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嗣兄姜硯
說實在的,這手鐲她沒記錯是喬老太太的母親留給她,她又準備在姜笙出嫁的時候添妝的。玉養(yǎng)人,人養(yǎng)玉,很貴重,水透透的。
不過作為爽文大佬的女主姜羨,還真不缺這種成色的玉鐲。
喬老太太又把玉鐲往姜羨的方向移了移,出乎姜笙預(yù)料的,姜羨收下了。
原書中是沒有收下的,當然玉鐲也沒有給姜笙,只是提過一嘴“本是給姜笙做添妝之物”。
最后流落哪里就不知道了。
看來她這個小蝴蝶翅膀呼扇呼扇還是有點用的嘛。
“謝謝。”
喬老太太本來想去拍拍姜羨的手,可想起姜笙說姜羨不適應(yīng)人親密接觸,掩了掩手還是作罷。
喬織不滿地跟姜笙嘟囔:“祖母偏心,這手鐲我從記事起,就見祖母戴著,如今這野丫頭才來京城就送給她了?!?p> 姜笙蹙眉:“不要一口一個野丫頭,她是你親表妹?!?p> 原書喬織就是因為受了姜笙挑撥,不停地被姜笙當槍手使,惹得女主生厭,才落個當姑子的下場。
沒想原來喬織本就對女主心存不滿。
姜笙既然來了,并且要改變自己的命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交好的喬織剃光頭發(fā)青燈古佛一輩子。
喬織翻了個白眼,并不在意。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沒由來地討厭姜羨。
喬老太太給了見面禮,喬老太爺也送了個好硯臺,順便笑著對姜羨道:“今日不是休沐,你兩個舅舅和幾位表哥不在家,兩位舅母和你嫂嫂又結(jié)伴去寺廟祈福了,來日定給你補上見面禮?!?p> 姜羨說:“不用了?!?p> 姜羨剛剛也說過一句“我不要”,但姜笙明顯感覺到這一句比上一句語氣柔和很多,雖然姜羨照樣沒什么表情。
難道送禮是接近大佬是絕妙方式?!
姜笙隨即又打消這個念頭,女主不差錢女主不差錢——可能是因為喬老太爺和喬老太太的態(tài)度?
……
侯夫人是帶著姜羨、姜笙用了膳才走的。
回到姜府,三人便各回各院。
姜笙回玉笙軒的時候,路過一條小徑,有位青年靠坐在亭邊。
青年穿著靛青長袍,借著十六明亮的月光,身形才沒和夜色融到一起。
姜笙腦海中一瞬間浮現(xiàn)出這個人的身份。
姜硯,姜家嗣子。
所謂嗣子就是從旁支過繼來的兒子,侯爺和侯夫人成親多年未有個一兒半女,侯爺不愿意納妾,便從旁支那邊過繼了個傳嗣的人,
一開始作為繼承人,姜硯在侯府的日子還是挺好的。但是剛過繼來沒幾天,侯夫人便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身孕,也就是被錯抱的姜羨。
有高僧道這胎奇特,來之不易,需得往于農(nóng)家待產(chǎn)方可保全。
生下姜羨后,幸而是個女娃娃,姜硯的日子也還可以。
但不到兩年,幼子姜巖也出生了。
姜硯的身份尷尬起來。
嗣子過繼過來,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嫡長子,不能隨意說廢就廢。
但姜巖才是侯爺和侯夫人親兒子,難道放著親兒子不給,把爵位給一個外人?
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這也造成了姜硯已經(jīng)及冠,親事卻還沒開始籌備。
姜硯現(xiàn)在表面上還是嗣子,是侯府世子,但誰知道哪天就不是了?
姜笙努力回想這位嗣兄的結(jié)局,但奈何她看小說皆是囫圇吞棗,只簡略看到炮灰和惡毒女配們的下場,最主要關(guān)注女主事業(yè)線和男女主感情線,沒注意闔家大團圓時都有誰。
書中刻畫姜硯的筆墨并不多,姜笙依稀記得姜家的事情并沒有連累到他。
姜笙的目光停留在姜硯身上太久,以至于姜硯都偏頭看到了姜笙。
姜笙只好打了個招呼:“兄長?!?p> 姜硯笑了笑。
在原主的記憶里,這位嗣兄一直都是這樣淡淡的,似乎對什么事情都漠不關(guān)心,好像自己的世子之位就算被廢掉也沒什么。
姜笙忽然穿過花叢走了過去:“很晚了,兄長在這里做什么?”
姜硯看了看掛在黑夜上的一輪玉盤。
淡米黃色的玉盤周圍一圈散發(fā)著瑩潤的光芒,給周遭事物都似乎蒙上一層薄薄的輕紗。
“今日是七月十六?!?p> 姜笙怔愣:“七月十六怎么了?”
姜硯默了幾秒,爾后隨口說:“還有一個月就中秋了。”
是,還有一個月就中秋了。
中秋有宮宴,那里是女主姜羨入京參加的第一場大型宴會,也是姜羨啪啪啪打別人臉的一場宴會。
包括打姜笙的臉。
姜笙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蛋。
她要好好努力,躲過每一個作死的環(huán)節(jié),她才不想被打臉!
姜硯見姜笙忽然揉自己的臉,覺得有點好玩:“軟嗎?”
“軟?!苯舷乱庾R回答。
然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回答了個什么問題。
軟嗎?
姜硯問這個問題的主語是什么?
突然摸臉這個動作確實有點社死,幸好是她自己的臉。
姜笙訕笑兩聲:“我先回院內(nèi)休息了,兄長也早點休息。”
姜硯靠在亭子上的柱子,眸光落到姜笙眼里,似乎透過她的眼睛在看什么東西。
姜笙莫名心下一跳,不自覺移動視線,然后退后一步。
她再看去時,姜硯已經(jīng)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去休息罷?!?p> 姜笙聞言離開,轉(zhuǎn)身時蹙了蹙眉。
有丫鬟在后面提著燈籠,有明亮的月光照著路,姜笙很順利回到自己的院內(nèi)。
洗漱,吹蠟燭,安寢。
第二天又是努力改變命運的一天。
這一天,侯夫人特意把她叫去了會客堂。
姜笙才剛起來,正由著婢子給她梳發(fā),默默思考如果自己穿成了種田文的女配,這頭發(fā)可怎么辦?
她也不會梳啊。
然后就看到侯夫人最信任的婢子半盞喚她。
姜笙阻止了梳妝婢女拿一支非常繁復(fù)與夸張的步搖往她發(fā)髻間插上的舉動:“是有客人來了?”
半盞猶豫了下:“……也不算客人。”
要不是顧忌著二姑娘,夫人都想直接趕人了。
姜笙奇怪:“是沒有客人,還是來者‘不算’客人?”
“不算罷……”
姜笙回憶原書,好像沒有提到這件事情。
半盞對上姜笙的眼睛:“是周夫人和周公子來了。”
姜笙偏回頭。
她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姜笙懶懶道:“他們不會是來提親的吧?”
有那么一瞬間,半盞在姜笙身上看到了姜羨的影子。
半盞笑嘆:“真給您猜對了?!?p> 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要她說,就要給人趕出去,免的周家盛氣凌人搞得好像他們姑娘非周家不嫁似的。
姜笙百無聊賴問:“給誰提親?我還是姐姐?”
“您?!?p> 姜笙樂了。
人的劣根性,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她記得原書中可沒有這一茬。
梳妝的婢女給姜笙插上最后一個細小又精致的花鈿。
姜笙站起來:“成,本姑娘去會會他們。”
正好這古代沒電視沒手機,連個畫筆都難找,可太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