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豹不是一個殺戮、噬血的人。
他坐在鱷魚幫總部的高墻上,看著下面的鱷魚幫和斧頭幫在血拼,他的心也在滴血。
但是,他也無計可施。
他可以憑著自己的武力,下場殺幾個人,把大家鎮(zhèn)住,叫停這一場殺戮。
可是,這樣有用嗎?這幫人哪一個不是作惡多端,除非把他們終身監(jiān)禁,否則他們多活一天,對善良的人都是一種不公。
香江的監(jiān)獄就那么大,如果把這些人都關進去,監(jiān)獄就得爆滿。顯然,這也不現(xiàn)實。
他能做的唯一的法子,就是讓他們互相殺戮,這等于是互相懲罰。
而且,在他最初的計劃里,也是這樣的,只有讓斧頭幫和鱷魚幫互相消耗實力,才能不會逐漸做大,甚至凌駕于警方之上。
不知不覺間,高墻之內(nèi)已經(jīng)死傷過半,血流成池。
就在這時,馮二馬和牛千斤等人從巡捕房回來。
看到自家的總部成了修羅場,思思直接嚇得昏迷。馮二馬先是捂著嘴,強忍著嘔吐,然后才大叫一聲:“住手!”
他這一嗓子,不僅是鱷魚幫的嘍啰,就連斧頭幫的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他們這些人雖然兇殘,但是眼看著身邊的朋友、兄弟一個個倒在腳下,早已膽寒,斗志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只是,如果沒有一個有號召力的人出來叫停,誰先后退就就死。所以,他們只有硬撐。
聽到馮二馬的叫聲,一起躲在聚義廳的琛哥也帶著田雞跑了出來:“住手,住手!”
馮二馬看到琛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陳琛,今天的事,就是你挑起來的??吹竭@滿地的尸體,你滿意了吧!”
琛哥才是真正的噬血之人,地上的尸體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但是,當他看到自己帶來一千人,現(xiàn)在能站著的還不到一半,頓時心中大慟。
這些人都是他花了真金白銀籠絡,又精心訓練過,一夜還不到,他的心血就折了一大半。他能不心疼嗎!
“馮兄,我們講和吧!”琛哥主動求和。
“想講和,先要賠我一個這么大的院子!”馮二馬說道。
琛哥環(huán)顧四周,見偌大的一個鱷魚幫總部已經(jīng)成了血池,今后還有誰會在這里居?。?p> “好,我賠你一個院子!”
“有你這句話就好,我過幾天就讓人去找你換房契!”
這么大的一樁案子,兩個人只是寥寥數(shù)語,就給結了。
站在墻上的江豹和院子外面的牛千斤看了,都是什么話也沒說。
怎么說?難道跟馮二馬和琛哥說:“死了這么多的人,我們巡捕房要介入?”
且不說把這些人全部抓捕沒地方關,單單是處理地上這些尸體,就夠他們撓頭的。
而且,如果真的把馮二馬和琛哥都抓進巡捕房,哪怕只關一個晚上,街面上的小幫小派就會如同雨后的狗尿苔一樣,稱王稱霸,可著勁地禍害百姓。
總之,在警方的勢力沒有完全覆蓋香江的每一個角落之前,馮二馬和琛哥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所以,明知他們在這件事情上處理不當,江豹和牛千斤也不能插手,甚至都不能向上匯報。
這時,馮二馬又說:“我們各自清點人數(shù)吧!然后把地上的尸體都清理了。有家人的,交給家人;沒有家人的,就直接扔下海喂魚!”
“我贊成馮兄的做法!”琛哥說道。
聽到這里,江豹跳下墻頭,踹開摩托車,和牛千斤一起回伊西路巡捕房。
此時,鄭貴寶也被包扎好了,遍體鱗傷的他,短時間內(nèi)不能處理巡捕房的公務,把事情交待給牛千斤,就讓人送自己回家了。
成了巡捕房的代理探長,牛千斤并不開心。
“兄弟,別忙回家,跟我出去,找地方喝點酒!”他向江豹說道。
“好的,牛哥!”江豹知道,鱷魚幫總部的慘狀讓牛千斤極度不適,他要給老牛疏導疏導。
然后,他們又把葉正黃、徐明、阿星和陳二喜等人也都帶上了,到大街上找了個酒館。
兩杯老白干下肚,牛千斤這才感傷地說:“兄弟,我突然有脫了這身皮的想法!”
他這么一說,葉正黃和徐明等人都變了臉色。
大家都跟著老?;欤绻桓闪?,這些人都沒了主心骨,日后哪有前途?
看到大家的反應,牛千斤禁不住苦笑。
他也理解大家的反應,畢竟他們剛才都不在那場殺戮的現(xiàn)場,沒有看到遍地的尸體和快要淹沒鞋子的血池。
江豹笑道:“牛哥,剛才的場面太殘酷了,你有這種想法,我完全理解!”
阿星急了:“豹爺,難道你也想……”
江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江豹只說了一句:“我也不想看到那樣的場面,但是,我們既然看到了,又披了這身皮,就要盡量避免這種悲劇的重演。這樣吧,牛哥,我們兄弟一起努力,爭取十年之后,徹底打掉這些黑幫!”
“十年?”牛千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年!”江豹重復了一句。
“你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要不然,這一腔熱血豈不是白熱了?”
“好,我就陪你拼一把,就算浪費這十年的光陰又如何!”牛千斤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阿星看著江豹,又看了看老牛,簡直不敢相信,這也太好勸了。
江豹卻笑了笑,什么也不解釋。
其實,牛千斤說要脫了這身黑皮,也只是感慨,如果真讓他不做巡捕,他又能做什么?
另一方面,也只有披了這身皮,才能保護自家的生意。要不然,各路神仙、小鬼都來吃拿卡要,一半的利潤要拿來燒香的。
見牛千斤安了心,大家喝起酒來也暢快多了。
至于鱷魚幫和斧頭幫的事,他們明知上面也處理不了,最后還要推給他們,索性不上報了。
三日后上午,鄭貴寶的家人來巡捕房報案,說是鄭貴寶在家中被不明身份的人切了腦袋。
江豹立即帶人前往鄭家,查辦此案。
經(jīng)驗尸官檢查,鄭貴寶死于夜間,當時鄭家人都在睡覺,誰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就成了無頭尸體。
雖然手頭的證據(jù)不足,但是江豹知道,殺了鄭貴寶的人,不是斧頭幫的,就是鱷魚幫的。而且,斧頭幫人下手的幾率更大。
又過了一個星期,馬如龍親自送來委任狀,提拔牛千斤為伊麗莎白西路巡捕房的探長。
至于鄭貴寶的案子,上面催了幾次,江豹直接讓人去找琛哥。
琛哥派了一個人過來投案,說是情殺,因為鄭貴寶睡了他的女人。
牛千斤將兇手收監(jiān),一樁殺人案就這么結了。
呂回
沙鍋這么大的拳頭,怎么練的你?別打我啊,看到?jīng)]有,那些只看書不打賞的,打他,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