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剛要伸出去的瞬間還是僵住,然后他又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動作恢復(fù)原樣。
荀駿斂了斂眸子,他或許該慶幸室內(nèi)只有月光,才能將他這為數(shù)不多的“狼狽”掩蓋到黑暗里。
“今夜,是我唐突了?!彼恼Z氣還帶著一絲自責(zé),“你不必放到心上,就當(dāng)做這些話是我誤了?!?p> 姜扶柔這才抬頭看他,他還是笑著,依然是那么的有風(fēng)度,稍稍的落寞只能讓他更引人注目。
琥珀色的眸子里帶著她和他都理解的東西,他們無需多解釋,只要這樣一眼,所擔(dān)憂牽掛的,就都明悉了。
“好。”姜扶柔笑起來,其實她很清楚,荀駿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為難,剛剛的沉默,反而是因為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剛剛的事情一打亂,姜扶柔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一下子就拉住了他的手臂。
“快回床上吧,我去把窗戶關(guān)上?!苯鋈嵊行┳载?zé),剛剛就不該一時間迷花了眼,讓她忽略了他的身體狀況。
她把荀駿攙扶到床上躺好之后,又趕忙去關(guān)上窗子。
整理的差不多后,姜扶柔抬頭看了鐘表。
已經(jīng)夜里十一點了。
她又趕忙去倒了熱水放到他床頭觸手可及的位置,“X,睡覺吧,已經(jīng)很晚了,要不然你的身體吃不消。”
荀駿沒有說什么,順從了她的意見,在地下站了這么久,確實有些疲憊,困意漸漸襲來,他閉上了眼睛。
均勻的呼吸聲已經(jīng)從床上傳來,姜扶柔微微嘆了口氣。
心還在“砰砰砰”地跳著,她一點兒也不像面上那般平靜,荀駿把話說出口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的抗拒。
而這份抗拒,是面對墨湛麟時所不曾有的。
所以,事情確實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荀駿睡下了,窗子也關(guān)上了,她撐著頭守在他的床邊,房間里只能聽見鐘表滴答滴答的聲音。
另一邊的珩城東郊。
耿長運和安宜正在匆匆上樓。
他們連夜找到了釋頃寧當(dāng)年的鄰居,只能說很幸運,居然就在珩城。要不然即使他有心調(diào)查,也無從在這黑夜下手。
安宜還有些氣喘吁吁的跟在后邊,他們這一趟可是連晚飯都沒舍得吃,直接就到人家里來了。
這棟樓的電梯維修了,只能他們爬樓梯上來。
終于,耿長運先一步到了目的地。
“安宜,快一點。”老偵探探頭往樓下看了看,然后伸出手按響了這家人的門鈴。
門鈴響了幾次,但仍然沒有開門的跡象,直到第三次按響門鈴,門才從里面開開。
一個中年女人打開了房門。
這是?
里面的人有些疑惑,“你們是?”
大半夜看到陌生人待在自己家門口,是個人都會覺得奇怪。
耿長運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說辭,思考了一番之后,那家人才把他們放進去。
“釋頃寧確實是我們曾經(jīng)的鄰居,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們打聽這個做什么?”縱然是把他們放進來,但她的疑慮還沒有打消過。
耿長運笑了幾聲,也不尷尬。
“那您既然認(rèn)識釋頃寧,那他有沒有什么特別熟的親戚或者親人什么的?”
“親戚?”那女人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沒有吧,我們家和他家不是很熟,沒聽說過他們有過什么特別熟的親戚來串門?!?p> “那親人呢?比方說兒子或者弟弟……”耿長運出口提醒她。
那女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原來你們是打聽這個事的。”
“釋頃寧的老婆給他生了個兒子,但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這兒子和他父母斷絕了關(guān)系?!彼脑捄喢鞫笠?,幾句就說出來重點。
“斷絕了關(guān)系?”安宜重復(fù),那難道一開始耿長運的資料里沒有這個人。
“嗯,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的,這事情鬧得也不大,也就我們在他們家對門知道?!蹦桥藖砹藙蓬^,“他家那孩子學(xué)習(xí)成績賊好,當(dāng)時我和他對象在外邊聊天的時候經(jīng)常聽見她炫耀她兒子?!?p> 按這女人的話,他們那時候在租的小房子里住,大院里相鄰的住戶就他們兩家。釋頃寧哪一家不喜歡參與什么集體的活動。包括什么聊天打麻將之類的。那時候稍微熟悉一些的只有他們和釋頃寧夫婦。
雖然環(huán)境比較艱苦,但釋頃寧的工作做的好,一直往上爬。
“每天早出晚歸,但他還是熬出去了,后來在一個大公司當(dāng)了什么經(jīng)理,一家人就搬走了?!彼浦囝^,有些感嘆,“不過其實大家都有預(yù)料,他干的那么拼命,早該升遷了?!?p> “一家人關(guān)系挺好的,但是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彼f到興奮頭上,一時間有些惋惜。
“你們做鄰居做了多久?”安宜出聲問她。幾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那女人反應(yīng)過來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五年…不對,六年?”她“嘶”了一聲,又仔細(xì)算了算,口中念念有詞。
“小寶剛出生……然后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
幾秒鐘之后,她一拍腦門,“對!就是八年?!?p> “那他們搬家的時候,釋頃寧的兒子和他們斷絕關(guān)系了嗎?”安宜又開口問她。
“那倒沒有,”那女人搖搖頭,又猜到了他們下一句話想要問什么,“我知道也是聽別人傳的,很久之前的消息了??赡苁轻尭咦看髮W(xué)的時候的事吧?!?p> 她也沒辦法給什么準(zhǔn)確答案,只能純靠猜測,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釋頃寧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怎么樣?”耿長運想了一會兒,然后開口問她。
那女人似乎是口渴了,拿起杯子來喝了口水。
“應(yīng)當(dāng)是挺好的,至少我們做鄰居的時候是,他和他老婆是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就在一起了,感情一直不錯。”
但說到這兒她又畫風(fēng)一轉(zhuǎn),“但那只是當(dāng)初,誰知道之后呢。那釋頃寧一當(dāng)上大老板,沒準(zhǔn)兒就見得比以前多多了,兩人感情淡了也是正常的事?!?p> 她想了想他們和兒子斷絕關(guān)系的傳聞,然后開口說。