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時機
就在老馬轉(zhuǎn)身往上官夫人的朝陽苑趕去時,一個人影,從離門房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閃了出來,其往老馬離去的方向看了看,便也疾步匆匆的往招待客人的明悅院趕去。
老馬到了內(nèi)院門口,腳步停了停,待氣息穩(wěn)定后,才舉步上前,對著守在月亮門兩側(cè)的兩個老媽子行了個半禮。
守門的老媽子自是認得老馬的,雖然老馬干著守門的差事,但是他媳婦上官嬤嬤可是夫人跟前一等一的紅人,兩位媽媽連忙閃身避開,左邊的郭大娘嘴里直嚷嚷道“使不得,馬大哥,你有事,盡管吩咐,你何須如此客氣?!?p> 右邊的邱大娘迎合道:“就是,只要你在上官嚒嚒面前替我們多說兩句好話就行?!?p> 老馬聞言笑了笑道:“一定,一定。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兩位媽媽幫忙通傳一聲,我找我家內(nèi)人有急事!”
老馬話音剛落,郭大娘就響亮的應道:“那馬大哥你等等,我這就把上官嬤嬤給你找來?!?p> 邱大娘看著一眨眼就不見人影的郭大娘,嘴角撇了撇,小聲嘀咕道:“馬屁精,一有好事,跑得比誰都快!”
一炷香后,穿著打扮得體端莊,卻又不失其下人身份的上官嬤嬤便跟著郭大娘到了月亮門。
老馬向上官嬤嬤點了點頭,往外走了幾步,待離守門的兩個大娘有一定距離后,才站定。
后面的上官嬤嬤從后面跟上去后,小聲道:“有事快說,夫人這幾日心情不好,我不能離開太久。”
老馬轉(zhuǎn)頭看了眼身后,見守門的那兩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立原地,其才俯身道:“四爺來信讓我轉(zhuǎn)告夫人,說大事已成,明日老地方見。”
聞言,上官嬤嬤心情一蕩,眼里眉梢都浮現(xiàn)出笑意來,看來老爺?shù)乃缴右呀?jīng)平安到京,其顧不得與老馬言語,便興奮異常的回轉(zhuǎn)了內(nèi)院。
上官嬤嬤跨過月亮門,轉(zhuǎn)過回廊,經(jīng)過荷花池,才到達朝陽苑的門口,守門的兩個仆婦見此,連忙低頭行禮。
她們只感覺到一陣風從身前飄過,再抬頭時,上官嬤嬤已經(jīng)進了上官夫人的臥房。
上官嬤嬤進來時,衛(wèi)夫人正端坐在書桌前抄佛經(jīng),上官嬤嬤把在屋里的丫鬟趕走,把房門關上后,才移步到書桌前,拿起硯臺邊上研磨的物事,一邊磨著墨,一邊開口道:“小姐,郭天賜到京了?!?p> 正寫著忍字的衛(wèi)夫人,聞言筆一歪,差點把字涂黑,其嘴角掛起一絲微笑,悠悠道:“算著日子,也是他該到的時候了?!?p> 不同于朝陽苑的云淡風輕,明悅院的一位胡子花白的老頭,聽了剛才那位躲在大樹后偷聽的下人的回話后,有點心焦氣躁,其揮手示意下人離開后,自己一人在屋里走來走去,嘴里喃喃自語:“這個上官氏究竟又要玩什么鬼把戲?!”
