(diào)侃
岑橙送他到巷子口,走之前,夏翎別別扭扭地插著兜著一個紙袋子遞給韓柿,“我家氣泡水快過期了,便宜你了”
然后給了他一張名片——“平常沒事兒別老聯(lián)系橙子,找我得了,夏爺我什么事兒擺不平啊”
“還有”,夏翎又不放心地沖岑橙揚了揚頭,“橙子,你那啥,早去早回昂”
——
韓柿想說這甜不拉幾的玩意兒他不愿意多喝,想了想,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小指頭勾著提上了
提上走出門,這才透過袋子口看見里面的一盒極品大紅袍茶葉
——這臭小子
——
路上,岑橙環(huán)著手走在韓柿的側(cè)后方——岑橙一直就不是話多的人
韓柿現(xiàn)在性子也沉穩(wěn)了許多
沒有了夏翎在場,兩人都有些相顧無言
驀的,韓柿笑了一聲
岑橙抬頭望向他,“怎么?”
韓柿看著手上那個袋子出神,咋舌,“不知道,就是覺得為什么有人可以一直不變”
岑橙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了
一想到那個人,她也忍不住勾嘴,“嗯,對,傻子似的”
又很暖,很陽光,很男人,很細心
——這句話她沒有說
“你現(xiàn)在倒是變了很多”,岑橙說
以前的韓柿,張狂、霸道又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橫沖直撞又常常透著戾氣,“是吧,校霸?”
韓柿也笑,“可別開我玩笑了”
——
大概是進部隊狠狠磨礪過幾年,又經(jīng)歷了些許事情,韓柿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不動聲色的正派
“你那個事兒,別太擔(dān)心了,那人在O國不一定就會很順暢——夏董在外還是有些厲害的”,韓柿現(xiàn)在的身份不宜多說,也只是點到為止
“只是輿論上的事,要么當(dāng)事人出來澄清,要么只能甩證據(jù)出來,悠悠之口難堵,你這么聰明應(yīng)該也明白”,韓柿說著,順手摸了摸兜里的煙盒,捏了捏——好像空了
岑橙倒是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她想起了歐若申——最后一次見面就是在拍攝場地
那天,也并不太愉快
“嗯,我盡量溝通”,她低著頭說
看著她一副處理工作的嚴(yán)肅樣子,韓柿出聲,“別太擔(dān)心,也許有人會替你安排好的”
“還說我,你呢,你和那位小朋友怎么樣啦?”——為了那位“小朋友”,岑橙還做了回紅娘的事兒著實難忘
韓柿終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觸及心底的笑,有種被老友調(diào)戲的微哂,“就一小丫頭,凈給我惹麻煩”
雖是這么說,臉上卻是藏不住的溫柔
嘖,這叫什么來著?鐵漢柔情
岑橙想著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巷子口,韓柿的吉普旁
“回吧”,韓柿利落地坐上駕駛位,把手上地東西仍在副駕駛,搖下車窗
岑橙點頭,稍稍退了一步
笑盈盈地沖他揮手,“謝了”
“廢話就少說了”,男人勾著嘴笑,又頗有些年少的樣子了
“真的謝了”,這一次,岑橙比剛才認真
韓柿若有所思地看著岑橙,半晌
又開口,“都說了廢話就少說了,和那小子好好過”
說罷,搖上車窗,吉普絕塵而去
——
岑橙緊了緊衣衫,沒什么目的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貓在巷子口的電線桿子后面,狗狗祟祟的
他不會真的以為那電線桿子能擋住他那人高馬大的身材吧?
看見岑橙發(fā)現(xiàn)了自己,夏翎干脆揣著衣兜光明正大地站了出來,極其自然地解釋,“我怕你倆迷路,跟著來看看”
???我謝謝你啊
岑橙略過他徑直往大院走,沒有管身后跟著的“尾巴”的碎碎念
只是一股腦地走在前面,藏著笑意不讓夏翎發(fā)現(xiàn)
——
“這么久不見哪有那么多話?”
“你和我怎么沒有那么多話?”
“他給你做什么了你謝他兩次?謝一次不就差不多行了嘛”
“而且你們都有小秘密......我都不知道”
......
說著說著,就沒聲了
——
岑橙聽見身后某位帶著酸意的同學(xué)突然安靜了
好奇地回頭
看見夏翎,站在她身后的十米左右處沒動了,手還揣在衣兜里,臉上的表情變換莫測
——
“怎么了?走啊”,她向他招手,柔聲喚他
夏翎沒動
他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從小到大,他總是對自己很有信心,他就覺得小爺什么事兒擺不平啊,什么事兒做不好啊
沒啥可怕的
可是現(xiàn)在,他看著橙子和那個高中“取代”他位置的人敘舊、聊天、開玩笑又分別
他極少極少地,有些不自信了
“橙子,你那個......是不是后悔選我了”,他問出了口,卻并不想得到答案
還沒等他說完接下來的話,頭上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熟悉地一巴掌
——夏翎太高,岑橙甚至是踮腳伸手打的
“嗷!沒后悔就沒后悔,干嘛打我?”,他捂著自己寶貴的后腦勺!
岑橙氣得咬牙,“我看看你這腦子敲出來的聲音是不是空心兒的!”
于是男人趕緊憨笑著討好般趕緊環(huán)住岑橙
——
后來夏翎才知道,高三畢業(yè)后,當(dāng)初的“校霸”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放著自家家產(chǎn)不繼承,非要復(fù)讀一年考警校,那一年,是岑橙幫著給補習(xí)的
“等一下”,聽到這里,夏翎不服氣地打斷,“憑什么他是校霸,那我呢?”
“?”
岑橙地白眼都翻得很漂亮——“你倆差著年級呢!而且你哪算什么校霸?”
不抽煙不喝酒不去娛樂場所好好穿校服好好學(xué)習(xí)
“你在老師同學(xué)眼中,最多算一只‘快樂潑猴’”,岑橙安撫般拍拍夏翎的腦袋,又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頰
于是“快樂潑猴”閉嘴了
——
韓柿這人,看著不好惹戾氣重,骨子里其實有著常人沒有的肝膽俠氣,曾經(jīng)確實是實打?qū)嵉匦蕾p過岑橙,說開之后無果便再無逾距
后來岑橙在復(fù)讀的時候幫他,他總是認為自己承了岑橙很大一個人情,所以能幫忙的地方一直在盡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