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很奇怪?!逼碥耙彩諗苛松袂?,“赫連漠就算是神呢,也不可能知道我重點扶持了什么人?!?p> 祈馨報復赫連漠的時候,除了請了雪域樓的頂尖刺客配合著高級刺客對赫連漠進行騷擾性攻擊,還花不少資金支持了北蠻國內(nèi)赫連漠的政敵們,但是詭異的是,赫連漠回國拿到軍權后就對他的政敵進行了針對性極強的襲擊,幾乎可以說是事先預知了一般,連一直以來都沒對赫連漠做出任何反對的他的一位姑母都被準確的掌握了證據(jù),遭到了擊殺,這三十萬兩基本是打了水漂。
竟然連一個漏網(wǎng)之魚都沒有!太驚悚了,除非這些人都被心腹出賣,絕不可能這么全面。那么肯定是什么特殊的原因讓赫連漠成功的做到了這一次反撲。
“也不知為何我很懷疑那個叫緋姬的女子?!被ǔ跸肓讼氲馈!坝谐龀H说奶厥饽芰Φ娜瞬⒉簧?,師兄不也能做到遠距離窺視嗎?再說我們大晉也有國師,而且傳說南詔的女子很多都會術法和巫術,他們的圣女更是其中的翹楚,赫連漠得到一位異人的幫忙也很有可能的事。我已經(jīng)確定了這位緋姬在赫連漠的隊伍中,作為同一陣營的人出力也正常?!?p> “不過你的猜測毫無證據(jù)?!逼碥罢A苏Q郏?。
“我只是懷疑而已,我已經(jīng)去調(diào)查她出現(xiàn)的時間了,看看和赫連漠的發(fā)家史有無關系?!?p> “那么我們來驗證一下吧?!彼竞阃蝗恍α?,“作為限制,即使她使出了遠距離窺視,她最少一個月內(nèi)也不能用大的法術。阿初,支給我十萬兩,我?guī)湍阍囈辉嚒!?p> “十萬會不會太少了?我覺得賬面上應該還有錢。”花初皺了皺眉,想了下,把倚翠叫了進來,“倚翠,最近賬面資金還有多少?”花初這陣子一直在重病,一日醒不過來幾個時辰,根本沒理會生意的事,索性都交給下面打理了。這次她找祈馨來本就是談論一下資產(chǎn)處置問題。
倚翠隨身掏出一個本子,開始給花初報賬。
“正月京城各酒樓客棧盈利九萬七千三百四十八兩。外地酒樓客棧盈利十三萬九千四百三十五兩?!?p> “璀璨坊正月生意比較好,北京分店盈利十一萬八千七百九十八兩。其余分店八萬六千七十七兩,各地綢緞鋪等收入十二萬九千八百兩。收地租六萬五千三百兩,鋪子租金五萬八千四十兩?!?p> “北蠻那邊生意不錯,總收入二十萬兩有余,南詔基本與去年持平,三十八萬兩有余,西秦因為禁令有限些,只有十五萬左右,當然,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收入,暗地的那些生意收入的主要不是錢,也就沒計算在內(nèi)?!币写涞吐曊f完便退到一邊去。
粗粗一算花初這個月就收入了百萬兩之巨,正月收入比往日雖然多些,但是因為過年,和其他國家的貿(mào)易額反而下降了,這么一算她這一年的收入也不止千萬,天工閣純收入雖然不高,但是卻是出好東西的地方,出名的珍寶萬千,而作為名義上掩體的葉家主要販的是鐵鹽以及林產(chǎn)糧食等等,卻是沒計算在內(nèi)的。而花初用到錢的地方又甚少,她本不是什么驕奢脾氣,一個人的吃住花用十分有限,這些錢基本上就是利滾利,而且她掛在葉家名下還有一個遠洋船隊,一年收入還有上百萬。
這半年這事那事的,加上前幾年在藥神谷養(yǎng)身體,花初挺長時間沒看帳了,而且她也從未把所有生意一起算過。此時自己算了算,看著祈馨和司恒一臉吃驚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看我做什么呢,有錢不是好事嗎?”花初尷尬的笑道,“師兄,以前不是給過你那個祥云紋蓮花血痕梅花白玉牌子嗎?那個東西擁有最高權限,可以隨便調(diào)集我手下生意錢財不超過兩百萬兩,連我手里的兩塊牌子合在一起下命令,我也無法做出反對?!?p> “原來那牌子還有那個用?。 彼竞慊腥淮笪虻?。
“什么叫原來還有那個作用啊!”花初不滿的道,“我給你牌子的時候不是說清楚了嗎?”
“是嗎?”司恒摸了摸額頭,“我只記得要是沒錢了,拿這牌子隨便哪家葉家的錢莊都可以支錢?!?p> “這種東西給你真是浪費??!”花初恨恨的道,“要不給阿馨吧,她用錢的地方多,至于你,隨便給個印記,給你支取三千兩的權限就是了?!?p> 祈馨這半天一直笑瞇瞇的看著這師兄妹兩個鬧騰,心中寧靜而溫馨,這會花初提到她她才開了口,“我不要,我自己有生意,不過那天我要是周轉不靈了,阿初可要幫我啊。”
“那是那是,就算我不幫你,那家伙能熟視無睹?”說著花初撇嘴看向司恒,假裝鄙夷的模樣卻又半途笑了,那神情是祈馨從沒見過的自然放松。
祈馨凝神看著花初,半響才移開眼神,看向司恒,問道,“阿初以前是這樣笑的嗎?”
