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準備與商會

　　牛堡面積不算大，相比較于自由之城諾維格瑞，它顯得有些小巧。但得益于龐塔爾河便利的河運，從自由之城諾維格瑞或是前往諾維格瑞的貿(mào)易船都會途徑于此。

　　站在河邊，鮑爾溫便能遠遠地眺望到最南端港口中，大型貿(mào)易船的桅桿。在這里匯聚了大陸的各種商品，草藥的種類也很齊全，甚至能夠買到部分稀有的煉金材料。

　　他正坐在椅子上閱讀卡爾克斯坦的來信，恩……還有他最新得到的分成。

　　悶熱的風(fēng)吹打在他的臉上，憑借靈敏的嗅覺他聞到了淡淡的魚腥味。

　　那是來自于史凱利格群島的特產(chǎn)，各種魚鮮。

　　作為北境諸國中唯一的島國，它的特產(chǎn)雖然在沿海反響一般，但如果商人們能救將它們運到內(nèi)陸地區(qū)，特別是亞甸和它的鄰國科德溫，這些產(chǎn)品的價格甚至可以翻上兩倍不止。

　　“恩……鮑爾溫先生，你看完了嗎？意下如何？”

　　清嗓子的聲音喚醒了沉思的鮑爾溫，他抬起頭，一位年輕人坐在他對面。鮑爾溫在收集煉金材料做準備的過程中，年輕人找上了他并帶來了卡爾克斯坦的信，嗯，還有錢。

　　正好錢不夠用了。

　　面前的男人看起來是一位經(jīng)常在道路上奔波的年輕人，但皮膚并沒有因此顯得過于粗糙暗沉，但長年的勞累卻讓他顯得干練。

　　他是一位商人，打扮極為講究，臉上沒有任何胡須的痕跡，頭打理得整整齊齊。這使得鮑爾溫不自覺地摸上了下巴，可能他處于快速發(fā)育的時候，他的個子還在上竄，下巴的胡渣幾天不整理便會格外扎手。

　　而面前這男人外套左胸口繡著一只標有黑底白十字盾牌徽記的雄鷹，而雄鷹抓著兩個錢袋，而非利劍，這表明他是瑞達尼亞商會分會的成員。這個徽章能讓他們免于不必要的沖突。

　　可他身上散發(fā)著一股特殊的味道，那是南方尼弗迦德帝國的特產(chǎn)水煙。

　　再加上他一絲不茍的打扮，更像是尼弗迦德人。

　　尼弗迦德人佩戴瑞達尼亞商會徽章？

　　“閣下似乎缺少誠意？”

　　鮑爾溫看完了信，信上詢問了鮑爾溫的現(xiàn)狀，并交代了部分關(guān)于生意上的近況，最后便是關(guān)于商會的事宜。

　　而面前的男人便是商會的代表，他們商會打算投資留聲機的生意。沒錯，投資在大陸上還是新興詞匯，來自于國際商貿(mào)公司。

　　他聽說過這個組織。

　　這個組織由陸上交通極為困難、大部分處于沿海地區(qū)的國家——柯維爾投資建立。

　　經(jīng)過幾十年時間的發(fā)展，這個公司遍布各地，不只有柯維爾，南方的尼弗迦德帝國都有許多商人加入他們，反倒是北境諸國，加入他們的商人寥寥無幾。

　　“先生……我想我已經(jīng)展示了足夠的誠意，在心中煉金大師也說得很清楚，哦，我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霍斯伯恩，是瑞達尼亞商會的成員。”

　　霍斯伯格指了指自己胸口處的徽章，可他的動作有些拘謹。

　　“你來自南方？尼弗迦德帝國？我并不介意你來自哪，我只是需要人與人之間的坦誠，你身上那股水煙味道很濃郁，你在尼弗迦德呆了很長一段時間？要知道北方并不喜歡那玩意。”

　　鮑爾溫用平淡的語氣說著，他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臉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容，望著年輕人。

