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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嬌

番外 袁怡(下)

將門嬌 衛(wèi)幽 6700 2014-10-21 10:31:42

    從此之后,米浩瀚總是會出現(xiàn)在袁家人的視線中,他從不放棄任何一個討好袁家人的機會。

  他也孜孜不倦地上鎮(zhèn)國公府拜訪,哪怕有時候會吃閉門羹,也總是賴在待客的大廳里不走,不論如何,他總是袁家拐著彎兒的姻親,年紀輕輕就身負重名,不論是哪種身份,袁家人總不能趕他走。

  時日久了,倒是贏得了袁家男人們的一點好感。

  袁三郎就認真地對五郎建議道,“五弟,我瞧那姓米的小子心倒是挺誠,不如你和弟妹再考慮一下?這年頭,年輕人之中臉皮能有這樣厚的不多了,他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炙手可熱的能臣,出去誰不尊稱一聲慶國公大人,但在咱們家吃了這么多虧,面子被這樣落,都沒有氣餒,也不生氣,這份涵養(yǎng)就很不容易了?!?p>  五郎愛惜人才,若米浩瀚不是打了自己女兒的主意,他一定十分欣賞這個小子,有毅力,有耐心,能吃苦,臉皮厚,三郎說得不錯,這些優(yōu)點時下的年輕人之中,確實不多,就是他自己的兒子袁珂,若是遇到同樣的事,恐怕早就冷哼著離開了,面子重過自己的心意。

  可一想到,米浩瀚這樣出色的年輕人肖想的是自己心愛的女兒,那么這份欣賞之情便立刻化為了厭惡之緒。

  袁五郎皺著眉頭搖頭,“不行不行,我是嫁女兒,又不是選下屬,米浩瀚再有才干有個屁用,他貪花**,后院一堆女人,還有好些個庶女,光憑這一點,就不配做我的女婿?!?p>  他態(tài)度十分堅決,“三哥你是知道的,我們家怡兒……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她那樣的身子,若是非要嫁人,也總要嫁個真心實意疼愛她的,家里人口最好還要簡單,沒有一點點糟心事才好。否則,我寧肯養(yǎng)她一輩子,也不要送她去那種環(huán)境復(fù)雜的人家,沒得白受氣。”

  三郎卻道,“那些所謂的侍妾和庶女的事兒,別人不知道,五弟你還不曉得嗎?怕是米老太替米浩瀚向咱們家怡姐兒提親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把慶國公家的老底都掀了個底朝天了吧?”

  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既然這樣,你一定曉得,那些侍妾不過只是障眼法,就跟當初皇上自保一樣,他是老慶國公的獨子,年紀那么小,父親身體也不好,叔伯們都盯著他的爵位呢,若是不做點兒掩護,怎么能活到現(xiàn)在,安然無恙地繼承了慶國公的爵位?”

  老慶國公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所以膝下只有米浩瀚一個兒子,就是這根獨苗苗,還是年過四十才有的,特別珍貴。但老慶國公眼中的寶貝眼珠兒,在米家其他人的眼中,可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了。原本若是老慶國公無子,那么按照盛朝的規(guī)制,慶國公的兄弟們便可以有承襲爵位的機會,那可是一等國公爺,一旦承爵,改變的可不單單只是自己的身份地位,還有后代子孫的福利。

  所以,米浩瀚的成長史十分驚險,但他這孩子特別機靈,無論遇到多少艱難險阻,總是可以化險為夷。

  至于那些所謂的侍妾,多是米浩瀚的叔伯們送過來的,名義上是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實際上卻是要監(jiān)視他,甚至毒殺他。他在羽翼未豐之前,除了虛以委蛇之外,也別無他法。至于那些庶出的女兒,那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有懷了下人的孩子冒充是他的,也有為了顯示地位假懷孕后從外頭偷進來的,總之,各種戲法層出不窮。

