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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以后,我成了大佬的姑奶奶

第十四章 是陰陽眼不是近視眼

  御劍是玄門道士的必修課。

  從大鐵片一步步修到鋒利的佩劍,不單單只是武器外表的變化,速度、平衡性等也會大有長進。這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十分考驗人的心性。

  但燕然對御劍一事一直都保持著“揚棄”的態(tài)度,堅定地認為現(xiàn)代科技如此發(fā)達,交通便利非常,御劍的功能性已經(jīng)大不如前,性價比也大大降低。

  因此在山上時,每逢練習(xí)御劍的時候便努力遲到早退,玩忽職守,到了考試時全靠各個師兄弟幫襯提攜她。

  還是幸而上次受燕其正所謂“神神道道”刺激,燕然才決心要練好御劍,熬了半個通宵,不然今日憑著這聊勝于無的御劍能力,怕是落到主宅的墻頭上都費勁。

  上山容易下山難,但御劍相反,乘風(fēng)而下可以借力緩沖,相對簡單;御風(fēng)而上卻要克服阻力與紊亂的氣流,更難保持平衡。

  也是今日,仰望著二樓的燈光,燕然痛徹心扉,明白了御劍的另一重要性——方便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她還不是很想驚動宋敘,擔(dān)心她如果按門鈴,宋敘會直接拒絕她的登門拜訪,也想著暗地里觀察觀察宋敘的情況。

  咬咬牙,燕然壯士斷腕般地踏上大鐵片,給自己貼了個隱身符,晃晃悠悠地攀上了二樓窗檻,頗是廢了一番力氣。

  只見大佬已經(jīng)換好了睡衣,靜坐在床上——這時一直混跡在男人堆里的小道姑才想起來“男女大防”,緊接著就安慰自己這是人命關(guān)天。

  宋敘一身綢制的白,襯得他臉色更是病態(tài)般的白皙,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緊閉雙眼,不斷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伸手拿起床邊柜上一杯冷了不知多久的白開水,手卻是略帶一絲顫抖,灑出水花,宋敘卻未在意,仰頭一飲而盡。

  “你到底有完沒完?!甭曇羲粏?。

  還以為是自己被大佬發(fā)現(xiàn)了,燕然一驚,忙忙偏頭躲藏,才注意宋敘的眼神淡漠,視線中根本沒有自己,仿佛自言自語一般。

  這房間也沒有第三個人啊。

  難道……

  從袖口抽出一張高階化形符,緊要關(guān)頭也顧不得心疼,匆匆念咒,凝神。

  “溯本清源,化形。”

  是那紅衣女鬼,似是生了神智般,發(fā)出桀桀的陰笑,兇狠萬分,一雙利爪狠狠刺著宋敘的頭顱,觸目驚心。

  “!”

  情急之下,未深思熟慮,燕然便撕下隱身符,破窗而入。

  聽聞,宋敘轉(zhuǎn)頭,本就蹙起的眉頭更是緊縮,眼神中還帶有一絲迷茫與警惕,宛若敘利亞戰(zhàn)火中孤獨無助的孩童。

  宋敘迷茫道:“你……我這窗戶不是防彈玻璃嗎。”

  “……我功力深厚?!?p>  “我的意思是,防彈玻璃比較貴,等會記得給我轉(zhuǎn)錢?!?p>  “……”

  顧不得吐槽宋敘,只想著事后再算賬,燕然急急忙忙地抽出她的桃花木劍,劍指宋敘背后的附身厲鬼,掐訣擺陣質(zhì)問:“速速停止?!?p>  “你在干嘛,跳大神嗎。”宋敘反倒似乎沒什么危機感,而饒有興致地盯著燕然,“她聽不見的,我和她溝通過。?!?p>  確實,這附身鬼不像是有神智的樣子。

  燕然猶豫片刻,放下桃木劍,遲疑地詢問宋敘:“你能看得見她。”

  其實燕然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還是難以置信這千載難逢的道才陰陽眼就在她的眼前。如果不是陰陽眼,宋敘只會受到附身厲鬼的報復(fù),而看不見她的本體。

  沒想到宋敘悠哉游哉地回答:“看不見啊,你說啥?!?p>  “……”我知道你在騙我,并且我有證據(jù)。

  “好啦,我確實看得見。”宋敘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開懷大笑,仿佛毫不在意女鬼在啃他腦子的事實,“而且我認識她,這是我小姨?!?p>  未等燕然回答,宋敘就及時地補充:“也是我后媽?!?p>  燕然微怔,這是什么狗血的人物關(guān)系,最起碼原書里是分毫沒有提及。但這種能給本人造成實質(zhì)性精神傷害的厲鬼一般都是充滿怨氣,他們的死亡也基本上都與附身人息息相關(guān)。

  盡管燕然已經(jīng)認定了大佬黑化前不是什么大善人,總歸也打心底不認為宋敘會是什么殺人犯。

  “你……殺了她?”燕然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怔忡。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宋敘一反先前的友好,睫毛掀起來,扯了扯嘴角,神色淡然,“你擅自闖進我家,我是可以報警說你私闖民宅的吧?!?p>  天生陰陽眼的人,如果得不到恰當(dāng)?shù)膿狃B(yǎng),很容易幼年夭折。即使僥幸長大,也容易憑著這一份“天賦”走上歪路,幾乎得不到善終。

  而宋敘,燕然難以想象他這些年是如何成長起來,如何背負著附身厲鬼日日對他的折磨、如何以陰陽眼一直直面著厲鬼復(fù)仇的恐怖景象。怪不得宋敘當(dāng)時在游樂園也要小憩,受到附身厲鬼的夢魘,受害人夜夜難以入眠,噩夢都是常態(tài)。

  見燕然不語,宋敘輕輕嘆了口氣,風(fēng)輕云淡道:“我沒有殺她,是我母親干的,但她也害死了我母親?!?p>  這種豪門狗血故事本是秘辛,卻總是會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往外傳出去。宋家家主是宋敘的父親,事業(yè)上鐵血果敢,生活上卻花天酒地,甚至騙取了原配婦人的親妹妹的芳心,引得姐妹倆反目成仇,兩敗俱傷,而始作俑者宋家家主卻仍花邊新聞不斷,至今還是私生子滿天飛。

  宋敘也因此搬出了主宅,獨自居住。流言殺人,宋敘在世家也并不怎么受人待見。

  燕然未曾設(shè)想過這么復(fù)雜的情感故事,撐著桃木劍沉默許久,直到那高階化形符的光也停止了閃爍,變得黯淡無神。

  她不覺得宋敘應(yīng)該為此負責(zé),相反,宋敘才是這個故事真正的受害者。

  “怎么,心疼我啦,小姑奶奶?!币姷窖嗳晃⒄哪?,宋敘反倒覺得有幾分好笑似的,撐著下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關(guān)愛一下曾侄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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