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的線索
兩人把趙玄廷救醒之后,江楓問道:“新娘子呢?”
趙玄廷揉了揉有些昏脹的腦袋,沉聲說道:“這房間里有個密道,就在床底下,方才我用迷藥偷襲她,沒想到她早有防備,一招就將我制住,然后把迷藥灌到我嘴里?!?p> “那女人的樣貌你可看見了?”江楓關切道。
“看到了,”趙玄廷點頭道,“方才我掀起她的蓋頭,看得很清楚,和我們在洞穴內(nèi)遭遇的絕不是同一個人?!?p> 江楓一個頭,兩個大,沉吟道:“如果這兩人是同一人還好說,就怕不是,她們隨便一個人實力都和曲頭兒有的一拼,若是兩人聯(lián)手,只怕我們?nèi)宋幢厥菍κ帧!?p> 宋小命冷笑道:“小小一個賈員外,居然牽扯到兩個堪比金丹境的高手,這些人到底是誰,想要做什么?難道滅了賈員外滿門還不夠嗎?”
“確實還不夠,這可能只是一個開始?!壁w玄廷忽然嘆了口氣。
“什么意思?”江楓和宋小命不約而同地問道。
趙玄廷解釋道:“在我被迷藥迷暈之前,她還跟我講了一番話?!?p> “她并不是真正的城主之女,真正的城主之女早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和江楓得到的情報一樣,她其實是前任城主的女兒裴玉兒?!?p> “那她的樣子?”宋小命有些疑惑。
“鬼魅?!壁w玄廷簡短地說道。
只見宋小命臉色一變,江楓也有些不知所措。
所謂的鬼魅,是人死以后殘留下的執(zhí)念,大多數(shù)以恨意為主,而這種鬼魅的實力也是所有鬼魅中最強的。
除了戰(zhàn)斗能力以外,鬼魅還有一種附身的能力,只要是修為遠弱于自己的目標,都難以避免中招。
“她是來復仇的?!壁w玄廷道。
宋小命不解道:“下令滿門抄斬的是青云國朝廷,就算是復仇也不應該找賈員外和現(xiàn)任城主的女兒?!?p> “如果前任城主是被陷害,而陷害他的人就是賈員外和現(xiàn)任城主常林峰呢?”江楓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宋小命對這種猜測感到害怕,下意識地看向趙玄廷,想要獲得一個回答。
只是這個回答依然肯定了江楓的猜測。
“裴玉兒確實是這么說的。”趙玄廷苦笑道。
“證據(jù)呢?”江楓問道。
趙玄廷指了指床榻,道:“臨走之前,她告訴我這些冊子上寫的就是賈員外和常林峰聯(lián)手陷害裴城主的經(jīng)過?!?p> 二人拿起冊子一看,這冊子上不僅寫滿了事情的詳細經(jīng)過,甚至就連一些關鍵性的數(shù)據(jù)也登記在冊。
“一個鬼魅憑什么能掌握這么多的證據(jù)?”
江楓已經(jīng)相信了賈員外和常林峰陷害前任城主裴英折的事情,立馬將關注點轉移到下一處。
“我不知道,或許她身后也有一個勢力想要借她的手除掉常林峰?!壁w玄廷道。
江楓冷笑一聲,轉身的同時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我們?nèi)ヒ娨灰娺@位常城主。”
說完,三人同時起身,在門口聽到了三人全部談話的曲正清也點了點頭。
等到三人向常林峰說出她的女兒已經(jīng)失蹤的時候,常林峰的臉色只是微微一變,仿佛早已料到,又仿佛失蹤的人與他無關。
這是江楓第一次見到玄鄴城主。
透過此人的雙眼,很看看出他的內(nèi)心,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極深。
常林峰也在打量著江楓四人,在江楓三人的身上,他的目光只是一掃而過,唯有看見曲正清的時候,他的眼神稍微停滯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危險。
但后來他的目光又定格在了江楓的身上。
第一感覺,這個年輕人非常低調,書生才氣文質彬彬,和玄鄴城里那些文人墨客沒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不是知曉了四人的真實身份,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年輕人會出現(xiàn)在執(zhí)劍人的隊伍中。
緊接著,江楓給他的第二感覺便是神秘,像是深不可測的深淵,藏得極深,總覺得若是不除去眼前的少年會給自己帶來不盡的厄運。
但是他最終沒有選擇動手,哪怕此刻動手,此城主府的實力,四個人必死無疑。
江楓四人并沒有說出他們已經(jīng)掌握他和賈員外陷害前任城主的證據(jù)。
很快,常林峰最先開口,不動聲色地說道:“新婚之夜失蹤,看來是小女無福成為趙公子的妻子,四人不必費心勞力了,就當這樁婚事沒有發(fā)生過吧,管家,將府內(nèi)最好的法劍取來,就當是今夜之事我對四人的補償。”
旁邊一位佝僂身子的灰衣老仆走過來,須發(fā)皆白,面容枯槁,雙眼渾濁武神,手中拿著四把一模一樣的七品法器長劍。
江楓的目光,看似不經(jīng)意地從老仆的身上掠過,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收下法器。
三人看他這么直接,于是也抱著不要白不要的想法全部收下。
常林峰對他們四人很客氣,絕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身份而已,越是這樣子,越說明常林峰的想法不簡單。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常林峰好歹是一城之主,哪怕他們是執(zhí)劍人,好酒好肉招待已是客氣,絕無見面直接送上法器的道理。