　　“好吧，先生，我的確來自尼弗迦德帝國?！盎羲共癯断禄照?，掏出一個用黃金鑄造成的三角形鏤空吊墜，里面刻著被火焰包圍的恒星。

　　那是尼弗迦德商人公會的標志。

　　“如你所見，請原諒我的冒犯，要知道尼弗迦德帝國在北方人看來就是未開化的野蠻人，因此會給我?guī)聿槐匾穆闊?。?p>　　“霍斯伯格？沒錯吧，我在意的僅僅是誠意，尼弗迦德人在我看來和北方人并沒有什么兩樣。

　　既然你展現(xiàn)了你的誠意，我同意簽下合同，從今以后你們能夠參與留聲機的銷售，但除此以外，你們什么也不能干預(yù)，所以合同需要修改，沒問題吧？”

　　合同也是新出現(xiàn)的概念，這密密麻麻的條款與北方的契約有很大的區(qū)別。

　　談起尼弗迦德，鮑爾溫一直在關(guān)注它的近況。

　　北方諸國對尼弗迦德帝國的印象還停留在野蠻人的階段，殊不知他們口中的野蠻人在快速發(fā)展，他們吞并了艾賓，完成了南方的統(tǒng)一。

　　曾經(jīng)，尼弗迦德并非一個龐大的帝國，它的勢力范圍僅限于尼弗迦德城周圍。

　　可尼弗迦德領(lǐng)主的繼承方式不同于任何一個國家，而是講究能者上位，若他的后裔沒有實力，那么他必須將位置傳給另一個最有實力的大貴族。

　　帝國皇帝必須使用鐵腕手段才能鎮(zhèn)住對皇位覬覦的貴族，而最好的方式便是對外征服。

　　南方統(tǒng)一了，現(xiàn)在該輪到北方了。

　　南方商人公會也不簡單。由于商人的性質(zhì)，特別是貿(mào)易公司的性質(zhì)，商人們能夠合理合法地行走在北方諸國，因此往往間諜表面上的身份便是商人。

　　“呃，先生，感謝你的理解?！?p>　　霍斯伯格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他被商會推舉出來僅僅是因為他是沒有資歷的年輕人，擺明了便是商會并沒有將鮑爾溫這年輕人放在眼里，這份生意他們勢在必得！

　　可事實不然，面前的年輕人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一眼看破他的身份，甚至找到了合同中的漏洞，這是他怎么也沒有想象到的。

　　商人公會表面上是尼弗迦德商人的貿(mào)易組織，但幕后卻有龐大的帝國貴族的支持，他們依靠商人的身份收集北方諸國的情報。

　　篡位者推翻了佛古斯·恩瑞斯并從他手中奪取了帝位，正需要通過對外戰(zhàn)爭穩(wěn)固自己的威望，所以將目光對準了北方諸國。

　　霍斯伯格在拿到鮑爾溫簽訂的合約后并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打算與他套近乎。

　　一個能拿得出留聲機這樣發(fā)明的人，每一位商人都想結(jié)識一番。作為商人經(jīng)商能力固然重要，豐富的人脈有時候更重要。

　　而鮑爾溫也并不急，他正在思考著所需要的煉金材料。他打算煉制出足夠的藥劑、炸彈，特別是阻魔金炸彈，有備無患。

　　可以說，卡爾克斯坦送來的資金很及時。

　　“鮑爾溫先生，你來自亞甸？”

　　年輕人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業(yè)務(wù)并不熟練的他正在絞盡腦汁想接下來的話。

　　“是的。你可以放輕松，我還有一段時間才離開?！?p>　　鮑爾溫從夾克中拿出一張牛皮紙，借用霍斯伯格的羽毛筆開始制作清單，他準備先收集材料，然后偷偷潛入牛堡大學(xué)，借用他們的設(shè)備。

　　只有專業(yè)的設(shè)備才能夠制作出強化甚至高級的藥劑，從普通藥劑到強化藥劑便是一個飛躍，當然材料也越發(fā)昂貴與難得。

　　比如他打算制作的“強化黑褐色貓頭鷹”魔藥，一種能夠讓他在戰(zhàn)斗中保證旺盛精力與體力的藥劑，它的制作便需要“黑褐色貓頭鷹”魔藥作為材料，還需要萬能溶劑+4份馬鞭草+2份附子草+1份蟹蜘蛛毒液。

