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這么大的動靜,顧花初自然也注意到了,話在口邊卻又吞了回去,在場的都是夏家人或者和夏家關(guān)系很好的世家子弟,自己這個異母妹妹的身份注定了不受歡迎。
她剛要開口,就見太子祈陽站了起來,從容有度的問道,“不要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顧惠自出生這十三年多,離開顧家大院的時候屈指可數(shù),也就是每次顧花初到顧家小住會帶她出去玩。見過的男人更是少的可憐,今日在座的都是世家子弟中的英才,此時都看向她,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而此時響起清亮柔和的男聲,給她一種姐姐才能夠給她的感覺,一種奇異的安心感覺,只是比姐姐給她還要多了一些,她也不知道到底多了什么,只覺心底有個聲音讓她抬頭,抬頭去看那男子的模樣。
祈陽是極出色的,這毫無疑問,無論相貌還是別的什么都是頂尖,顧惠抬頭,正好和祈陽打量她的目光對上,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仿佛有著某種魔性,明明是不帶任何感情的清冷淡漠,還是讓顧惠像被雷轟過,迅速紅了臉,低下頭,心差點(diǎn)跳出胸腔,不過她還沒忘了她冒冒失失跑了是為了什么,顧家發(fā)生的事讓她的臉迅速刷白,哽咽著向已經(jīng)走過來的花初道,“家里人——”
花初極迅速的看了周圍一眼,并且格外在祈陽那張很吸引小姑娘的俊顏上停留了0.1秒,果斷的打斷了顧惠,“你們騎馬了對吧?現(xiàn)在就走,路上再說!”說著一馬當(dāng)先的到了門外,輕吹了聲口哨,一匹黑的像墨的駿馬沖了過來,利落的翻身上馬,長發(fā)肆意飄揚(yáng),端的灑脫流暢無比,絕塵而去。
祈陽看的愣住,半響才找回理智,“她馬術(shù)真好——”
“她身上流著的是夏家的血脈,即使她身體不好,該會的也一點(diǎn)不少?!弊嫌⑽У靡獾牡?。
“不知顧家發(fā)什么了什么事?”祈馨漫步過來,眉尖微挑,帶著她一貫的清雅如竹的笑容。
“顧家關(guān)我們什么事。”紫英撇撇嘴,不難聽出輕微的厭惡。顧家人都死光了,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當(dāng)然花初除外,雖然她姓顧,可在在座的沒有一個把她當(dāng)成顧家人。
其實顧花初是故意不讓顧惠說完的,顧家的那些事花初心里有數(shù),無非是顧家諸妾鬧了什么問題,劉氏處理不了,或者干脆就鬧到了劉氏身上,要不然顧惠怎么會急成這樣。這種事實在不適合張揚(yáng)啊,尤其還有一個尊貴的太子殿下在,顧花初在馬上胡亂想著,一邊問跟著的隨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事情的嚴(yán)重程度確實出乎顧花初的想象。
“你說什么?共有八個人中了毒?”花初眉頭不自主的皺了起來,語速也加快了。“情況怎么樣,大夫來了沒有,有沒有生命危險?向我爹報信了沒有?!?p> 她馬速極快,很快就到了顧家,此時看裕豐伯府表面上并沒有什么波動,除了門口的警戒更多了外。顧花初那張臉,但凡見過的人都無法忘記,遙遙看見她,下人連忙打開門,花初也沒停,直接疾馳進(jìn)了裕豐伯府。事有輕重急緩,她此刻已經(jīng)無法顧及一路上圍觀的那些人和之后的影響了。也是在此刻,她也突然發(fā)現(xiàn)對于顧家,自己比自己想象中在意,或者沒有原以為的那般不在意。
盡管顧花初緊趕慢趕,事情還是出現(xiàn)了花初不愿看見的結(jié)果,這次的毒分量其實并不大,毒性也只是尋常,成人也能撐得住,可是幼兒孕婦的脆弱——
偏偏這次中毒的還有花初兩個幼小的異母弟妹和已經(jīng)懷了孕的柳氏,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三歲,五歲的那個還好些,撐到花初到來,三歲的那個在花初回去之前就斷了氣,而柳氏則是毫無疑問的流產(chǎn)了??粗薜母文c寸斷,幾乎厥過去的李氏和昏迷不醒氣若游絲的柳氏,饒是花初向來淡漠,也覺得氣沖頭頂,心跳也亂了,連忙服了隨身帶著的藥,勉強(qiáng)壓下心中怒火。
顧家的大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中毒者已經(jīng)采取過緊急措施,花初一邊給中毒者把過脈,開了方子,叫人加緊去熬藥,一邊叫了人把陳姨娘和她的人控制了起來,連其他三個沒中毒的姨娘也軟禁起來了,除了陳姨娘反抗了但被壓了下去,其他幾個人知道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倒也安分。
緊急處理過了,宮中赴宴的顧漫才滿面怒色的沖了進(jìn)來。
“怎么樣了?”
顧花初沉默了下,眼圈微紅,才慢慢道,“很糟糕。”
“老爺,大小姐,今天做飯的廚子連帶買菜的仆役都帶過來了?!?p> 氣怒交心的顧漫差點(diǎn)直接叫人來打死,卻被花初攔住了。
“爹且緩緩處罰他們,現(xiàn)在把他們打死了,怎么找出真兇?!被ǔ醮丝桃琅f恢復(fù)往常那副廣寒仙子的淡漠模樣,只是看了顧漫一眼,就讓顧漫滿心的怒火漸漸沉淀下來。她唇角勾出極淡極淡的一抹笑容,冷的連顧漫都覺得像被冷水澆了一頭,“何況他們也不過是被人利用了而已,這樣處罰這些人,那該怎么處罰真兇?”
“你們且將今天發(fā)生的事細(xì)細(xì)說一遍?!被ǔ跽f道,卻使了個眼色給邊上的郁紫,郁紫會意,帶著幾個丫鬟轉(zhuǎn)身出去了。
死了一個少爺,好幾位主子都中了毒,還有一個流產(chǎn)的姨娘,幾個廚子仆役本以為絕無幸理,沒想到大小姐話里話外竟有放過他們的意思,自然拼了命的回憶,可是回憶過來回憶過去都沒什么特殊的情況,不禁心下大急,花初暗暗打量著他們的神色,心下暗自算計。
正在這時一個紫色羅衣,面目俏麗的少女用手帕托著一個粗瓷碗走過來,正是郁紫,“
小姐,查到了,毒就是下在這個碗里?!?p> 花初看都不看那碗,徑自向周遭跪著的廚子仆役道,“你們看仔細(xì)了,有誰見過這碗,碰過這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