要知道在世俗江湖之中,七品法器已是許多散修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高階法寶。
灰衣老仆給四人斟滿了茶水,然后面無表情地退下。
江楓的眼中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望氣術的可用時間還剩下不到五個時辰,此人身上的氣運他這時候依然能夠一眼看穿。
青色偏重,說明此人修為不俗,顏色和曲正清相比也只是稍稍淡了一點而已。
“幫我們幾人端茶倒水,還真是委屈您老了?!苯瓧鞔笥猩钜獾匦Φ?。
老仆的身子一顫,第一次臉上有了表情,雙目中也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聽到這句話,常林峰的眼中也微微閃過一道精光,旋即不做聲色。
“老于不過是白色根骨的下級資質,這小子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常林峰暗自想到,心中不由對灰衣老仆也生出了一絲警戒。
女兒的離奇失蹤本就已經(jīng)讓他心生警戒,加上賈員外滅門一事,立馬就讓他聯(lián)想到了三年前的某件事情。
他猜測有人會上門尋仇,女兒極有可能已經(jīng)遇害,但那也無關緊要,只要自己還活著,兒女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只是若是連自己身邊的老仆都已經(jīng)在暗中被人掉包,那這之中的危險就不得不讓他鄭重對待了。
常林峰看了一眼老仆,旋即下了逐客令。
“四位,若無其他事情,還請盡早離去吧,府內(nèi)不干凈,今夜我們怕是要好好大掃除一遍了?!?p> 江楓可不知道常林峰和灰衣老仆之間的事情,他只當灰衣老仆的出現(xiàn),是常林峰在故意示威。
哪怕此時撕破臉,他們也只是自討苦吃。
至于套話的事情……常林峰梟雄本色,這種意志堅定到女兒失蹤都還不關心的人,絕不可能會露出馬腳。
曲正清還想要繼續(xù)聊下去,江楓卻直接站起身來,對著常林峰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不繼續(xù)叨擾城主大人了,這幾日我們還在玄鄴城中,若是城主大人對于賈員外滅門一案有什么線索的話,可以直接來告訴我們?!?p> 常林峰沉吟片刻,在幾人即將離去的時候,忽然說道:“且慢,對于賈員外一案,我這里確實還掌握了一些隱秘的情報,至于是否真實,只能靠幾位自己去查探了?!?p> “請講?!鼻羼v足。
“賈員外死于妖獸之下這一點不難看出,但有疑問的是誰操控了妖獸?!背A址逭f道。
江楓挑眉,意味深長地笑道:“城主大人也懷疑這是有人操縱妖獸尋仇?”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常林峰篤定道。
“哦?”江楓來了興致,等待著大魚上鉤,“還請城主大人指一條明路?!?p> 常林峰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擄走我女兒的和害死賈員外一家人的是同一個兇手,同時與我們兩家結仇的我只能想到一人,那就是前任城主的夫人?!?p> “前任城主的夫人?”江楓頓時眉頭緊鎖,他本以為常林峰會說出裴玉兒來,卻不料又多出了一個可疑的對象,難道此人就是之前和他們在洞穴交手的女子?
不對,那時候自己還開著望氣術,江楓幾乎能確信和他們交手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鬼魅。
“據(jù)我所知,此女早三年之前在法場上怨氣深重,死后直接變成了鬼魅之身,當場殘殺官員和看客數(shù)百人,玄鄴城連續(xù)三日三夜烏云蓋天,直到有一位江湖散修,冒著危險將他們一家人葬在了城外的廢棄礦洞上方,幾位若是想繼續(xù)查案的話,不妨可以去翻一翻他們的墓,若是墓中棺材已空……”
常林峰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倘若棺材已空,這種事的結果也無需多說了。
江楓等人拱手道謝,接著轉身離去。
不多時,等到四人徹底走遠,常林峰拍了拍手,府內(nèi)養(yǎng)著的無數(shù)死士都走了出來。
他看向灰衣老仆,冷笑道:“我應該喊你老于,還是應該喊你裴夫人呢?”
灰衣老猛然抬頭,眼中立馬爆射出兩道裹挾著強烈恨意的目光,緊接著呲牙咧嘴道:“常林峰,三年前你害死了我們一家人,我本想再過幾日,等到二月二龍?zhí)ь^之夜將你殺死,可惜這姓江的小子實在可恨,居然一眼看穿了我的修為,看來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呵……”常林峰揮手譏諷道:“你以為我對你們沒有防備,我早已看穿了你們在我女兒身上動了手腳,否則哪里會比武招親想著法子把她送走?沒想趕走了一只小的,還有一只大的在我府上?!?p> “裴夫人,你實在是勇氣可嘉,我不明白,就憑你這點修為,單打獨斗都贏不了我,為何敢埋伏在我的身邊?”
“呸!你這無恥小人,納命來!”
回應常林峰的,是灰衣老仆凌厲的攻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