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讓我姑娘不高興,你們賠得起嗎
鄭嫣嫣假模假樣行禮:“嫣嫣見過絳平侯侯夫人?!?p> 她語中帶刀:“夫人此次出來,是帶從鄉(xiāng)下回來的姜姑娘挑套新頭面?還是為姜笙姑娘量新衣服呢?”
“要嫣嫣說,姜姑娘也是可憐,被人占了這么多年身份,平白受了這么多的苦,是該好好補償補償?!?p> 姜笙和姜羨并排站在一起:“你沒看到嗎?”
鄭嫣嫣下意識問:“沒看到什么?”
姜笙道:“看來鄭姑娘不僅眼睛不好,腦子也不好。”
為誰買頭面,為誰量衣?她和姜羨都在這里,不能一起選?
挑撥離間啊這是。
鄭嫣嫣冷笑:“姜笙,我今天可沒得罪你?!?p> 姜笙“嗯”了一聲:“我就是看你不順眼?!?p> 誰也不能挑撥她和大佬姐姐!
“娘,這里烏煙瘴氣的,我們?nèi)チ硪贿呥x?!?p> 侯夫人自然無不應好。
可鄭嫣嫣跟姜笙杠上了似的。
姜笙看中個水藍水藍的簪子,她覺得這簪子姜羨帶起來一定好看,正要讓姜羨試試,鄭嫣嫣直接搶去:“包起來。”
姜笙眸光又落到一套紅寶石頭面上,鄭嫣嫣搶先說:“這個也包起來?!?p> 姜笙便讓云煙閣侍女把另一套紫水晶的給她看看,鄭嫣嫣又說了:“這個我也要!”
“這個包起來?!?p> “包起來?!?p> “這個!”
“包!”
“包起來!”
姜笙:“……”
無不無聊?!
云嫣閣的東西每一份都是獨一無二的,這也是為什么它大受追捧的原因。
姜笙是來逛街的,不想和鄭嫣嫣爭吵,轉而拉著侯夫人和姜羨遠離鄭嫣嫣。
侍女給她推薦了套精致的銀梅花花鈿,姜笙覺得不錯,正要問問侯夫人,鄭嫣嫣馬上過來:“這個本小姐也要了?!?p> 眾人:“……”
姜笙能忍,侯夫人可忍不了了:“鄭家的家教就是搶別人的東西嗎?!”
鄭夫人包養(yǎng)得當?shù)拿嫒萆霞t唇勾起:“我家嫣嫣只是恰好和笙姑娘看中一樣東西,你們不會這么小氣吧?
“既然東西沒有付銀子,我們先付,有什么問題?”
姜笙本來也生氣,可轉念一想這可是大佬姐姐的地盤,鄭嫣嫣消費得越多,大佬姐姐掙的越多啊。
她打定主意,揚起一抹笑容:“鄭夫人說得是,既然我和鄭姑娘看中了同一件東西,那么價高者得,沒問題吧?”
“這花鈿多少錢?”
侍女回答:“一套六兩銀子?!?p> 姜笙點點頭:“我出十兩?!?p> 她似笑非笑看著鄭嫣嫣。
鄭嫣嫣今天已經(jīng)花了許多銀子了,這下確實有點猶豫,可姜羨挑釁的眼神她可太看不慣了。
不就是一個農(nóng)人生的女兒,運氣好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
鄭嫣嫣開價:“十五兩!”
姜笙慢悠悠道:“二十兩?!?p> “……二十一兩?!?p> 姜笙悠然繼續(xù)加:“二十五兩?!?p> “鄭姑娘也只敢一兩銀子、一兩銀子往上加了?”
鄭嫣嫣咬牙切齒:“三十兩?!?p> 姜笙:“三十五兩。”
鄭嫣嫣快吐血了:“姜笙!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侯府一個養(yǎng)女還真以為自己是姜家千金呢?!你拿的出那么多銀子嗎!”
這話觸了侯夫人的逆鱗,她臉一黑:“你什么意思?笙笙不是姜家千金,難道你是嗎?”