“咦,我的笑容很奇怪?”花初摸摸臉頰,微涼但是光滑尤勝絲綢,應該是沒什么問題吧。
“不,很好,比以往都好?!逼碥邦D了頓,笑了起來,那剎那間綻放的光明無堵的美麗甚至壓制住了花初的清逸超然?!澳阋院蠖歼@樣笑吧。”
“怪不得安雅說你有時候會笑的美得人間罕見啊,今天我終于見識了。”花初一瞬間失了神,回過神來便道。而司恒看著祈馨的笑容,久久未回神,他覺得整個人都融化在那光華燦爛的笑容中了。
“我不過偶然一笑,你可是時時刻刻都讓人失神啊?!逼碥吧焓謴椓嘶ǔ跻幌?,看了看日頭。
“哎呀,時候不早了,自從太子哥哥受了刺殺,母后就下了死令讓我們幾個公主午后就要回宮?!?p> “現(xiàn)在還不到午后呢,吃了飯走吧。”
花初挽留,司恒也道,“被初兒身家的事情一沖,今天要商量的事情還沒定呢。”
祈馨看了他一眼,手籠在袖子里,淡淡的笑了,“我信任你的判斷,不用專門和我商量了,到時候定下來,送給我一份看看就是了?!眱A蓋如故,白發(fā)如新,即使她信不過自己的眼光和判斷,她也相信花初。
“是么?”司恒站起來,如墨長發(fā)自肩頭滑了下來,他那雙明亮純澈的眸子直視著祈馨,兩人相對一笑,“司恒必不會辜負公主的這份信任。”
花初在后面眨眨眼,若有所思。她也好,祈馨也好,司恒也好,都是不會單純的無條件相信一見鐘情的人,但是不管那兩人是否察覺,那兩人之間都有著奇妙的默契和致命的吸引力,這種情況固然很美好,但也很危險。
“難怪你會選擇她?!蹦克椭莻€清雅如竹的少女離開,司恒重新坐下,“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她?!?p> “我的理由和你不一樣,或者你該見過太子殿下再說。雖然不想承認,那個人也是個很優(yōu)秀的家伙。”花初神情微冷淡,素手捻過三粒香丸放進青銅山水博山爐中,拿那銅箸輕輕撥了撥,方蓋上了蓋。
“你是真心喜歡她?”花初依舊低著頭,語氣輕的好像毫不在乎。
“或許你不相信,那種感覺,好像就像是萬千輪回中苦苦尋覓,終于得遇的感覺,似乎我生命的意義就是找到她?!敝肋@番話會影響花初的態(tài)度,司恒很認真的道。
“找到了未必能相守,相守了未必能相愛,相愛了未必能幸福。師兄我不曾懷疑過你感情的真摯,我卻擔心你們不能幸福。林三公主現(xiàn)在可是北蠻太子赫連漠的未婚妻。你真的有信心把她帶離這一切?”
司恒看著美若般若,但是毫無表情的少女,突然笑了,“能不能幸福實話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我一定會錯過她。初兒,我不是你,我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愛的人逐漸遠離自己,而不伸手挽留?!?p> “是么,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愛呢。”因為失血過多而無血色的唇微微的勾起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而且我認為風嵐離開比較好,至少他不會陷入情劫?!?p> “阿初,你應該知道的,感情不因為遠近而變化?!?p> “但是時間和空間的威力誰都不能忽視?!?p> 明白自己無法說服花初,司恒無奈的笑笑,“我承認,所以我不會放手,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見她再一次離我而去?!?p> 聽見這話,花初的眉卻蹙起來,但是沒開口,什么叫再一次,她敢確定祈馨和司恒是第一次見面,那么所謂的第一次到底是哪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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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下居
太子祈陽親自給夏紫英敬了一杯酒。
“紫英,昨日是我沖動了,我們也是從小玩到大的,你也別生氣了?!?p> 紫英避席而受,一仰頭喝了干凈,“我沒怎么生氣,只是花初表妹肯定是惱了。”
祈陽有些艱難的開口道?!澳阒牢业男乃迹乙睬宄銈兗依锉厝簧岵坏盟M宮,可是這么難得動一回心,我是真的不想放手?!?p> 他這話說的自己都覺得苦澀,心疼的難受,難道花初就看不出他的真心嗎?為什么一次一次的拒絕。
夏紫英自四歲時候就認識了祈陽,這十幾年來他們相處時間之長,感情之深厚是別人難以想象的,祈陽這么一說,他也覺得心中有些難受,別人眼中高高再上英明果斷的太子,現(xiàn)在也只是個為情所困的男人。友情與親情的抉擇,實在讓他左右為難。
半響,他半合上眼睛,慢慢道,“我知道你今天來是想讓我出個主意,想在她生日時候討她歡心。可是表妹的性子卻是很少有什么特別喜歡在意的,也不缺少什么,我只記得她說過她很喜歡看煙花?!?p> 祈陽大喜,“紫英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p> “是嗎?”夏紫英長長的嘆了口氣,“這種選擇果然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