　　以此類推，材料越發(fā)珍貴。相對的，魔藥的效果也越發(fā)強勁。

　　年輕人愣了幾秒，隨后放松地聳了聳肩，笑著說道：

　　“先生，我去過你的國家，那里比傳聞的好上太多。從前我聽聞那里賦稅嚴重，厭惡非人種族甚至是獵魔人與施法者，但事實上并非如此。

　　我在那里交易的時候，便見識了很多新奇的發(fā)明，就我個人認為它們一定是革命性的，至少能賺上不少錢。

　　那里也有不少商人加入了公司，聽他們說，這些發(fā)明都來自被世人成為瘋子的科學(xué)家、工程師、發(fā)明家，甚至我還見識到了施法者組成隊伍處理那些魔物的威脅。

　　我真沒想到，除了柯維爾還有其他的北方王國擁有如此先進的觀念。

　　更重要的是，進入亞甸不需要交各種奇奇怪怪的費用！農(nóng)民們不會因為沉重的賦稅愁眉苦臉?！?p>　　說到這里，激動的年輕人戛然而止，看了看周圍，他不想挨揍。

　　“朋友，我離開亞甸已經(jīng)很久了，謝謝你告訴我它的近況，但它還遠比不上柯維爾。僅僅只是改善了非人種族的處境，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并非幾年能夠移除的。”鮑爾溫笑著說道。

　　他抱著嘗試的心態(tài)在離開前留下了信，說實在，他也沒想到德馬維三世會采用?？赡苁酋U爾溫母親達米埃塔的死對他產(chǎn)生了巨大的沖擊，不再熱衷于對其他北方帝國發(fā)動戰(zhàn)爭，總之不論什么原因，亞甸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若是按原本規(guī)律發(fā)展下去，亞甸的農(nóng)民起義是遲早的。

　　而在鮑爾溫的設(shè)想中，他希望將亞甸改造成像柯維爾-波維斯這樣的國家。矮人不會受到威脅，術(shù)士可以安心進行自己的實驗，科學(xué)家們也能專注于自己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農(nóng)民至少不會因過重的賦稅起義，若有愿意和平相處的精靈也能安穩(wěn)生活。

　　要想將亞甸改造成這樣道路很艱難。盡管德馬維由于達米埃塔的緣故，承認鮑爾溫的繼承權(quán)，但在他上面還有一位大哥——史登尼斯。

　　史登尼斯比他年長十來歲，相比于私生子，史登尼斯能獲得更多貴族的支持。

　　鮑爾溫的主動離開，一定程度上也在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王位隨緣，他回到亞甸便能繼承母親的伯爵爵位及封地。

　　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傷害名義上的大哥，他同樣擁有繼承王國的資格。

　　（ps：科爾維是屬于北方國家科爾維-波維斯的一個地區(qū)，曾經(jīng)被瑞達尼亞嫌棄的窮鄉(xiāng)僻壤，現(xiàn)已聲明脫離瑞達尼亞，并依靠礦產(chǎn)發(fā)展起來了。）

　　……

　　他們的談話很快便結(jié)束了，他告別了年輕的商人，按照清單開始購買材料。

　　煉金術(shù)這門技術(shù)很復(fù)雜，想要深入研究便需要具備一定的魔法能力，因為很多高級的藥劑便需要魔力的調(diào)和，絕大多數(shù)高級藥劑便是施法者創(chuàng)造得出。

　　而牛堡大學(xué)中整天討論醫(yī)學(xué)的教授們拒絕評論魔法、煉金藥劑等與魔法沾邊的事物，對他們而言，無法用科學(xué)知識解釋的魔法令他們感到不安。

　　學(xué)院的煉金講師常說：

　　“煉金術(shù)是一門古老又受到敬畏的藝術(shù)，只有少數(shù)不顧一切仍然盡力爭取知識與真理的人，才能揭開它的神秘面紗?！?p>　　很顯然，煉金學(xué)院的學(xué)生及導(dǎo)師堅信這句話。他們不顧一切追求真理，然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鮑爾溫花了半天時間，才將材料湊齊。得益于牛堡的地理優(yōu)勢，草藥基本都能從商人那里買到，至于煉金酒大部分可以找酒館老板購買，而那些從怪物身上獲得的煉金材料，需要運氣。

