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凌清波總算說得盡興了,卻見二哥心不在焉根本沒有專心聽自己說話,更是生氣傷心,站起身道:“不跟你說了,你半點不懂人家有多傷心!柳兒,我們回房去!”
說罷帶著柳兒蹬蹬蹬出門下樓返回暫住的小院里。
凌清鑒站出去不大不小也是個五品官,又系出名門,在外頭絕大部分時候只有他給別人臉色看的份,但是到了小妹面前,挨了排頭也只有低聲下氣賠不是。直到小妹去得遠了,才敢用力拍一下桌子出氣。
小硯見他心情不好,眼珠子一轉(zhuǎn)道:“公子,我剛才出去看樓下的客人還沒走,不如我們?nèi)タ纯茨且浑p男女究竟是什么來路?”
凌清鑒本來早忘了剛才的小插曲,再聽小硯提起,也來了興致。原定今天早上要去拜訪的一位世叔昨夜派人來傳訊說家中有急事需要處理,邀他明日再去,今早便空了下來,既然不忙出門,那去看看眾人口中的“神仙一樣好看的男女”也不妨——總比回去看小妹的臉色好。
樓下的雅間里,另一名店小二送來兩只烤雞以及清粥、饅頭等早點,照例又看著白白發(fā)呆,全然忘了腰背上因為剛剛與其他小二搶位而被撞淤青了的痛楚。墨魘隨意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使了攝魂術,店小二一愣,兩眼呆滯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白白一看見兩只皮色金黃,香氣撲鼻的肥美烤雞就兩眼發(fā)亮,不自覺地舔了舔粉嫩的櫻唇,粉色的小舌尖看得墨魘渾身發(fā)熱,幸好那個磨磨蹭蹭想多留一會兒看美人的店小二已經(jīng)被他用法術控制住,自動退了出去,否則看到這幅誘人的畫面,不當場狂噴幾碗鼻血才怪。
白白根本無暇關注其他,手一伸就想直接抓起烤雞來吃,眼看著差一點點就要碰到了,卻被回過神來的墨魘一手攔住。
“用筷子吃,不許用手抓,太難看了!”墨魘見不得美人兒如此自毀形象,加上白白以后都要跟在他身邊,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小寵物這般不懂規(guī)矩。
白白扁嘴,很可憐地看著他道:“我不會用筷子。”
“不會就學!”墨魘二話不說塞了一雙筷子在她手上,掰開她纖長的手指,教導她拿筷子的姿勢。
白白很不樂意,跟在凌清波身邊的時候,可從來沒有人逼她用這個東西,還是母靠山好,還會幫她把食物切碎成小塊送到她嘴邊……
墨魘一邊教導,一邊著迷于纖纖玉指的柔膩觸感,干脆把白白整個圈入懷中,握住她拿筷子的手去夾烤雞肉。有得吃,白白也就不再計較什么,張開小嘴準備啊嗚一口把筷子上的看起來就美味得不得了雞肉吃下去。
誰知筷子在鼻子前一晃而過,辜負了她的滿腔期待,轉(zhuǎn)而把雞肉送進了墨魘口中。
白白怔了怔,知道自己被捉弄了,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又不知如何是好,打是打不過的,罵人她也不擅長,一雙棕褐色的大眼睛委屈得水汽迷蒙。
連這個模樣也漂亮得不可思議!墨魘很滿意自己看到的,心情大好地抓著白白的手,又夾了一塊雞肉,在她準備開口抗議之前塞住了她那張可愛的小嘴。
白白餓了一整天,再顧不上生氣委屈,三兩下把雞肉咽下去,滿眼期盼地看著墨魘,完全是小動物等待喂食的諂媚討好眼神。
墨魘心情大好,一筷接著一筷地喂養(yǎng)著自己的新寵物,不過一陣,兩只烤雞就被吃得只剩下一堆雞骨頭。他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教白白用筷子的計劃落空了——從頭到尾都是他在用筷子夾菜喂這只笨狐貍!
不過看著笨狐貍一臉滿足地挨在自己懷里的乖巧模樣,算了!下次再教好了。
對于墨魘而言,吃不吃東西其實已經(jīng)沒有所謂,不過既然有美人相伴,不吃就太浪費了。
“剛才我喂你吃雞,現(xiàn)在輪到你喂我?!蹦|把調(diào)羹遞給白白,示意她喂他喝粥。白白吃飽了只想變回狐身跑到院子里曬肚皮,懶懶地動都不想動,但是這個公靠山她又得罪不起,只好勉強順從。
以前都只有凌清波喂她吃東西呢!白白忍不住在心里再次哀怨一下。
小狐貍的身子玲瓏嬌軟,帶著新鮮花果的青澀甜香,真真正正的軟玉溫香,墨魘不去理會她的委屈不情愿,一頓早餐吃得十分快意。
白白手都酸了,才把兩碗粥喂完,掙扎著就想跳到地上,唯恐墨魘又想出什么折騰她的主意。
墨魘吃足了嫩豆腐,也不再為難她,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這次白白有經(jīng)驗了,看到一群公的瞪大眼睛圍觀她,也不再覺得那么害怕,淡定了不少。而且,她有公靠山啊!其他公的不敢對她怎么樣的!
信心剛剛建立起來,面前就多了一只“公的”。
“這位兄臺請了,小生姓凌,小字清鑒,京城人士。兄臺氣度不凡,小生心中仰慕不已,盼能結交,冒犯之處尚請見諒?!?p> 凌清鑒聽從小硯的主意,特地轉(zhuǎn)到一樓來看看傳說中的神仙男女,正好撞上兩人打算離開,這一照面,他便覺得自己的魂魄都再不是自己的了——那名男子固然是俊美難言,不過同為男性,他詫異一下也就罷了,跟在那男子身后的少女卻真真美得過份,如果不是身在鬧市茶樓,他幾乎要懷疑這是九天仙子臨凡!
絕對不能就這樣錯過她!凌清鑒勉強找回一點神智,當即走上前去攀交。他沒有明示自己是當朝凌尚書的公子,一來是不想給美人兒過于招搖的壞印象,二來也是有信心對方必然能猜到自己的身份,京城姓凌的不多,能夠鮮衣怒馬又品貌出眾的,只有凌尚書府一戶,凌家這一代的子女都是清字輩,此處離京城不遠,路上隨便找個人報上名字,他們都會馬上猜出他的身份。
事實證明,他的自信并非毫無來由,所有的路人甲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倒抽一口氣,猜出了他那風光無比的出身,除了眼前的兩個主角。
白白就不用說了,墨魘連天生的神佛都很少去關心,何況人間小小一個官宦世家?他只知道,這個家伙很不自量地在打自己小寵物的主意。
“你想結交我?眼睛怎么總在她身上打轉(zhuǎn)?”墨魘一點不給面子地嗤聲拆穿對方的色狼面目。
凌清鑒沒想到他竟然當面給他難堪,不過自己確實理虧在先,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發(fā)作,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訕訕道:“見笑見笑,冒犯這位小姐了?!?p> 白白自然不會生他的氣,說起來這個還是自己母靠山的哥哥,于是很大方地笑道:“沒關系,你不過是沒見過像我這么漂亮的女子罷了?!?p> 這話是剛才墨魘跟她說的,現(xiàn)在正好用來安慰母靠山這位“沒見過美女”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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