“我現(xiàn)下就好好跟你講講,姜笙一天是我姜家的女兒,永遠都是我姜家的女兒,她想要什么我就給什么,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叫人摘下來!”
“五十兩,給我裝好!”
“鄭家沒錢就給我躲家里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買不起還辱罵我姑娘,讓我姑娘不高興了你們賠得起嗎?!”
姜笙在心里給侯夫人喝彩。
本來只是小輩們口頭上隨意爭個輸贏,現(xiàn)下侯夫人竟然開口,鄭夫人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
她面色不虞:“喬桂雙,你別以為你嫁給絳平侯就一輩子都可以吹噓了。”
“我們家嫣嫣說得沒錯,姜笙骨子里留著骯臟的血,京城內(nèi)那戶人家會要?能嫁給誰?恐怕也只能遠嫁個九品芝麻官!”
侯夫人氣呼呼:“你什么意思?!”
鄭夫人“呵”了一聲:“我聽說周家的婚事都被退了吧?”
侯夫人怒道:“那又怎么樣?誰說是周家退婚的?是他周家配不上我們笙笙!我們主動退的!”
鄭夫人嗤笑一聲:“主動退?退了姜笙還能找到好親事嗎?”
“唉,你也別嘴硬,我能理解。”鄭夫人擺擺手,自顧自說:“還有你的親生女兒——”
她把話鋒對準姜羨:“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琴棋書畫、管家理宅樣樣不會,以后恐怕上門提親的都沒有……”
侯夫人臉色黑得似乎可以滴墨。
“那又如何?”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姜羨靠在木臺邊,眼睛都沒抬一下,白皙且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一圈,卷起散在肩上的青絲:“鄭夫人這話說得,似乎對于女子來說,嫁人是唯一實現(xiàn)自身價值的選擇了?”
鄭夫人冷笑:“難道不是嗎?”
喬桂雙在她面前炫耀了一輩子,臨了臨,還是輸在兒女這里!
親子姜巖不能繼承侯位,親女姜羨從小無人教養(yǎng)。
鄭夫人挽著鄭嫣嫣的胳膊,然后瞟了自己面前的幾人一眼,得意勾唇:“你覺得什么樣的人家會上門向你們姑娘提親?”
反正姜羨和姜笙,沒有一個比得上自己才貌雙全的女兒!
姜羨笑了:“‘是不是’和‘誰提親’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總有人要為自以為是的口不擇言付出代價。”
鄭夫人蹙眉不解,正想再諷刺她小輩無禮,這時忽然有個中年男子上來。
中年男子站到鄭夫人面前:“很抱歉,這位夫人與這位姑娘,二樓是尊客與貴賓才能上來的,請你們下去?!?p> 鄭夫人一愣,然后臉色黑下來:“你說什么?”
鄭嫣嫣道:“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們是禮部尚書家的夫人和姑娘!我是禮部尚書的嫡女,這是我母親。”
她拿出玉牌:“看到了嗎?!”
要不是二樓仆婢們不能上,哪里還要自己忍著氣屈尊和這些下等人說話!
鄭嫣嫣不滿撇嘴。
中年男子核對玉牌上的文字后,肯定地說:“的確是這張玉牌,已經(jīng)失效了?!?p> “什么?!”鄭嫣嫣叫起來。
鄭夫人趕忙拍拍她的手,提醒她注意儀態(tài)。
鄭嫣嫣把音量降低問:“什么叫失效了?!”
中年男子回答:“這是我們掌柜的意思?!?p> 一旁的侯夫人大笑:“莫非這掌柜也知道你人品不行,不配上來?”
真是好樣的!
只可惜她不知道這位掌柜是誰,要不然一定認作兄弟或姊妹!
侯夫人暗想,日后自己可要多來云煙閣入些首飾。
姜笙偏頭看姜羨一樣:“姐姐?”
大佬姐姐垂著眸子,正在玩自己腰間的穗帶。
“嗯?”
姜笙偏回頭,準備看戲:“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