  米浩瀚對此哭笑不得,但為了自保和積蓄力量他也莫能奈何,反正都是些女兒,稚子何辜,將來最多也就是配送一些嫁妝罷了,對他來說也不傷脾胃,所以他都忍了。

  一路隱忍,好不容易這才活到羽翼豐滿的那一天,從皇上手中接到了承爵的詔書,這才算是迎來了新的生活。

  所以,跟當初的九王一樣,聲名狼藉的米浩瀚內(nèi)里其實是個特別清純善良又正義的小伙子,三郎也正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才覺得這么好的孩子上趕著也要給袁家當女婿,但卻被拒之門外還遭遇種種挫折有點可惜,這才舔著老臉過來勸說自己的五弟一番的。

  袁五郎當然知道米浩瀚是真的好,若他的怡兒是個正常的孩子,他自然也會滿心滿口答應(yīng)這門親事。然而,有了當初莫青禹的事在前,怡兒的身體又……就是再好的男子放在他面前,他也舍不得將女兒給出去?。?p>  他即便心里稍微動了一下,但卻仍然搖了搖頭,“正如你說的,米浩瀚他這樣好,我家怡兒嫁過去才是害了他。你也知道,米浩瀚是獨子,對他來說,子嗣是何其重要的一件事。但我家怡兒這輩子恐怕不能生育孩子……”

  三郎聞言終于沉默了,他覺得十分可惜,若不是他的女兒欣姐兒已經(jīng)有了歸宿,他膝下又沒有別的女兒,他恨不得把米浩瀚搶來做自己的女婿。說來袁家都是男孩子,女孩子本來就少,所以格外搶手,就連四房的小丫頭愉兒也訂了親,袁家實在沒有別的女兒可以拿出去了,米浩瀚這樣出色的男兒,終究不能落到自己家手里,他真的分外遺憾。

  但五郎說的沒有錯。

  米家需要子嗣,最好未來的慶國公夫人一過門就給米浩瀚生個三五個兒子,這樣才能徹底絕了那些伺機而動窺視著爵位的族人的心。

  可怡兒的身體狀況不好,能活到什么時候還是個未知數(shù),更別提生孩子了。她那孱弱的身軀,根本就不適合有孩子,強行懷上的話,極有可能孩子都沒有出生就要了她的命。

  這樣的兩個人,根本不適合在一起。

  更何況,還有莫青禹……

  威武將軍莫青禹載著功名榮譽班師回朝,在這個敏感的關(guān)節(jié)上,也許根本就不適合提怡兒的親事。

  袁怡自從宣布了自己生病以來,一直都窩在家中沒有出門。一來是要避風頭,免得被外面的流言蜚語各種看似同情內(nèi)里卻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傷害到,二來是,她確實有些不大舒服。

  她最近不只有些喘得厲害,下肢也出現(xiàn)了浮腫。有時候呼吸極度困難,好像脖子被人勒住了一般,有窒息感,咯的痰顏色竟然是粉色的,還有大量的泡沫。夜間睡眠常需要高枕,不然就覺得憋氣,好幾次在睡夢中被憋醒了。

  大姐姐袁悅兒這幾天日日都來診治,雖然什么都沒有說,只寬慰她不要緊的,可是大姐姐的表情卻都寫在了臉上。袁怡知道,她自己的生命在走下坡路,或許,很快她就要面臨生命的終點。

  含苞待放的少女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定會傷心難過吧,很奇怪,她竟然沒有那樣的情緒。在很小的時候就一直知道,自己不會活很長,所以當真的那天到來的時候,她竟然都沒有悲傷,只是很平靜地接受了。

  當然也遺憾的。遺憾在活著的時候沒有好好孝順父母,讓爹娘為了她操了多少心。遺憾沒有好好對待哥哥,她總是跟他斗嘴,一點都不像個是乖巧的妹子。遺憾沒有好好照顧弟弟,弟弟年紀最小,本來是該得到全家人關(guān)注的那個,但因為她,全家人的關(guān)注都在她的身上,弟弟幾乎就是放養(yǎng)著長大的一樣。

  當然,她還遺憾莫青禹。那樣情投意合的一個人,那樣真摯熱烈純凈的感情,是她心底一份揮之不去的執(zhí)念。有時候她常想,若是當初在莫青禹離開之前她就死了,那該多好,他們之間不會有誤會,不會有仇怨,只有淡淡的喜悅,綿綿的情意,以及說也說不完的情話,那該有多好!那樣的話,她就不會有悲傷,有遺憾,有失落,有數(shù)不盡的惆悵。