第二天一早,衛(wèi)夫人在大廳交代完事情后,正想出門,卻不料院門外忽地傳來一陣吵雜聲,上官嬤嬤正想出去開個究竟,其中一個守院門的仆婦連滾帶爬的闖進了大廳。
衛(wèi)夫人眉頭一皺,什么時候這粗使婆子也可以進廳堂了。
上官嬤嬤扭頭瞄了一眼衛(wèi)夫人的神色,二話不說,上前左右開弓,直接甩了擅闖進來的仆婦兩個耳光后,才開口喝斥道:“沒有夫人的吩咐,你一個連等級也算不上的粗使婆子竟然也敢進廳,若是說不出一個適當?shù)睦碛?,十個板子,都是輕饒了你的?!?p> 從被甩耳光中回過神來的仆婦聞言,心里哆嗦,直接癱軟在地,想起那駭人的消息,其才重新振作精神道:“夫人,剛才有人來報,說族長帶了一群的族人,正往老夫人的尚喜堂趕去,他們說,族長打算今天就把恩才少爺過繼到老爺名下!”
仆婦說完,一邊磕頭,一邊哀求:“奴婢也是聽了這消息后,著了慌,才一時亂了規(guī)矩。夫人饒命!”
上官嬤嬤轉(zhuǎn)頭看了眼衛(wèi)夫人,見其沒有什么表示后,揚手道:“天塌下來還有高個的頂著,我們國公府家的事,哪需要你一個下人來操心,來人啊,把她拖出去,重大十大板子!”
等下人把那個仆婦拉走后,衛(wèi)夫人才站起來,肅穆道:“嬤嬤處理的極好,正所謂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我們衛(wèi)家以軍功立家,更要看重規(guī)矩,所以”上官夫人環(huán)視一圈廳內(nèi)的仆婦,威嚴道:“以后,若還有人再犯,板子數(shù)再加一倍!”
此時的尚喜堂,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正端坐在客廳上首,俯視著一群來勢洶洶的族人,朗聲道:“族長大人,您招呼不打,就把族人召集到我這里,何意?”
族長自顧的走向前方,坐在上首右邊的位置,冷笑道:“弟妹,我是何意,您就不用裝糊涂了,把恩才過繼到已故的圣剛名下,這事,早半年前就已經(jīng)跟您提了,可您一拖再拖?!?p> 族長語氣越來越快道:“現(xiàn)在,連陛下都已經(jīng)追封圣剛為國公了,眼快這襲爵的期限也到了,可你還不點頭,難道你是想我們衛(wèi)家這百年來傳承下來的基業(yè),就此毀于你一人之手不成?”
“你糊涂,我這個做族長的卻不能跟著胡鬧!”族長一拍桌子,一字一頓道。
衛(wèi)家的老封君諸葛氏對于族長咄咄逼人的氣勢,卻是半分不為所動,其淡淡的開口道:“這承襲的期限不是還有三天嗎?怎么,族長大人,難道你連這三天都等不及了?”
“你都說了,這襲爵的期限只限三天,可恩才過繼的事,還沒操辦呢?我們是名門望族,過繼一事都要按著老祖宗的規(guī)矩行事,真正操辦起來,三天都不夠!”
“族長大人,誰說我家就一定要過繼?”族長話音剛落,外面就響了衛(wèi)夫人的聲音,大家往外一看,只見衛(wèi)夫人正一臉從容的從外面走進來。
上首的老封君看清來人后,便開始閉目不語。
族長聞言,譏諷道:“怎么,侄媳婦,你又要跟我說,我大侄子那身份未明的私生子了?”可惜,他命不好,還沒到京城就被自己派人滅了口。
衛(wèi)夫人給老封君行了禮后,才接話道:“我不管他什么來歷,我只知道陛下說過,只要是我家相公的骨血,就能襲爵!”
族長看著自信從容的衛(wèi)夫人,心中一頓,莫非圣剛在外面還有其他私生子不成?!其搖了搖頭,立馬否決這個荒唐的念頭,其斜睨了眼上官夫人,開口道:“且不說你口中的私生子是否是圣剛的骨血,就算是,可為何拖了半年,其還遲遲沒有現(xiàn)身?!?p> 衛(wèi)夫人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是不出現(xiàn),而是時機不到?!?p> “時機不到?!我告訴你,不管你時機到,還是不到,若是今天他還未現(xiàn)身,那么我就以族長的身份立馬把恩才過繼到圣剛的名下?!?p> PS:大家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