　　一路上他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火刑架。空氣中彌漫著灼熱的氣息，火焰焚燒著，高聳的火架上，飄躺著的烈焰獵獵作響灼燒著被捆住的人們。

　　他們不是非人種族，更不是施法者，永恒之火還沒有變成未來那樣激進。這些人的臉上無一不長著紅疹，他們是天花患者。

　　“天花病毒傳播開來了……”

　　救下他們也保不住。每個火刑架上都站著身穿制服、吟誦著禱文的祭祀，而在他的身側(cè)都有騎士的保護。

　　這些騎士便是永恒之火的武裝力量，但從服飾中便能看出來，他們并不是將來臭名遠揚的“女巫獵人”。

　　“這也算是……阻止了天花的蔓延吧？”鮑爾溫冷笑著離開。

　　交給裘金去制作的“滅活藥劑”算算時間也快完成了，希望到時候情況能有所改善吧。再怎么說，永恒之火的處理方式太過于殘忍！

　　……

　　推開旅店門，熟悉的吵鬧聲傳入鮑爾溫的耳朵。一般來說，旅店都會兼職做酒館的生意，到了晚上，更是熱鬧。

　　他從老板處購買了大量煉金酒后，提著自己裝得慢慢的背包，回到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世界安靜了不少，但還是能夠聽到男人們喧嘩的聲音。

　　“魔藥最常用的便是白蜂蜜、雷霆、燕子、派翠的魔藥再加上黑褐色貓頭鷹？雖然白色拉法德的效果更好，但會進入微醺狀態(tài)。

　　藥劑：藍瓶和紅瓶，該死凱拉叫他們什么名字來著？算了……煎藥就不考慮，從怪物體內(nèi)誕生的突變物太稀有，并且煎藥的毒性太強。

　　炸彈最常用龍之夢和舞動之星，不能一味追求威力，這一次再煉制幾顆焚風(fēng)，這能震暈?zāi)切╆J入者。我很有可能會再一次與軍隊相遇，不能讓他們阻礙我行動。還有最重要的阻魔金炸彈，多做點，萬一對黑魔法也能起作用呢？”

　　沒有嘗試過他也并不清楚。

　　其實施法者強大到一定程度后，阻魔金的影響有限，最好直接接觸，或者做成阻魔金手銬，大部分施法者對自己的魔法很自信，近戰(zhàn)能力并不強。

　　“劍油……呃，有了魔法還真的沒怎么考慮過。材料有剩余那就制作幾份吧，將來總會用上。”

　　有些生物無視物理攻擊，有了劍油與魔法效果會好傷許多。比如惡靈油，可以用來對付妖靈。它沒有尸體，所以不受火焰、毒素或是武器的傷害。

　　他的老師科恩是獅鷲派獵魔人，科恩將自己所學(xué)盡量交給了鮑爾溫。獅鷲學(xué)派最終要的戰(zhàn)斗要領(lǐng)便是法印的使用，強調(diào)使用法印同時面對多個敵人的戰(zhàn)斗。

　　他摸著下巴，將材料分成一份份，想了想，他往屬于阻魔金炸彈的材料堆又添加了幾份。

　　“就算是鏡子大師賜予的魔法，應(yīng)該也需要使用混沌之力，應(yīng)該能起作用。到時候遇上羅德，應(yīng)該能輕松不少。”

　　城市軍團指揮官麥克的效率已經(jīng)很高，但卻還是比不上羅德，有好幾次借貸人在他們到達的前幾分鐘死去。士兵們聽到了慘叫，到了現(xiàn)場卻沒有發(fā)現(xiàn)羅德的一點痕跡。

　　羅德，很強！

　　（PS：過渡完就是連續(xù)的劇情了，這階段劇情寫完，我會將細綱發(fā)出來，筆力有限……從上一卷的關(guān)于這事件的伏筆到最終的目的，還是我想得太復(fù)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