  不過,再難的日子都已經(jīng)過去,那些往事,也是該到了隨風而去的時候。

  這日,袁怡覺得身子爽利了一些,便披了厚厚的衣裳由著丫頭扶著到了外頭的園子里稍微坐一會兒,她整日纏綿病榻,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出來呼吸過新鮮的空氣了。

  因突然覺得口渴,便差了陪同的小丫頭回去取水,自己一個人靠在亭子的柱角上歇著。

  忽然,一片男子的衣角映入了她的眼簾,她開始以為是哥哥袁珂,嬌嗔地說道,“哥哥不是出去玩兒了么?難道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想起了家里還有個無聊得快要發(fā)霉的病秧子妹妹,所以趕回來陪我了?”

  那人半晌沒有回應(yīng),但袁怡卻隱約聽到有濃厚的鼻音,好像是在極力隱忍著眼淚。

  她抬起頭來,卻驚愕起來,在她面前的那個人身材挺拔,高大俊朗,皮膚被風吹日曬得有些粗糙了,可卻更加顯得他男兒的魅力,那個人正是勝利班師回朝衣錦凱旋的威武將軍莫青禹,那個曾經(jīng)與她相愛過,發(fā)誓要相守一生,并且還曾有過婚約的男人。她曾經(jīng)托付過真心,想要和他白頭偕老的那個人。

  袁怡微微愣過之后,倒是已經(jīng)很平靜了,她輕輕笑了起來,“你來了啊?!?p>  多少情緒都隱藏在了這句平淡普通的問候之中,彷佛他的到來是理所應(yīng)當,也沒有什么好值得大驚小怪的,甚至都沒有半分期待。

  在戰(zhàn)場上威風凜凜的莫大將軍,在怡兒面前永遠都是當初那個謙卑的小莫。他斂去一身滄桑,強忍住心中的悲痛笑著點頭,“是啊,我來了。你……這些年,你好嗎?”

  袁怡瞥了他一眼,“若你問的是身體,那么就如同你所看到的,不怎么好。但如果你說的是心情,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雖然你離開的時候我確實難過消沉了一段時間,但我的人生太短,值得我把握珍惜的東西太多,我不能為了一個怯懦逃跑的人悲傷太久。所以,我很快就好了,自此之后,心情倒一直都是不錯的?!?p>  她垂頭忽然笑了起來,“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想,若是臨死之前能再見你一面就好了,老天果然是疼惜我的,這不,你真的來了呢?!?p>  莫青禹得勝還朝,朝中所有的大臣都篤定他將來會受到重用。因為他和袁家的這一層關(guān)系,所以很多人都私下認為,將來朝中必將一去袁家獨大的情況,而呈現(xiàn)三足鼎立之勢。袁家的勢力,必將被鎮(zhèn)南侯以及威武將軍莫青禹分薄。不論對皇上,對袁家,對朝廷,其實這都是一件大好事。

  對皇上來說,盡管篤定袁家的忠誠,可是籃子里的雞蛋也不能全放在一起,否則會碎,能夠信任的人越少,意味著他的選擇越小,一旦遇到風險,他將會受到最大的損失。如今有了更多值得信任的人,這三股勢力互相制約,反而就形成了制衡之道,讓他這皇位坐得更穩(wěn)更安心,還更省力。

  對袁家來說,帝王的寵愛雖然是福音,卻也讓人小心忐忑,即便在這朝可以永葆繁華,但說不定到下一位君主時,袁家就成了不得不鏟除的眼中釘肉中刺。只有權(quán)勢分攤,才能讓家族更加安全。

  對朝廷來說,意味著百花齊放,而不是必須要依附袁家才得以生存,更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但這也同時意味著,莫將軍至少在表面上,不能再與袁家有所親近,甚至連接觸都最好少有。這本來就是政治需要,更何況他們之間還隔著父仇家仇。

  深深明白這其中道理的袁怡一直都以為,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見到莫青禹了,何況她的這輩子那么短,一定是沒有機會的。所以今日,莫青禹能夠冒著被猜疑的風險來到這里,她還是感到很欣慰的,因為她還有一句話想要問他,在死之前,有一個糾結(jié)很久的問題,她想要知道答案,這樣才不會有遺憾。

  莫青禹眼神一深,“你期待過我?你一直都在等我?”

