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
喬喬沒好氣的站起來，決定不理腦筋不知道搭哪里的某人，在防護陣里把手伸出去接雨玩：“外面雨真大?！?p> “嗯，不過這個雨在修真界來說不算什么，一般開光期的修為，雨水就不會近身了?！狈咳揭娝K于恢復(fù)正常，也不再故意逗她，隨口應(yīng)著，轉(zhuǎn)身收拾一下奏折，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掐了一個玉符，那奏折就不見了。
“那是什么？”
“傳物符，”房冉見喬喬一直在看她的手，便順手給了她一個，“捏碎可以用。”
手里的玉符如楓葉般，脈絡(luò)清晰，薄如蟬翼，捏起來冰涼的。介于太無聊，她放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好久，等脖子酸抬起頭才發(fā)覺，房冉已經(jīng)進了帳篷正在說什么。三個小靈物一副謙恭的模樣，讓喬喬覺得很好笑。
正當她抬腳準備進去的時候，余光突然瞄到帳篷不遠處有什么亮光在閃動，一前一后，然后飛快的栽到地上，似乎是兩個人影。
奇怪，這荒郊野外的怎么會有人？喬喬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片刻，才想起那個素雪師姐帶了幾十號人，也是出來試煉的。
莫非內(nèi)斗？喬喬百思不得其解，整個人趴在陣邊，發(fā)現(xiàn)那兩個人此時動作都很一致，跪在地上吃東西？不對，那頭一點一點的，倒像是在吐什么，吐得那叫一個辛苦。
喬喬看著，都感覺自己的喉嚨發(fā)苦，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真是的，大晚上她偷窺人家吐干什么，真是跟房冉說得一樣，太閑了。她拍拍膝蓋上的草露水，打算轉(zhuǎn)身，又是白光一閃，她眨了眨眼，這次是真愣住了，那側(cè)臉，竟然是展晴？！
“房冉，快，快出來，”喬喬連忙奔向帳篷，“那個展晴在外面，在吐——”
“嗯。”房冉答應(yīng)的波瀾不驚，只是皺了皺眉，手腕一轉(zhuǎn)，那個之前抓人參娃娃的金絲網(wǎng)又出現(xiàn)在了手上，故技重施，不過這回抓的是大活人，網(wǎng)著那兩個人就進了陣。
等到近前，看見另外一個人的臉，喬喬才發(fā)現(xiàn)，另外一個是銀鈴，從身形看，她已經(jīng)完全認不出了，兩個人比過去瘦了好多。濕嗒嗒的衣服黏在她們兩個人身上，甚至能看見肋骨。
無怪乎今天喬喬看見那一行人，雖然覺得別院名稱相熟，但覺得沒一個身影是熟悉的，所以也沒多在意，現(xiàn)在看見她們，整個人都蒙了：“天哪，這是怎么了？！”
才半個月??！
展晴向來神采飛揚的樣子完全消失了，大大的眼睛無神的望著她半天，才泛起苦苦的笑容：“啊，是喬喬啊……”
向來忠厚的銀鈴干脆連話都不會說，只看了她幾眼，趴在地上直喘氣。
“她們受了很大的刺激，靈力消耗也過大，血氣沖天，”房冉拋出幾顆火靈石燒了起來，以便她們?nèi)∨?，“奉天書院的試煉嚴酷，果然名不虛傳。?p> “血氣沖天？”
房冉淡道：“這半個月，她們應(yīng)該殺了不少人?！?p> “殺人？！”喬喬嚇得跌坐在地上。
“嘔噗——”展晴和銀鈴不約而同的干嘔起來，肩膀瑟瑟發(fā)抖，像是想起什么很可怕的事。
“你們說吧，我進去?！眮G下幾粒驅(qū)寒的上好靈丹，房冉身形一閃，便沒了人影，反正他進去，一樣的什么都知道，杵在這里，添堵。
喬喬抓起靈丹，起身，等展晴和銀鈴稍稍平靜下來，把靈丹遞過去，兩個人接過去一聲不響的放進嘴里。
“要不要喝水？”
又是沉默的搖頭，只見她們倆仔細干嚼了好長時間，才艱難的咽了下去。喬喬見她們這樣，也不好開口問什么，只陪她們坐著。
好久，展晴才沙啞著聲音開口：“喬喬，我不想修真了?！?p> “嗯？”喬喬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話是這個，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她一臉認真，“因為殺人？”
“不，他們說這個不是殺人，”展晴的笑容很奇怪，像深陷游離的夢境，“是祭天，殺光有罪的人，才能得到老天爺?shù)拇骨?，呵呵?！?p> “殺什么有罪的人？”
展晴搖頭，銀鈴?fù)约旱氖郑骸八麄冋f有罪的人，一刀一刀，一個又一個，沒完沒了，到處都是飛濺的血，比今天的雨還大……”
“我們所有人都不受控制，不殺，他們就要殺我們，”展晴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在他們眼里，我們一定才是有罪的人吧？”
你死我活的混戰(zhàn)？！喬喬心糾了起來，無法想象，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著她們已經(jīng)崩潰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展晴感覺身上暖了些，喬喬不知從哪里掏出的衣服，正一件一件的往她們兩個身上披，下意識的伸手拉住喬喬：“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很可怕？”
“怕什么？”喬喬停住手，瞥了她一眼，“你們現(xiàn)在這么瘦，哪里打得過我？”
“呵呵，打不過，”展晴露出一絲笑容，瞧瞧自己青筋畢露的胳膊，“幸好，喬喬沒去?！?p> “你們，去哪里了？”喬喬柔聲問。
“分界線，”展晴比劃了一下，不知是第幾次苦笑，“就是那個很出名的正邪相爭的古戰(zhàn)場，據(jù)說每個書院入門前，弟子都會去游上一番，禍福自求，運氣好的，能拾到上古寶貝，運氣不好的，就會跟我們一樣——”
“什么？”
“遇到邪道里的入門弟子，”展晴這次終于不笑了，“他們的傳統(tǒng)跟我們一樣呢！”
喬喬伸手拂開她額前的濕法：“然后——”
“撲哧——”展晴又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流了出來，“然后，兩邊都呆掉了，他們不敢動，我們也不敢，可是他們的帶隊夫子喊了起來，什么上蒼開眼，我們這邊就高呼殺魔祭天，然后就你一下我一下，你一刀，我一刀，你一條命我一條命的殺紅了眼……”
“……”喬喬找不到安慰的語言，只緊緊的攥著兩人的手。
“吶，喬喬~，”展晴突然像平常一樣，眨眨眼，搖著她的手撒起了嬌，“你說魔是什么，有仙的話，神又是什么呢？老天爺搞出這么多，怎么想的吶……”
她也想知道啊！
喬喬想回她一個笑容，突然感覺自己的手鐲又開始灼熱，疼得讓她眼前一切都很模糊，連自己的聲音遙遠起來：
“我不知神魔，但我知，天若有靈，它一定會普度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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