  他的面色黯然起來,“我以為你對我就只剩下恨而已了,所以……這幾天徘徊你家門前多次,一直都不敢進來見你。今日,也是曉得恩師不在家,這才斗膽過來的。怡兒,若是曉得你沒有記恨我,我就該……”

  袁怡打斷了莫青禹的話,“小莫,你誤會了。我沒有期待你,也不曾在等你。我希望你來,是想要給我們之間做一個了斷,你當初逃跑,沒有給我留下只言片語,我們之間甚至都沒有真正地分手。我希望能在臨死之前再見你一次,只不過是希望可以面對面地和你說再見而已。”

  她微微一笑,“我有一句話一直想要問你,看在我時日無多的份上,還希望你可以認真回答,不要騙我?!?p>  莫青禹心中百感交集,但這種時候,他卻也只有點頭的份,“你問吧,我一定對你說實話。”

  袁怡笑著問道,“當初你對我是真心的對嗎?并不曾因為我是袁家的女兒,因為要利用我翻身,所以才對我那樣好?后來你離開時,也是因為迫不得已對嗎?時勢如此,你莫能奈何,但對我,你心中是沒有仇恨的對嗎?”

  莫青禹眼眶一下子紅了,他點頭道,“是,我對你一直都是真心的,并不因為你是袁家的女兒,雖然后來我的確是因為你,得到了很多機會,但我心里對你的感情卻是純粹的。我對你好,只是因為我想對你好,覺得不能不對你好,這樣而已。后來離開,除了迫不得已,也是因為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我是個巨貪之子,我的家族沒有給我?guī)磉^好處,卻讓我在你面前蒙羞,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除了逃離,我不知道還有什么別的辦法?!?p>  他忍不住上前去觸碰袁怡的手臂,“全怪時勢,那就是我虛偽怯弱,其實當初,若是我勇敢一些,或許我們之間也可以再續(xù)良緣,可是我自卑了,我軟弱了,我怯懦了,我逃跑了,說起來都是我的錯,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怎么會對你心懷仇恨?”

  袁怡輕輕推開莫青禹的手臂,臉上終于露出徹底釋懷的笑容,她抬頭說道,“這樣便好。曉得了你真實的想法,我以后也不會再糾結(jié)困惑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足夠努力的人是你,以后,我不會再覺得后悔遺憾了?!?p>  她嘴角微微翹起,樣貌輕松地說道,“謝謝你,小莫?!?p>  莫青禹失魂落魄地離開,好像心中缺失了很大的一塊,他原本該有一份美滿的愛情,但他卻因為內(nèi)心的自卑和不確定親手葬送了它,就算如今心中后悔得要死,可是形勢卻已經(jīng)不再容許他反悔了。世間所有的果,都有其對應(yīng)的因,他如今不過只是為當初的怯弱買單罷了。

  慶國公米浩瀚盡管知道自己不被歡迎,卻仍然每天都賴在袁家不走,他幫著請名醫(yī),打聽各種偏方,這種執(zhí)著倒是讓袁家的人不好意思再趕他走。

  袁怡聽說了這件事,便笑著讓人請了米浩瀚進屋。

  病榻上,已經(jīng)瘦成了一道閃電的她好奇地問,“你說曾經(jīng)在外頭見過我一次,沒有想錯的話,那時的我應(yīng)該是男裝打扮,為什么你會認為那個人是我,而不是我的雙胞胎哥哥?有沒有可能,你一見傾心的人,其實不是我,而是我的哥哥?”

  本來很悲傷的氣氛,被她這句話一下子攪合了,米浩瀚氣得半死,半晌才道,“你就聽不出來這只是一個借口嗎?誰說我是在外頭見著你的,又是誰說我只見過你一次?我們兩家好歹也算是親戚,小時候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可多了,只是你不記得我而已!但我可不像你,我只要心里認定的人,是一定不會忘記的,記得清清的,哪怕你哥哥和你站在一起,我也立刻就能分出誰是誰!”

  米浩瀚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嘰里呱啦把他這些年來的相思之苦都倒了出來。

  原來他和袁怡的緣分始于幼年時期,兩個人在去親戚家做客的時候碰見過好幾回,每回他都能看到袁家小姐的颯爽英姿,不知不覺就戀上了。但當時的他,屬于父親的心肝寶貝,卻是別人的眼中釘,所以行動受限,只能盡量低調(diào),根本就不可能做出勾搭袁家小姑娘這樣出格的舉動來,只好默默地在一旁看著。

  后來盛京城中傳出袁怡和人訂婚的消息時,他捧著酒壺在家里的池塘邊對月痛飲,喝醉了的他,被家中一個堂兄給推下河,差一點點就要溺死了。

  再后來聽說那個姓莫的小子一聲不吭離開了,雖然他曉得袁怡一定很難過,但是他心里可開心了,這意味著他的機會要來臨了。本想著要立刻去提親的,但一想到家里的狀況還很亂,不適合迎娶新娘子過門,所以他硬是忍著,將家里面全部肅清之后,穩(wěn)固了自己的地位之后,這才想著來袁家提親的。

  米浩瀚目光熱烈,“怡兒小姐,我曉得你現(xiàn)在身體不好,但是我完全不介意的,真的,我是真心實意喜歡你,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樣的,會變成什么樣,我都不在乎。要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娶你!我希望你可以趕緊好起來,對,你一定可以趕緊好起來的,等你好起來,我就來娶你好嗎?答應(yīng)嫁給我好嗎?”

  袁怡這還是頭一次收到如此炙熱的表白,之前小莫是一個情感很含蓄的人,就算兩個人喜歡到了情濃的時候也不曾有過這樣真摯熱切的話語,一瞬間,她還是有一點點心動的。但可惜的是,她已經(jīng)快要死了,完全沒有精力和這個據(jù)他所說愛慕了自己很多年的男人發(fā)展發(fā)展。

  不過,看在米浩瀚這樣真誠的份上,她還是笑著對他說道,“好啊,如果我好了,一定嫁給你,你賴也賴不掉了哦。”

  她心里想的是,她自己這樣的狀況,是不可能好起來了的,那么就拿這不可能的假話去安慰一下這個真誠的男人吧!

  兩年后,慶國公府到處都是大紅的喜字,酒過三巡,慶國公立刻忍不住等不及地告辭回了喜房。他無比興奮地揭開了紅蓋頭,“娘子,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終于等到你了!嗚嗚嗚,你終于成為了我的妻子,嗚嗚嗚!”

  或許是喝了一點酒,平素里日理萬機殺伐果斷的慶國公米浩瀚一下子成了個孩子,竟然抱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哭了起來。

  袁怡翻了翻白眼,“是,是,我已經(jīng)是你的妻子了,所以相公啊,你能不能先不要哭了,幫我把這個金冠給摘下來,重死了啊,差點要壓壞我?!?p>  當初她許諾等她好了就一定嫁給米浩瀚,那是因為她以為自己好不了了,就快要死了的人,許個承諾也不要緊吧。誰知道米浩瀚竟然有那樣的能耐,請來了一位神秘的醫(yī)者,又機緣巧合得到了一顆意外受傷而死之人的心臟。當時,她已經(jīng)快要死了,所以袁家的人都決定死馬當成活馬醫(yī),由那位醫(yī)者和袁悅兒一起進行了心臟移植手術(shù)。

  也許是她命大,這手術(shù)竟然成功了,她的身體和別人的心臟竟然也沒有產(chǎn)生排斥,就這樣膽顫心驚地過了兩年之后,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機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她雖然不如平常人健康,但和從前的自己已經(jīng)完全不同,甚至,大姐姐還說,只要保養(yǎng)得好,她完全可以過正常女人的生活,結(jié)婚生孩子,都沒有問題的。

  這不,米浩瀚就立刻粘了上來,以當初她的承諾要挾,必須要她嫁給他。

  好吧,這么有誠意的男人,又熱切執(zhí)著地等了她兩年,她想要不嫁好像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嫁了,而且還是滿懷欣喜地嫁了。

  夜已深,米浩瀚眼神一深,將紅燭吹滅,“娘子,我們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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